再次離開,奔向的是希望。
爺孫倆,一路掩藏氣息,遇到修仙者,則避而遠之,白天或飛行、或奔走,晚上則交流修煉上遇到的問題和心得體會,爺爺在修仙路上的時間畢竟要久一些,兩次踏入築基期,在修煉上自有獨特的見解,以前一些想不通的問題,經爺爺三言兩語的點撥,竟讓二鳴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二鳴雖然在修爲上比爺爺高出一個等級,但實戰較少,爺孫倆你來我往切磋鬥技,在提升實力的同時,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從爺爺口中得知,自小練習的怪拳並非佛宗的金剛拳,而是百餘年前,爺爺做內衛時擊殺一名邪修所得,名爲封嶽神拳,雖然看起來和佛宗招式相似,但內功心法卻完全不同,佛宗金剛拳是以佛家禪力淬鍊肉身,而封嶽神拳則是靈力,當然也不排除大能之士改變佛宗金剛拳的可能。
封嶽拳法走的是體修之路,爺爺修練的寒煙蕭蕭決可歸於是道家法術一類,雖然也注重肉身的修煉,但並不是重點,體修之路要遠遠比法術修煉艱難和痛苦的多,法體雙休更是少之又少,爺爺因爲怕耽誤主功法的修煉,並沒有過多關注此功法,僅僅在進階築基後修煉過一段時間,後來修爲跌落至練氣期,心灰意冷之下,也就再沒修煉。
二鳴小的時候,體弱多病,爺爺就將此功法教給二鳴,增強體質,想不到在沒有心法的情況下,二鳴的體質依然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可見此功法的不俗。
從爺爺那裡得到封嶽神拳的心法,二鳴就迫不及待的修煉起來,以前行雲流水般可以打出的招式,融入心法後,卻變得愈發緩慢。
沒辦法,太痛苦了!練功的過程中,隨着拳法招式的變化,體表小範圍內的靈氣竟然跟着不停顫動,猶如針扎一般刺激着肌膚,而體內的靈氣隨着四周靈氣的刺激,同樣躍躍欲動,呼應一般隨着外界靈氣的震動,而有節奏的跟着震動,擠壓、改造肌肉、骨骼的結構。
練了不到一半二鳴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周身的皮膚呈現了血紅色,肌肉猶如撕裂一般疼痛,感覺如果繼續強練下去就會有爆體的可能。
但爺爺卻感嘆二鳴體質強大,想當年自己在修煉了三年之後纔出現這種狀況。
二鳴則感慨於此功法的霸道,自己本已進階築基中期,並且服用過萬年靈液,體質本比一般修士更爲強大,但卻連此功法第一層都不能完整練完,越發激起了二鳴鬥志,於是二鳴果斷放棄了莽牛拳的練習,加強了對封嶽神拳的修煉。
在忍受巨大痛苦的同時,二鳴也越發的感嘆,沒靈石、沒靈丹、沒靈液修煉起來速度還真是慢啊!看來以後必須得想辦法掙點靈石了,有錢才能任性。
就這般一路走走停停,一年時間一晃而過,每遇到一個大城鎮,兩人都會去城中尋找有無前朝舊人,十幾萬裡,數百個城鎮,每次卻都是失落而回。
但爺爺很堅持。
這一日,兩人來到了位於瓊州南部的賽洛城,爺爺沒讓二鳴跟着。
二鳴一個人在客棧修煉半晌,忽然聽到街上傳來熱鬧的叫賣聲,心血來潮,想去集市轉轉,看看熱鬧,散散心。
雖然剛剛入冬,但街上的人羣並沒有被微寒的北風阻擋,趕集的人們依然熱情高漲,南來北往的好不熱鬧!
街上賣藝的武人,耍到精彩之處,甚至光起了膀子,激起人羣一陣喝彩,叫賣糖葫蘆的、小糖人的、胭脂水粉的,聲聲合成一片,幾家青樓的姑娘竟然還微露着酥胸,讓過往的男人們口水緊流不止,當然如果身邊有婆娘在的,少不了皺眉怒目……
這就是生活啊!凡人雖不能如修仙者一般,騰雲駕霧,力可開山,但一輩子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經歷各種事物,飽覽人生冷暖,也不失精彩!
修仙者閉關動不動就幾十上百年,何其枯燥,人生經歷何其蒼白!
但對於長生的追求,對於自由的追求,對於能夠“更好的活着”的追求,又讓修仙者們不願輕言放棄,寧願忍受孤獨,忍受親人不斷離去的痛苦,逆天而行,追求天道,這就是自己今後的道路!
二鳴的心境,不覺間又有了些許變化。
“妹妹,冷不冷,到哥後邊點吧!”正當二鳴胡思亂想時,一個稚嫩卻飽含關切的聲音,通過嘈雜的鬧市,傳入了二鳴耳中。
循聲望去,竟是一對模樣差不多的兄妹倆,十多歲的樣子,單薄的衣衫讓二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男孩腿上似乎有傷,整個腿部一片腐肉,慘不忍睹,女孩稍好些,但一臉的泥土,和凌亂的頭髮則使其顯得更加嬌弱,兩人面前,擺着一個牌子,寫着求好心人幫忙,救助病重的父母,過往的行人,時不時會有人扔上幾個銅子,男孩則不時的點頭致謝,但始終保持動作不會過大,因爲妹妹正靠在自己的背上。
二鳴心裡一痛,快步走了過去,想到懷裡還有幾塊陳礦安放的金子,柔聲問道:“小朋友,你父母怎麼了,走,帶叔叔過去,叔叔是大夫,可以免費幫你們父母看病。”
男孩一愣,女孩則轉過身來,彷彿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兩人無措的看着二鳴,眼神卻時不時看向二鳴身後的一個地方。
二鳴順着目光看去,只見對面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一箇中年男子正注視着這裡,看到二鳴正看向自己,該男子目光兇狠的瞪了一眼。
一霎那二鳴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頓時一股無名怒火充滿二鳴胸膛。
沒有理會,男子警告的眼神,從旁邊的布莊拿了兩件童裝,套在了兩人身上,女孩很快就穿上了,男孩則掙扎着不肯接受,但感受到妹妹冰涼的小手,又不願意將二鳴給的衣服,還給二鳴,正當男孩猶豫時,對面茶樓的男子,會同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走了過來。
男孩和女孩同時滿眼懼意的望着幾人。
“哪來的愣頭,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地派,銀子留下,趕緊給爺滾蛋!”
二鳴不爲所動,依然緩慢的給女孩繫好衣帶,兩個孩子更顯的手足無措。
幾人見二鳴不爲所動,竟然敢無視自己的存在,大怒,揮舞着手中的木棍,向二鳴打來。
女孩見此,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哭聲,二鳴心更冷了。
沒有回頭,一拳向後揮去,幾人來不及躲閃,便如炮彈一般,射向了對面的茶館,只聽見的“碰、碰”的幾聲,和着一陣桌椅跌倒、碎裂的聲音。
二鳴回過身來,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慢慢的爲男孩穿上衣服,這次男孩到乖巧的沒有拒絕,望向二鳴的眼神卻愈發明亮。
一炷香的時間,仍不見人來。
經過詢問得知,二人確爲兄妹,男孩叫阮青,女孩叫阮紅。一年前,父母相繼離世,兄妹倆便被歹人虜至賽洛城乞討,身上的傷是這幫人故意弄上去的,用刀子割開傷口,不予包紮不說,還往傷口上撒些藥粉,使傷口看起來更爲可怖,疼痛難忍,每日如若乞討不夠,動輒打罵,拳腳相加。
心酸!
二鳴要帶着二人離開,不願、不放心就這麼放下,一走了之。
男孩還是有點猶豫,二鳴問了半天,男孩才慢慢擡起頭,直視着二鳴,堅定的說道:“叔叔,你能不能把另外幾個夥伴一塊救出來!”
一愣,心裡不禁一暖,二鳴堅定的回答道:“當然可以!”
兄妹倆被帶走後不久,陣陣呼喊聲才從集市上傳來,一隊官兵很快出現在兄妹倆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