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着火堆還有幾處帳篷,三個身穿青衣的年輕女子正在忙碌着收拾飯菜。青衣門的弟子?那個做飯的不是木瑩瑩是誰?
“小宇,你沒事吧?”一聲婉轉的聲音輕輕響起,如初春柳絮,冬日暖陽,聲音輕柔處,竟然勝過林間鳥兒的婉轉啼鳴。
任飛宇循聲向左邊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少女立在自己身邊,擔心的望着自己。白衣少女微蹙秀眉,輕啓丹脣,肌膚瑩白如冰雪,風華絕代。任飛宇抿了抿嘴脣,直覺口乾舌燥,千言萬語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雪柔?
“小宇,你怎麼了?”白衣女子見任飛宇失魂落魄,盯着自己目瞪口呆,不由臉頰微紅,低聲提醒了一句。
任飛宇猛地驚醒過來,奇道:“雪柔,你怎麼在這裡?”
白衣女子正是雪柔,見任飛宇沒事,微微一笑,輕聲道:“我和幾位師妹剛到暗荒林地,就看見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就趕快讓人把你擡這裡來了。”
“大師姐,大師姐,早飯好了。”帳篷外一女子聲音傳來。
雪柔將任飛宇安置好,對着他嫣然一笑,“你稍等一下。”說罷,輕移蓮步,走出帳外。
任飛宇低聲迴應,待到雪柔離開,奇怪道:“竟然是雪柔,爲什麼我會夢到母親的氣息呢?”一時間,腦海中紛繁冗雜,都是雪柔清麗的影子。
不多時,雪柔端着飯菜進來,任飛宇行動不便,雪柔便喂任飛宇吃下,任飛宇一天沒吃飯了,不客氣的狼吞虎嚥起來。看的雪柔吃吃笑個不停。
“哎呀,你幹嗎,受傷了還這麼不老實,啊,你想死啊……”
吃過飯後,任飛宇感覺體內不適減輕了許多,靈氣運轉時雖有隱隱疼痛,但已無大礙,也可勉力起身,由雪柔扶着慢步行走。
“小宇,你此次來暗荒林地是……試煉?”雪柔看着任飛宇,低聲問道。
任飛宇“恩”了一聲,“你怎麼來這裡了?”
雪柔輕聲答道:“我這次來是幫師妹們獵取一些內丹,日後好做法杖。這些小師妹進步都比較快,已經可以使出風雷擊法訣了,有了法杖,威力會更加強大。”
“對了,你怎麼是一個人來試煉呢,爲什麼不找個同伴一起來呢,萬一遇到了強大的野獸怎麼辦?”
任飛宇思索片刻,心道:這些事,還是跟雪柔說了比較好,反正都是自家人了。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想到這裡,就將上次來暗荒林地試煉,以及後面碰到小松鼠,自己靈氣突飛猛進的事情說了出來。
雪柔凝神傾聽,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不經意間看到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正是自己送他的那枚戒指。心中一喜,感覺一陣甜蜜。
最後雪柔看着任飛宇說話的神態,覺得遠比聽他說話更有趣,便側頭抿嘴輕笑,見任飛宇時而眉頭輕皺,時而搔鼻沉吟,時而兀自微笑,心中暖洋洋的。等到任飛宇轉頭之時,急忙轉過頭去,臉紅心跳,看向別處。
“而且我們門派劍聖以上弟子,爲了備戰明年的比賽,都去天龍密谷修煉了,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
雪柔見任飛宇說完,便微微點頭一笑,那笑容如雪夜蓮花,清麗奪目。任飛宇看的不由又是心神一蕩,不由癡了,慢慢的將頭伸了出去。
雪柔明白任飛宇想做什麼,便低下頭去,雙頰酡紅,嬌羞之態,令人意亂神迷。等到任飛宇靠近了,突然一個靈巧轉身,躲閃開來,而後格格嬌笑不已。
“這個雪柔,不是仙女就是妖精。”任飛宇伸手狠狠
掐了大腿一把,哭笑不得。
此後三日,任飛宇跟隨青衣門衆弟子一路同行。這三日內,任飛宇經常跟雪柔在一起。交流修煉心得、談及人生理想,偶爾開開玩笑,時不時也會神不守舍。
三日後夜裡,任飛宇躺在牀上輾轉難眠,毫無睡意,忖道:我本意是來試煉,但這幾日因爲受傷明顯放縱了許多,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浪費了此次試煉的機會,本來想待到傷勢好了八九分,便提出告辭,單獨試煉。
但眼見自己在溫柔鄉中越陷越深,幾乎不能自拔,便決意離去。又想到雪柔溫暖的眼神,清麗的容顏,又有些許不捨。
任飛宇最後心一橫,打定主意,天亮後便告辭離開,現在不是兒女情長時。
雪柔本不捨任飛宇就此離去,但一想到他身負的重擔,不再強加挽留。任飛宇告別青衣門衆弟子,直接御劍飛行,向林地更深處閃電飛去。但速度明顯比剛進入林地時快了許多,想是經過跟白紋豹一戰,技巧增長了不少。
隨着朝暗荒林地深處深入,任飛宇經歷了一次次血腥殘酷的戰鬥,經歷了數次潛伏在暗處的刺殺和背後的偷襲,在一次次的戰鬥中,任飛宇身上的傷口也開始增多,同時心也越來越堅韌。
現在擡手出劍之間,一股劍氣威壓自然的蔓延開來,令那些面對自己嗜血狂暴的野獸,有了一絲的恐懼,開始畏縮不前,這就是身體透發出來的氣勢。生死之間的戰鬥,令任飛宇的心性愈加的堅韌,手段也愈加的層出不窮。
而那個小松鼠,卻始終沒有再出現,好像在森林中蒸發了一般。
轉眼,任飛宇就已經在暗荒林地中呆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暗荒林地中的一棵參天古樹上。
下午時分,任飛宇剛從睡夢中醒來,昨天晚上跟一隻斑紋鬥睛虎糾纏了半夜,直到天亮時分纔將其殺死,之後感覺身心疲憊,急需睡眠補充體力。
爲防止野獸偷襲,任飛宇學着上次來的方法,找一棵參天大樹,在樹中間枝杈處沉沉睡去,
“嗯?”一陣軀體摩擦樹葉的聲音傳來,任飛宇低頭向下看去,發現樹下正遊走着一條四丈長的蟒蛇,背部青白色條紋跟樹林映爲一體,不仔細看還真是不易分辨。
蟒蛇一邊遊動一邊吐着半尺長的粉紅色蛇信,青黑的腦袋左右擺動,正在尋找獵物。任飛宇斂聲屏氣,準備滅殺這條蟒蛇。
突然遠處有腳步聲傳來,雖然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十分微弱,但任飛宇此刻聽覺較剛進入林地時敏銳了許多,穩穩的捕捉到了這些細小的聲響。
“恩,竟然也是一個人?”任飛宇暗自吃驚。
蟒蛇似乎還沒有覺察到有人接近,依舊緩速向前遊動。
任飛宇打定主意,此刻先潛伏不動,看看來的是什麼人,再做打算。
時間不長,腳步聲越來越近,就連蟒蛇也覺察到空氣中瀰漫着一絲危險的氣息。蟒蛇立刻加快了遊動,想找個地方隱蔽起來,趁機偷襲。
可還沒等它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從前方二十餘丈處的古樹後走了出來,來人身穿淺藍色長衣,揹着一柄普通長劍,身高約有八尺,劍眉星目,面容冷峻。
“是他!”任飛宇大吃一驚。眼前這人赫然正是天龍院的天才弟子朱大力,怪不得天箭門捷拜的時候沒看到他的身影,原來跑這裡試煉來了。
任飛宇正思考中,朱大力已經發現了眼前的蟒蛇,蟒蛇也知道前面的少年發現了自己,便不再急於隱藏身軀,立在朱大力前方十丈處,前半身直起,巨口大張,猩紅色蛇信伸縮不定,作勢欲將朱大力吞入腹中。
朱大力面色平靜,伸手將長劍緩緩抽出,右手單握,劍尖朝下,大步向蟒蛇走去。
蟒蛇見朱大力徑直向自己走來,急忙弓身蓄力,蛇信擺動,準備給朱大力致命一擊。眼看朱大力走近,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蟒蛇巨尾猛的一拍地面,整個身體凌空飛起,呈直線型向朱大力攻去。
朱大力等蟒蛇攻到,氣沉丹田,雙手握劍,剎那間靈氣流轉整個劍身,一道六尺餘長青色劍氣奪目而出,朝蟒蛇頭顱直直劈下。
“噗”,蟒蛇頭顱裂開,前半截軀體被劍氣劈爲兩半,左右分開,後半身脫離軀體,掉落在後方的空地上,一陣**後,再不動彈。
朱大力冷哼一聲,“不自量力!”說罷,走上前去,取出蟒蛇內丹,而後將長劍依舊背於身後,大步離開。
“這是?”任飛宇心中波濤起伏,這一劍以強對強,威力巨大,自己自問無法做到。這個朱大力,修爲究竟到了什麼境地,他的靈力怎麼突然會那麼強大?
任飛宇見朱大力越走越遠,快要消失在大樹身後,決定跳下樹來,繼續趕路。就在這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全身,四周強大的威壓快速蔓延而至。
一條十餘丈長巨蟒從遠處急速馳來,巨蟒全身的條紋已經變爲青黑色,身上的青色鱗片足有巴掌大小,覆蓋住全身各大要害,青黑色的蛇頭直直前傾,兩尺餘長的深紅色蛇信長長伸出,眼睛足有拳頭般大小,顯得陰森恐怖。
巨蟒眨眼便至,到了已經喪命的蟒蛇面前,頓了一頓,悲色一閃即逝,突然全身爆發出深紫色光芒,連鱗片都隱隱發紫,不再管蟒蛇的屍體,擺動身軀,疾風般向朱大力襲去。
朱大力感覺到危險*近,不由轉身回頭望去,見這條巨大的蟒蛇直奔自己而來,忙站穩腳步,抽出長劍,凝神備戰。
“赤信紫鱗蟒!”任飛宇大吃一驚,眼前這條巨蟒赫然就是門派介紹的十大毒物之一,是十大毒物中力量強大、防禦最強的野獸。
傳說這種蟒蛇幼年期身體爲青白色,嗜血好鬥,極喜偷襲暗殺,長大後身體青白轉爲紫黑色,蛇信也由粉紅進化爲深紅,牙齒也開始含有劇毒,如果被蛇牙碰到,頃刻間全身麻痹,不能動彈,半個時辰後全身就會化爲膿水,屍骨無存。
想不到這種毒物竟然在暗荒林地內遇到,而且剛纔被朱大力殺死的那條蟒蛇很可能就是赤信紫鱗蟒的子孫,使得巨蟒兇焰大盛,竟然連偷襲都不用,直接對朱大力展開搏命攻擊。
任飛宇不由爲朱大力擔心起來,手中天龍神劍悄然出鞘,如果朱大力陷於險境,自己準備出手相助,聯手對付巨蟒。
畢竟是同門,任飛宇可不願見本派的弟子被巨蟒殺害而見死不救。更何況,自己對這同門師兄還有些許好感。
任飛宇正在思考着,巨蟒眨眼就到了朱大力面前,血盆大口張開,朝朱大力猛的吞去。朱大力靈氣運轉,退步倒飛,躲閃開來。
赤信紫鱗蟒見一擊不成,蛇頭後襬,長尾橫掃,掛着破空之聲向朱大力落身之處攻去。
朱大力見赤信紫鱗蟒連環進攻,好勝之心驟起,雙手握劍,靈氣全部集於劍身,迎着巨蟒尾部掃去。猛然間劍身青光大熾,光芒四射,劍氣吞吐不定。
“鐺”一道刺耳的撞擊聲響起,如兩個巨型金屬物體撞在一起,四周地面震動,大樹搖動,飛鳥驚飛,長劍擦出一串火花,劍身被蛇尾撞的凹成了弧形。
而朱大力也被撞的鮮血噴出,“蹬蹬蹬”連退十餘步,跌坐在地上,長劍也甩出一丈多遠。朱大力大吃一驚,剛纔自己那一劍自信能裂石斬鐵,想不到赤信紫鱗蟒的身體竟然比鋼鐵還要堅硬!
巨蟒見一擊成功,眼中兇焰更勝,轉過身來,作勢欲撲,打算將朱大力吞入腹中,爲死去的蟒蛇報仇雪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