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西城,民宅中。
林起剛一進到屋子裡,就看到中年老闆正坐在一個案牘後,手裡端着一個水壺,正在往兩個茶碗裡添水。
“你來了。”
中年人頭也沒擡,感覺到林起已經從外面進了來,直接開口說道。
聽到中年人的話後,林起覺得有些奇怪了,同時也暗暗警惕起來。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引自己來這個地方。
林起此時就立在門口沒有動,滿臉平靜的盯着這個中年人。心裡想着不知他是敵是友,但無論如何都必須來此,林起的身份已經被這個中年伯伯給識破了。現在林起只有兩個想法,對方是敵殺之,對方是友就省事多了。
先前見得這個早點攤老闆展現出來的實力,林起心中也十分驚奇,以前只覺得他是個普通人,沒想到還隱藏着實力。
中年老闆將水壺放到了桌上,這才擡起了那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面容。說道:“坐吧。”
感覺到此人臉上顯露出來的和藹,林起也沒有太過於警惕,直接走到了裡面的案牘前坐了下來。
林起剛坐下,中年老闆就將一杯茶水送到了他面前。
林起看了眼身前的茶杯,然後才盯到了中年人的身上,輕聲問道:“你是誰?”
中年人聽到林起的話後,並沒有急着回答,面容變得更加的溫和。
“呵呵,你與你父親年輕時簡直一般無二。”中年老闆笑道。
林起一聽這話,心中大概明瞭此人應該是與自己父親有些聯繫。
“你是何人?”
林起又問了一句。這一次林起面容變得有些認真起來,似乎不想再聽到他再說什麼廢話了。
“一個故人。”
“故人?”
“正是,我知道以你們父子的個性,你一定會來武安的。我已經等候多時了。”
中年老闆說道。
“哦?”
林起看着中年人,心裡有些疑惑,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林兄弟的事,當年我也收到了風聲,只是還未來得及送信。人已經...唉。”
中年人說到這裡,面露悲痛之色,最後更是哀嘆了一聲。這可把林起驚得不輕,他沒想到原來當年自己父親遇害之前,皇城這邊早就有人知道了信。突然聽到了這個消息,林起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我聽說你已經將那人給斬了,想必也一定知道了你父親的一些事。”
中年老闆看着林起的動作表情,知道他此刻情緒有些不穩定了。不禁開口說道。
“你是說...”
“噓!”
“不錯。”
林起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中年人也是如此,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在這裡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父親的事我會幫你調查清楚。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中年人突然開口勸慰了一句,同時還提出了要求。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幫我?”
林起很想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和幫自己的目的。
“別人都叫我韓老八,你就叫我八叔吧。”韓老八回答道。
“至於爲什麼幫你,因爲我欠你父親一條命。現在只能還給你了。”
“哦?”林起聽到韓老八這話,不禁有些半信半疑。緊盯着韓老八的面容,似乎想要看出些破綻,但一直盯了好久,他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呵呵,我可以幫你調查出殺害你父親的真兇,不過你要答應我,在你沒有實力報仇之前,絕對不輕舉妄動。”
韓老八先是微微一笑,隨後表情變得十分認真一字一頓的說道。此時他的臉上滿是自信,讓林起不由生出一絲感覺,認爲一定能查出真正的兇手是誰一般。
“好,我答應你。”林起表情也十分認真,輕聲答應了下來。
.......
此時,林起已經從那處民宅中走了出來。兩人足足談了半個時辰,這期間林起知道了很多事情。
原來韓老八有個名字叫韓斌,當年自己父親將他救了下來,並出錢讓他在此開了一間茶館。林起也不是傻子,這個事林起也只是信個一二,他相信韓斌也絕對不是這個老八的真實姓名。至於說出錢給他開茶館,林起倒是信幾分,林家有這個實力,而他的父親當年也有這個實力。
至於怎麼韓老八怎麼查他父親的事,林起起初有些不信任,直到韓老八說出了一些事後,他這纔算是徹底相信了。
原來當年韓老八也是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在即將查到真相之時,線索突然的中斷了。似乎有一股強大力量抹去了所有的痕跡,因此韓斌也斷了再繼續調查的心思。他也不想白白做了犧牲。直到聽說林起的出現,他才又有了將事情繼續調查清楚的希望。
“上...”韓斌獨自坐在書案後,心裡嘀咕了這麼一個字眼。眉頭皺得更加緊蹙起來。
颯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一閃記過,緊接着一張書信被釘在了韓斌左手旁的柱子上。手法老練的緊,不偏不倚深淺剛好。
韓斌不動聲色的將書信取了下來,打開書信看了一眼後。手上出現了一股無名火焰,直接將書信焚燬了。
“全力調查五年前望胡縣林神秀一事。”韓斌嘴裡輕聲說道。
在他話音剛落之時,黑影又是一閃而過。還發出了沙沙兩聲,似乎再說收到二字。韓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渾身的血液開始躁動,似乎很久沒碰過這麼有挑戰性的事情了。
“線索直指一處,可是這個‘上’...到底會是誰呢?”
......
林起此時已經在西城區逛了起來,這裡修士武者還算挺多的。當然以散修和不入流的宗門弟子居多。
林起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各種叫買叫賣聲不絕於耳。林起主要關注了一些風箏紙鳶、泥人竹馬之類的小玩意兒。這些都是他小時候在皇城生活時的回憶。
正當林起玩的盡興之時,街上突然是傳來了一聲大喝,隨之幾道人影就從前方不遠處的酒樓裡飛了出來,重重摔在了地面之上。
“幾個混混就敢在此調戲良家婦女。我天王門錢虎今天便要將你們幾個打殘!看你們還如何作惡。”
聽到酒樓裡面的這道粗狂聲音,林起不由就想到了昨晚遇見的那幾個天王門的人了。喊話之人正是錢虎。
而此時所有聽到錢虎自報家門的吃瓜羣衆,都發出了驚訝之聲。
“居然是天王門的人!”
“這幾個小子要倒黴了!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也確實太不要臉了!”
“是啊!是啊!”
......
而這時在衆人的議論聲中,錢虎從酒樓了走了出來,林起看到他身後還跟着昨晚見過面的趙傑。
兩人才剛一出來,那幾個青年流氓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歉,錢虎卻是不給他們任何悔改機會,上去一人一腳,六人被踹得是吐血當場。周圍百姓都是暗自叫好,但並不敢上前。
平素裡這些人便張揚跋扈慣了,仗着自己是地頭蛇便無法無天。西城本就是平民區,爲上頭辦事的人也懶得管,滋生了很多幫派流氓。
西城三大幫派都收到了風聲。平素裡西城很少會來厲害的修士武者,畢竟這是一片普通人居住的城區,如今知道很多修士進了城,這些人有的也知道收斂,但是今天這幾個卻是例外。
張猛,平素裡就是個好勇鬥狠的主,又仗着自己與一江湖散修拜師,學了一些仙家本領,一身凡人境五階的修爲遠勝於普通江湖練家子。在西城混了兩年便成功上位,成了西城三大幫派之一砍刀幫副幫主的親信。
這二幫主外號惡通天,也是一個下手極黑的主。一身修爲也達到了先天境二階。真實姓名已經無人記得,道上的人也都叫他外號。
事情要在兩天前說起,那天惡通天在西城閒逛之時,無意中遇見了在這間酒樓賣藝的彈琴女子。當時便驚爲天人,慾火焚身心癢難耐,今天派出了心腹想要將這女子強搶回自家後院。
可實情也就趕巧了,正好被前來會友的天王門錢虎撞了個正着。一人一拳便將這六個惡通天手下打的是滿地找牙。
不大一會兒,幾名混混便狼狽的逃離了這裡。周圍很多人都露出了看傻B一樣的目光,看着這六個逃走的混混,人羣中一些幫派中人心裡都嘀咕着:你們這些人平時橫也就罷了,現在城裡進來很多修士散修,很多都到西城來了。還不收斂?想讓人當歪門邪道給滅了麼?
張猛領着幾個人逃回了砍刀幫的地界,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心裡滿是不甘。他何時受過這種氣,以前也是在西城跋扈慣了。雖然知道對方是天王門的人,但心裡也同樣生出了不平衡。心想着誓要將此仇給報了,他這想法雖然有些自不量力,但卻也是人之常情。
......
林起並沒有露面,此時他就站在人羣中,正當錢虎兩人準備重新進入酒樓之時,一名倩影從酒樓裡跑了出來。
在見到錢虎之時,盈盈躬身向着錢虎作了一禮。溫婉可人的嫵媚容顏,難怪會引來那羣混混的調戲。錢虎此時五大三粗的身體在見到這名女子之時,不由心頭一顫,整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豬哥相。
這女子實在是太漂亮了,不禁讓周圍所有男人都是心中一動。
“小女子花娘謝過錢壯士仗義相救之恩。”
花娘子此時吐氣如蘭,清脆甜美的聲音傳到了錢虎的耳中。不禁令他更加癡迷。臉上不禁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原來叫花娘啊。不用客氣,花姑娘,這都是我輩正道應該做的!”
錢虎還未開口,一旁的趙傑卻是突然插口說道。這不禁令錢虎十分的不爽,心想着:這個趙師弟太不厚道。他已經有那麼多師姐妹喜歡了,還來和自己搶?真特麼是個小人。
“應該的,花姑娘。”錢虎也不甘人後,明明事是自己做的,怎麼能讓別人搶了功勞。連忙開口說道。只是一遇到美女, 他這話就說的不利索了。
“呵呵,兩位壯士快隨小女子進來吧。小女子今天就爲二位彈奏幾曲以助酒興。”
花娘子見錢虎的模樣,不禁咯咯直樂。開口將兩人又請回了酒樓之中。
從始至終,林起都把頭低的很低,因爲他此刻已經感覺到,這名女子身上有一絲熟悉之感,似乎在那裡遇到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不過其給自己的感覺有着一絲危險。
“走,我們今天也在仙客樓吃酒!”
“對,這小妞真特麼漂亮!”
......
在花娘子三人進入酒樓後,圍觀之人也都是三三兩兩衝進了仙客樓。
“花娘...我還是不要被她發現了,這女子有些古怪。”
林起看着眼前這座全西城最大的酒樓,心裡暗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