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剛說不佔我便宜又讓我叫你小舒,算了,我還是叫你的名字好了。”羅江笑嘻嘻地道。
張可舒心不在焉,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討厭的傢伙用自己名字的諧音打趣自己,輕笑一聲吼,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羅江兩眼。
一看直下,她才發現羅江的眼睛雖然不停地在她身上那些關鍵部位打轉,但是眼神顯得十分純淨,絲毫沒有猥褻的色情成分。
這個發現讓張可舒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有些幽怨地道:“我的臉上又沒花,有什麼好看的。”
“哈,不是都說秀色可餐嗎,我可還沒吃飯呢。”羅江覺得和張可舒在一起很自然,經歷了這麼多,又在小小無意中的引導下敞開心扉後,羅江又恢復了開朗的性格,索性胡扯八道起來:“張可舒,你真漂亮,我沒姐姐,不如你就當我的姐姐吧,我保證對你比對我親姐姐還要好。”
“你不是沒姐姐嗎?怎麼又說對我比對你親姐姐還要好!”張可舒對羅江的讚美毫不領情,怒氣衝衝地釘了他一眼道:“我纔不想要你這樣的弟弟呢!”
羅江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天仙似的大姐,忽然想起來自己剛纔想問的問題一直沒問出來,連忙收起笑臉,板起面孔道:“嗯……咳咳,張老師,最近工作很認真嘛,是個好同志,不過身體也很重要嘛,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嘛,我決定了,長你兩級工資……不好不好,錢可是罪惡之源頭,還是給你發一面大錦旗好了,上面就寫……”
張可舒先是目瞪口呆地聽着羅江胡扯,驀地反應過來這個壞傢伙又在冒充領導佔自己的便宜,打了羅江一下,嬌喝道:“真討厭。”
羅江沒想到張可舒會做出這麼親熱的動作,兩人頓時又有些尷尬了,羅江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個……可舒,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怎麼這麼晚才下班。”
羅江本是句客套話,那知道這句無心之語立刻讓張可舒的神色黯淡下來。
猶豫了片刻後,張可舒告訴羅江,學校裡最近發生了好幾起失蹤事件,失蹤的都是高二的學生,而且都是女生。
她們失蹤的情況很詭異,無緣無故就從學校裡憑空消失了,還有兩個人和張雪梅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和同學分手後,同學看着她們往家走的,結果莫名其妙就失了蹤。
警察投入了全部警力調查這些失蹤案件,卻得不得讓人信服的結論,只是含糊地說校園裡有連環殺手作案,可到目前爲止,也沒有發現失蹤者的屍體和遺物。
出於對社會的影響,警方和學校聯手將這些失蹤事件壓了下來,但就在今天,又有一個女孩失蹤了,好幾個人看着她走進廁所,結果一個活生生的大姑娘就好象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雖然輿論方面暫時被壓制下來,但是學生內部已經炸翻天了,說什麼的都有,最可笑的是有一個“很有些背景”一直渴望做偵探的學生告訴他的同學,根據他的分析推理,這所學校實際上就是一個有規模的犯罪組織,失蹤的學生都被他們抓起來,解剖成器官販賣到國外的黑市上。
偏偏還有不少人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居然有超過兩成的學生裝病不來上課,再這麼下去,學校只怕維持不了多久了。
羅江本來還面帶微笑,聽着聽着,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太象了,無論背景還是其他什麼都和江寧大學發生的恐怖事件如出一轍,想到江寧大學那場恐怖事件所帶來的嚴重後果,羅江暗暗地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和張可舒分手後,羅江一直在思考該從何入手,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什麼好主意,這次不像在自己的學校,自己一個花匠,沒事幹天天跑學校裡晃悠,恐怕第一個被當成嫌疑犯抓起來。
僞裝?冒充記者或是警察?
羅江馬上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小鎮總共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他又往學校送過好幾次花。你說你一個花匠搖身一變,有了這麼體面的職業,說出去誰信啊!
看來只有偷偷溜進去了,但這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辦法,一來學校裡面現在肯定埋伏着不少便衣警察,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自己倒是有把握在身份暴露前全身而退,但是難免誤導警察的辦案方向,那些警察的腦袋裡本來就有點水份,自己再這麼一添亂,估計都可以讓他們的腦袋裡面開個小漁場了。
退一步說,調查講究的是“問,探。”偷溜進去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
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好想了,羅江說什麼都不願意現在這麼平靜的生活被硬生生地破壞掉。
這座小鎮是如此安寧閒適,依山傍水,氣息清新,鳥鳴空山。和喧囂繁雜的大都市相比,簡直可以說是世外桃源了。
望着湛藍的天幕下一朵荷花狀的白雲,羅江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有句古話說得好“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句話用來形容羅江此刻的心境再恰當不過了。握着那張二十塊錢買一打的大紅請柬,羅江的心裡要多暢快有多暢快。
他正在爲怎麼名正言順地進入學校發愁,校方便送來了一場“入場券”。
學校舉辦一年一度的花卉節,邀請羅江擔任此次賽花會的評審。羅江隱隱可以猜到校方的想法,這次的失蹤事件雖然沒有報道出來,但是在學校內部還是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影響,正好利用這次花卉節消除負面影響,在這種背景下,校方高層當然對這個花卉節相當重視了。
話說回來,說起養花的技術,羅江的水平在整個鎮子不做第二人想,別說區區一個評委,就是總評審也是當之無愧的。
高興之下,羅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拉住那個前來送帖子的老師狠撮了一頓。害得那位老師心裡直犯嘀咕:“這傢伙是不是想當官想瘋了啊,不就是一個小評審嗎,又沒錢拿,至於樂成這副德行嗎!唉,現在的年輕人,搞不懂……”
花卉節不光是學校的節日,而且是整個鎮子的重大節日,每年的這一天,學校四處都是彩旗飄飄,男女老少都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掛着最動人的微笑,齊聚在學校的大操場,欣賞品評每一盆嬌豔的鮮花。
花卉節是這個鎮子的特有節日,有着極爲特殊的重大意義,每年都要連着舉辦一週才閉幕,開幕這天,羅江一大早就來到了學校裡。
很快,羅江就都這張請柬的價值產生了懷疑,他來到的時候,學校四周就已經是人閃人海了,人們從四面八方不斷地涌進學校裡,根本不需要任何證件也能自由出入。
賣冰糖葫蘆,賣棉花糖的小販扯開嗓子叫喊着,大姑娘小媳婦都穿着最鮮豔的衣服,驕傲地挺着胸脯在人海中穿梭。連牽着小孫子的老祖母也拄着柺杖踱進了校園裡……
本爲查案而來的羅江也感染到節日特有的喜慶氣息,嘿嘿地裂開嘴傻笑起來。
捏着手上的請柬,他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這玩意並不像他剛開始想的那樣沒用。
雖然花卉節的一週裡學校的大門對任何人同樣敞開,但是這個評審的身份讓他可以更好地接近觀察甚至詢問每一個可疑目標。
按照花卉節的流程,二十個評委在前五天裡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愛的鮮花,第六天統一評出最美麗的鮮花,第七天則是頒獎典禮和閉幕儀式。
這也給羅江的偵查工作帶來了很多便利條件,羅江信步在人羣中轉了起來,上千盆鮮花擺放在六十多條展臺上,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要不是有爲而來,就這麼賞花鑑花對羅江而言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走了好一會兒,也沒遇到熟悉的面孔,羅江靠在一張展臺上抽起煙來,不經意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從他身前不遠處走了過去。
張雪梅……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張雪梅苗條的身影,羅江微微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驅趕走腦袋裡某些吞噬他腦髓的小蟲子。
羅江注意到,張雪梅和一個身材高大看起來很儒雅的中年男人走在一起,張雪梅一臉幸福的微笑,不時地揚起臉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不知道對張雪梅低聲說了句什麼,張雪梅馬上咯咯地笑了起來。
在羅江眼裡,他倆似乎有些親密的過頭了,準確來說,這種親熱還沒超出老師和學生的關係,但羅江就是覺得心裡十分別扭。
“見鬼,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臭丫頭?天啊,這怎麼可能!”羅江否定了這個想法後悶悶地抽了一陣煙,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看到張雪梅和那個中年男人走在一起,自己會覺得那麼彆扭,似乎總覺得有什麼對方不對頭,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羅江不願在這件事情上深想下去,想起此行的目的,開始聚精會神地留意起校園中的可疑人物。
日薄西山,倦鳥歸巢。操場上的羣衆走了個七七八八時,羅江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今天最大的收穫就是看到幾盆能讓他看上眼的鮮花,除此之外,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一整天裡,羅江注意到張雪梅幾乎都和那個儒雅的中年男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那顯然不是她父親,除此之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老師了,但就老師和學生的關係而言似乎又有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