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涌動,劉心梅身上的衣裙獵獵作響,令人寒毛直豎的靈力波動悄然擴散開來。
段浮香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嘴角揚起一絲戲虐之色。
迎風閣與飛龍山莊時常走動,段浮香與白靈素交情匪淺,對這位姨母的脾性也略知一二。
不用多說,就眼下的情形來看,老虎要發威了。
果然,劉心梅沉着臉向着雲馳走了過去。
她的眸子猶如黑洞,深不可測,磅礴的靈力自她體內散發出來,讓人頭皮發麻。
雲馳,別說你已經廢了,就算你沒有廢,劉家也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劉心梅瞥了雲馳一眼,言行中帶着一絲警告的味道。
她似乎在告訴雲馳,在這些人裡面,她纔有資格決斷大事。
其他人雖然對劉心梅的傲氣不爽,但是更看不慣雲馳的跋扈,眼見兩人針尖對麥芒,大都抱着看戲的心態冷眼旁觀。
雲馳見到這一幕,臉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劉心梅修爲深厚,地位崇高,別人或許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劉天正也跟着一言不發,任憑她咄咄逼人,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你們也覺得我做的事情太過分了,想借劉心梅的手來整治我還是你們原本就商量好了要這樣做雲馳思緒飛揚,腦子裡面瞬間就閃過多種可能的情況。
不管你們想幹什麼,我奉陪便是,誰怕誰。雲馳撇撇嘴,已經有了決斷。
事實上,劉心梅向來就是如此強勢,根本無需別人指使,即便今天擡槓的人不是雲馳,她也會一究到底。
在劉心梅看來,自己不僅是雲馳的長輩,更是一名上位者,根本容不得雲馳在自己面前發號施令。
雲馳雖然有幾分薄名,但那都已經成爲了歷史,失去了修爲的雲馳,還能搞出多大的動作
當然,如果是劉心梅知道了雲馳一招挫敗白靈素的事情,態度或許會有所改觀。
但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有機會對她講述這一切,她又親自查驗過雲馳的情況,已然將他歸爲了廢人一列。
劉家當真是沒落了,竟然讓一個嫁出去的女人來做主,哎,我真爲劉家的男兒感到悲哀。雲馳咂了咂舌,緩緩地說道。
此話一出,馬上就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劉心梅當場變色,劉家的男人也都憤憤不平,不知道是在責怪雲馳說話難聽,還是在怨恨劉心梅插手劉家的事情。
不論劉心梅有多強大,但她終究是已經出嫁的女人,現在站出來替劉家做主,確實令人詬病。
人羣**,議論紛紛,讓劉天正不能再保持沉默。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要把氣氛搞得太僵。劉天正大聲說話,想化解現場的尷尬。
然而,劉心梅卻很不給他面子,當即就說道:爹爹言重了,雲馳可是大名鼎鼎的少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我可不敢高攀這樣的親戚。
她的話語尖酸刻薄,十分刺耳,字字都是誅心之詞。倘若雲馳當真失去了修爲,受到她這般刺激以後,必然會萬分痛苦。
可惜,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我以爲這裡都是一羣笨蛋白癡,想不到還是有個別識貨的人,既然知道自己不配跟我做親戚,那還不給我滾遠一點,留在這裡是要等着喝我的洗腳水嗎雲馳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自若,絲毫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然而,劉心梅卻被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劉天正聞言,怔了一下,開始不住地搖頭。
因爲他清楚劉心梅的脾氣,雲馳這般頂撞她,必定會引來嚴重的報復。
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外孫,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不知道該辦。
現場寂靜無聲,猶如沒有生命存在一般,死氣沉沉。
但是大家都清晰地意識到,這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平靜,雲馳這回恐怕是攤上大事了。
果然,劉心梅沒有任何言語,對着雲馳直接就是一拳猛地轟出。
洶涌滂湃的靈力猶如海狼一般,滾滾而來,看那架勢,似乎是要打沉雲馳這艘小船。
兩人相距不遠,彈指間,拳勁就涌到了雲馳身前,外人想要出手相助已然遲了。
雲馳雙目微凝,揚手就點出一指,只聽見喀嚓的一聲,那如浪潮一般的靈力就崩開了一道道裂紋,最後轟然爆碎。
一指解決問題,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段心梅面帶異色,張大嘴巴半響說不出話來。
剛纔,她雖然是含憤出手,卻也拿捏好了力度,並不是真的要取雲馳的性命,即便雲馳躲避不開,也只會受一點輕傷。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雲馳非但沒有躲閃,還敢出手反擊,着實讓她吃了一驚。
劉鼎天見狀,頓時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劉心梅雖然強勢,但是並不可怕,倘若雲馳受傷,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絕殺就隱藏在附近,只要雲馳一聲令下,別說是一個劉心梅,就算是飛龍山莊,甚至是劉家,都會被清洗得一乾二淨。
我最近不想殺人,不要逼我。雲馳冷冷地掃了劉心梅一眼,眸子裡散發出的駭人的殺氣。
劉心梅心神劇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雲馳剛纔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可怕到了極點。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雲馳明明沒有了修爲,爲什麼還能夠化解自己的攻擊
你的修爲是怎麼回事震驚之餘,劉心梅還想追求一個答案。
雲馳緩緩走開,冷冷地說道:不要以爲自己修煉了幾年就天下無敵,我們雲家的武學也不是花架子。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就算沒有了修爲,也不會任人宰割,坐以待斃。
二十年前,劉家反對雲馳的父母在一起,就因爲雲家只是武學世家,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雲國泰怒斬來敵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劉天正又對此事隻字未提,故而,連劉心梅也不知道雲家還盤踞着一尊恐怖的殺神。
這個時候,雲馳用家傳武學回應,也算是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
然而,當劉心梅聽到這話的時候,整顆心就再也無法平靜,因爲她想到了雲氏宗譜。
尋常武學再厲害,終究是一些技術性的東西,很難與修煉者抗衡。
但是雲馳卻做到了這一步,可見他修煉的武學非比尋常,再結合這段時間的一些傳聞,劉心梅也和其他人一樣,都認定雲馳修煉了雲氏宗譜裡面的功法。
雲氏宗譜隱藏着成神的秘密,這種說法早就在修煉界傳的沸沸揚揚,不管是真是假,都有人想證實一番。
劉心梅自然也不例外,先前,她只顧擺譜,反而忽略了這一點。如今反應過來以後,心中開始悔恨不已。
馳兒,你和傳說中一樣優秀,姨母實在是太喜歡你了,來,這些都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一點小禮物,你千萬別別嫌棄啊。劉心梅拿出一些東西塞給雲馳,一轉眼就成了溫良賢淑的長輩,那份熱情讓雲馳簡直受不了。
夫人,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決定把靈素許配給雲馳,剛纔正在商討聘禮的事情,你認爲我的做法妥不妥白牧野見到妻子轉變態度,就已經猜到她也在打雲氏宗譜的主意,就舊事重提。
劉心梅聞言,當即喜上眉梢,道:有什麼不妥,我剛纔已經試過了,雲馳這孩子跟靈素非常般配,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我看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吧。
這個時候,段順就不開心了。
他來到雲馳面前,笑着說道:雲馳,我們家香兒對你可是神交已久,你可千萬不能讓她傷心啊。
此情此景,讓段浮香和白靈素鬱悶不已,原本以爲劉心蘭會替她們出一口惡氣。
可是誰會想到,她和白牧野段順之流都是一路虎丘,竟然也做得賣人的勾當。
在這一刻,白靈素的心簡直比刀割着還要疼,她又何嘗不明白父母所求爲何物。
可是,爲了那縹緲的東西捨去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真值得嗎
她暗自神傷,眼淚情不自禁地涌了出來。
雲馳,你就別推辭了,看看我們家靈素,都已經開心到流淚了。劉心梅絮叨不斷,硬是把傷心說成了開心,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可憐的白靈素,幼小的心靈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不說,自己的親生母親還無情地往上面撒鹽,讓她生不如死。
白家夫唱婦隨,忙得熱火朝天,段順老當益壯,也不甘示弱,當然不讓地拉起了紅線。
他用力在段浮香手臂上一擰,疼得她哇哇大叫,淚水如同噴泉一般,嘩嘩不停地從臉上滾下來。
香兒別哭,雲馳弟弟是不會拋棄你的,爺爺在這裡提前祝你們早生貴子,白首偕老段順不單是嘴上說說而已,還付諸於行動。
他拽着段浮香的手臂,就往雲馳懷裡推去,讓人感覺段浮香不像是他自己的親孫女,只是街邊撿來的流浪娃。
前一刻還是寧死不屈,忽然間就變成了非你莫屬。
這一幕如同戲劇一般,轉變得太快了,讓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們家所有的積蓄都用來給我母親做聘禮了,已經沒有錢再操辦婚事啦。雲馳一臉嚴肅,義正言辭地說道。
劉天正哈哈大笑,道:馳兒,別擔心,你母親的婚事我來負責,雲家不用花任何一分錢。
你和靈素的婚事也好說,聘禮的事情我來解決。
我們迎風閣不要聘禮,嫁妝絕對不會少。
白牧野和段順相繼表態,承諾不讓雲家破費,雲馳忽然有話要說,今年結婚不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