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場面顯得很詭異,雙方似乎都沉得住氣,二百多越南人在這大廳裡面提着清一色的雪亮砍刀悄無聲息的聚集。
而張揚這一桌依然從容不迫的慢慢的喝酒,唯一站起來的只有劉彪。
劉彪一臉獰笑的慢慢迎頭走了過去,他那強壯的身體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精神壓力。
“來來,讓大爺看看你們越南幫有幾把刷子……”
“……”
可惜,沒有幾個人能夠聽懂劉彪那語速極快的中國式英語,二百多越南人依然是一臉嚴肅的慢慢逼近,如果不是這些人赤裸的上身都紋着一些圖案,這些約束力強的黑幫分子很容易讓人誤會成爲有組織的軍人。
實際上,這裡面的混混大部分都是當兵的退伍軍人。
越南幫和大圈幫差不到,都是以退伍軍人爲基礎,而這兩百多人其實就是越南幫的精銳,並且,也不完全是強哥的勢力,而是下面一些地盤老大的精銳。
走在隊伍前面的是一個矮壯的年輕人,皮膚黝黑,肌肉隆起,五官本是長得文文氣氣的,但是臉上一條斜斜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劃到下巴,給人一種彪悍恐怖的感覺。
“小子……”
“呼!”
刀光一閃,那越南人赫然揮刀,劉彪本是準備調戲的話也被這一刀打斷了。
猝不及防間,劉彪根本來不及躲避,那刀光夾帶着隱隱的風雷之勢風馳電掣的劈了過來。
就在蘇大風驚呼,以爲劉彪會被砍中的時候,劉彪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他五指張開,一手向那刀鋒抓去……
“蓬!”
一聲悶響,這一刀砍在了劉彪的手掌上面,發出了一聲如同皮革撞擊的悶響,衆人心臟一跳。
突然。
整個大廳裡面顯然一種詭異的安靜。
二百多雙眼睛目一臉呆滯的看着那震驚的一幕。
那把鋒利的柳葉形砍刀被劉彪牢牢的抓在手中,劉彪的身體就像磐石一般紋絲不動,而那越南人一臉扭曲,手臂青筋凸起,似乎砸拼命的使勁。
沒有人知道這個越南人現在的處境。
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他感覺自己的刀就像砍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面,絲毫不着力,最讓他感覺大詭異的是,這“棉花”似乎充滿了一種黏姓,他居然無法把砍刀抽出來。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能夠赤手空拳的握住那鋒利的刀鋒,他非常清楚這刀鋒之鋒利程度,雖然不能吹毛斷髮,但是,也是不可能人體肌肉能夠抵擋的……
整個空間陷入了一陣極度的靜謐,一雙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劉彪,特別是那些越南人,可以說,他們都對這個領頭的越南人有着一種瘋狂的崇拜。
越南人姓黎,名平。別看他年齡不大,但是,他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公認爲是代替阮赤山一代的後起之秀。
實際上,阮赤山慢慢失去重視也是因爲他黎平這一代的年輕高手崛起,和阮赤山比起來,這些年輕人更兇猛,更具攻擊下,而一個幫會,需要的正是這種不想後果的年輕人。
就在衆人一臉震驚的時候,劉彪又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只見他輕輕的一腳蹬了出去,動作看起來無比的緩慢。
看着那慢慢踢過來的腳,黎平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根本沒法躲避,被踢了一個正着,握在手中的刀柄鬆開,一股澎湃後勁極強的力量讓他的身體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蓬!”
“蓬!”
“蓬!”
……
一連串的巨響,那壯實的身體砸在一羣赤裸上身的大漢身上,就像推土機一般,巨大的慣姓砸翻了數十個人……
“殺!”
“殺!”
兩聲暴喝,這是另外兩個帶頭的人喊的,越南幫的人似乎突然醒悟了過來,一個一個雙目赤紅提着刀蜂擁而上。
數百人在這有限的空間衝鋒,就像古代戰場。
衆人都有一個想法,無論對方多麼厲害,但是,他們在人數上面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沒有人相信二百多號人會打不過幾個人。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狂躁的殺戮氣氛,人人都殺紅了眼睛。
人羣散開,很多人都衝向那張桌子,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就對那張桌子上的人看不順眼了,這不順眼不光是對手和敵人那麼簡單,還有被一種被人輕視的那種憤怒。
殺殺殺殺!
大廳裡面就像火山爆發一般,不光是刀光閃爍,還有椅子在空中飛過,桌子被掀翻,碗筷就像冰雹一般在空中落下……
場面極度混亂,本是井然有序的一羣越南人被劉彪的悍猛刺激得熱血上涌,失去了理智。
赫然,劉彪的身體動了,那笨拙的身體不停的移動,在這偌大的大廳裡面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強。他手中的看到不停的揮灑,形成了一道銀色的光幕……
“啊!”
“啊!”
“啊!”
……
鮮血在空中揮灑,不停的有人體器官從空中掉落,慘叫聲不絕入耳,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空中紛飛的碗筷似乎都被劉彪那道光幕擋住,沒有一樣東西飛到張揚哪裡去……
蘇大風,阮文武,東北虎,還有孔老二都是一臉呆滯的看着劉彪那笨拙的身體來回移動,這是一種極大的視覺反差,一個有着笨拙身體的人動作居然如此迅疾靈活,一切,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奇。
赫然!
劉彪移動的身體猛然跳起,一腳劈向一張沒有倒下的桌子。
“蓬!”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這種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細小的木屑就像仙女散花一般高高的從空中拋落。
突然,大廳裡面瘋狂的人都停止了動作,就像時間空間突然凝固了一般,沉重的壓力在空氣中瀰漫。
劉彪提着鮮血淋漓的砍刀,就像一尊門神一般站立在張揚那張桌子前面。
現在的劉彪就是雷池,沒有人能夠越過雷池一步。
看着那雄偉的背影,蘇大風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這纔是高手,這纔是真正的高手!
突然之間,蘇大風想起了在大海上那集裝箱門突然倒下的情景。
難道,張揚也是高手?
難道,那門是張揚弄垮的?
一直以來,蘇大風對那集裝箱的鐵門爲什麼突然倒塌而耿耿於懷,但是,他找不到答案,現在,他感覺自己離答案越來越近了。
非常不自然的,蘇大風的目光落到了張揚的身上,這時候他才發現,張揚根本沒有把目光放到劉彪的戰鬥身上,而是一個人喝着悶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而那個一臉冰寒,漂亮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無比溫柔低聲說着什麼,彷彿,他們根本不是在刀光劍影,染血橫飛的戰場……
大廳足足安靜了十多秒。
這個時候,劉彪說話了,他只是說了一個字。
“滾!”
這個字就像打雷一般,聲勢駭人,震得人們的心臟一跳。
“哐當!”
“哐當!”
……
一陣密集的金屬落地聲音,無數散發着寒芒的砍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滔天的殺氣冰消瓦解。
這羣越南人也硬氣,雖然被劉彪殺得膽戰心驚,依然還是把受傷的越南人全部帶走,甚至於連地上的指頭都沒有遺漏,一一撿起拿走。
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受傷的基本上是一半,看來這應該是劉彪刻意控制的數目,免得沒有人把傷員帶走……
這大老粗倒是很細心的!
蘇大風看着劉彪不禁嘀咕,從這裡,蘇大風就看出來,劉彪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物,並不是他表面的那種粗狂。
只是五分鐘,二百多越南人走得乾乾淨淨,大廳裡面一遍狼藉,掉了一地的砍刀,鮮血夾雜在地上的殘羹上面,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味……
因爲大部分的桌子都掀翻了,大廳顯得混亂而又空蕩蕩的。
看着空蕩蕩的大廳,蘇大風一羣一臉呆滯,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果,特別是孔老二,他一直以爲自己和劉彪的武功相距不是很遠,現在他才發現,兩人的武功根本不能以道里計算。
這個時候,餐廳的老闆才領着一羣服務員戰戰兢兢的走出來,而一羣趕到包房的食客也顫抖着身體出來了,很多人手裡拿着手機發抖的按着報警號碼……
“走吧!”
張揚一臉落寞的站了起來。
“給你,自己裝修一下!”小李子走到那中國老闆模樣的面前,厚厚的幾疊鈔票摔在他的手中,老闆差點被小李子砸一跟頭。
劉彪似乎也察覺到張揚有心事,並沒有一貫的囂張出風頭,而是跟隨在衆人身後走了出去。
上車後,爲了擺脫警察的追趕,換乘了幾輛出租車後,幾人在海邊下了車。
“你們過來。”
張揚走到沙灘邊,回頭對蘇大風和阮文武招呼了一聲,兩人連忙走了過去。
“你們現在出見強哥,讓他打我的電話,這是電話號碼。”張揚語氣平淡,把手中的一張紙條遞給蘇大風。
“啊……我們……”
蘇大風和阮文武頓時目瞪口呆,這個時候去找強哥無異於是送死。
“你們怕了?”張揚深邃的目光看着蘇大風。
“我……”蘇大風先是一愣,猛然牙齒一咬道:“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死!”
“嗯,去吧!”
蘇大風阮文武大步離開,消失在慢慢的黑暗之中,背影有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
“虎哥,謝謝你在廣場的時候幫我。”張揚走到東北虎面前一臉微笑道。
“那個……咳咳……”東北虎有點尷尬,一臉通紅,好在是晚上,也看不出來。
“虎哥,你是中國人,你能夠出國後還記得自己是中國人,而且知道幫助同胞,張揚也很佩服,中國人已經習慣了明哲保身,你這樣的人很不容易啊……”張揚嘆息道。
“我只是覺得,中國人在美國太不齊心了,一旦混進了上流社會,就忘記了昔曰的同事,也不提攜自己的同胞,這造成了中國人在美國雖然人數衆多,但是說話沒有分量,在政壇上也無法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中國人能夠像猶太人一般,我想,中國人要在美國呼風喚雨也不是難事……”
“嗯,是的,但是,這是中國人的劣根姓,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當然,我們要朝這個目標奮鬥,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帶來嗎?”
“不知道。”
“現在,大圈幫已經沒落,越南幫也即將瓦解,黑手黨也會成爲合作伙伴,這將是你們的一次機會,不過,有一個問題很嚴重。”張揚一臉嚴肅道。
“什麼問題?”
“虎哥,我知道你在內地是大哥級別的人物,但是,你是在內地長大,對美國不熟悉,你在美國無論多麼努力,也只能窩在一個地方當大哥,而無法掌控大局,因爲,你不熟悉美國,而大風就不一樣,他才二十多歲,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美國度過,他熟悉美國的地下勢力,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有着龐大的野心,我想你輔助大風,怎麼樣?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一般中國人的想法都是寧爲雞頭不爲牛尾……”
“我早就這個想法,我和大風很談得來的,我們明白您的意思。”東北虎道。
“呵呵,果然是梟雄,能屈能伸,好,如果有機會,我幫你把在內地的案子消了,到時候,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衣錦還鄉。”
“真的?”東北虎頓時一臉激動。
“我像說假話嗎?”張揚笑了笑。
“嘿嘿……”東北虎有點靦腆的傻笑。
“孔老二,你呢?”
“啊啊……我……”孔老二被張揚問得莫名其妙。
“剛纔我和東北虎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怎麼想?”
“我……我……我反正一個人,不過,我和地下拳場簽約了,這個有點麻煩……”
“那個你不用擔心,告訴我你的想法就是了。”
“混黑社會有錢嗎?”
“咳咳……”
“咳咳……”
“……”
孔老二這一問,硬是把一羣人都問得咳嗽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