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虎口

第六天,人們向窗外望去,發現教授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經過討論,他們決定把四眼的屍體擡到天台上,等待裁決者處理,他們發現之前的女屍不知什麼時候也被清理了。他們遙望圖書館的天台,看見那邊中間有一個裝飾建築,不過早已破敗不堪,水泥已經脫落的差不多了,露出了老舊的磚塊。

他們繼續在圖書館七樓搜尋,趙飛故意與人羣來開了距離,似乎有意和他們劃分界限。左青看了嘆了口氣,這孩子,雖然膽小,但脾氣卻很倔。不一會兒,趙飛似乎有什麼發現,他認真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出來。“哎,那個,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姍姍她們湊過去看,是一條紅色信息,上面已經寫上了密碼。等到時間到了之後,姍姍去解鎖了信息,只見上面寫着一首詩:

我在四月的桃樹下,等你

五月的風吹過,不見你的蹤影

最終,六月的雨也沖掉了我曾在樹下守候你的痕跡

看了這首莫名其妙的詩,大家都沒有頭緒,錢胖子說不會是假的吧?但如果殺手造假,不應該弄得這麼不明所以。阿蒲說:“也許,密碼就在這首詩中,你們看,這首詩一共三行,第一行10個字,第二行12個字,第三行21字,所以密碼可能是101221!”大家覺得有道理,決定去試試。四眼已經死去,他們中又沒有人受傷,所以他們今天打算開工具房,阿蒲輸入了密碼,但被提示密碼錯誤,人們又陷入了沉思。這時姍姍恍然大悟:“月份,關鍵是月份!四月有30天,五月31天,六月30天,所以密碼應該是303130!” 阿蒲又試了下,門果然開了。這時人羣中一片歡呼,但趙飛卻若有所思。他在想,如果四眼能堅持到今天,也許我們打開醫療房他還有救,哦不,應該這麼說,假如昨天人們肯爲四眼挨一天餓,四眼會得救,今天再打開食物房,人們也可以填飽肚子,這不是兩全齊美的事情嗎?可惜,沒有如果。望着歡快的人們,趙飛感慨萬千。

大家進屋發現裡面有很多工具,電鑽、老舊的電線、扳手鉗子、固體膠,透明膠,甚至還有啤酒開等一大堆不知道能用來幹嘛的東西。王爽在廚房發現了兩把水果刀,陳樂在主臥發現一根棒球棍,還有一些結實的繩子,錢胖子在櫃子裡發現了幾把小刀想要收起來,但陳樂提醒他工具要大家在一起分配,他只能訕訕作罷。李小青在衛生間發現了一些木柄拖把和掃把,這些木柄粗細很趁手,但都是用劣質木材製作的,不能拿來做武器,怪可惜的。趙飛對李小青說:“這些我來搬回去吧。”

陳樂組織大家把東西搬回去,他們只用了兩趟就清空了。分配的時候王爽得到了棒球棍,王爽本身就高高壯壯,現在又得了一強力武器,估計殺手都要繞着他走了。陳樂拿了一把水果刀,錢胖子和孫笑對此是牢騷不滿的,因爲陳樂說要保護妹妹,並不參加夜間活動,但他卻拿走了一把水果刀。其餘比較趁手的武器都分給了夜間活動的人,剩下的人只能挑一些勉強堪用的了。另外他們還找到了兩個對講機,但似乎已經沒電了,但扔了又怪可惜,只能先收着。時間已經中午,他們聚在一起吃飯。飯後,趙飛說身體不太舒服,要留下來休息。其餘人繼續去圖書館搜尋。他們這幾天在七樓一共找到了1條黑色信息,1條藍色信息,加上上午的一共2條紅色信息,七樓總共就四條信息,也就是說,7樓的信息已經尋找完畢,他們決定到6樓尋找。

人們各自帶着傢伙到了圖書館,大多數人帶的是螺絲刀或者皮繩,勉勉強強做武器吧。一羣人如往常一樣在書海中翻找,今天的收穫真不小,李小青又在書架中發現了幾頁殘缺的日記,上面寫着:8月7日,陰 今天,多年未見的虎子突然找到我了,說是找我敘敘舊。我讓老婆去超市買點好吃的招待一下虎子,但她非常不樂意,嘴上一直髮着牢騷。最近我丟了工作,還有孩子的學費生活費房貸要還,生活一下子捉襟見肘,一毛錢恨不得掰成兩半來花,也難怪她在發牢騷。

虎子說是多年未見過來看看我,但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有大事和我談,我和他從小一個村長大的,他的脾氣性格我摸得清清楚楚。晚上我和他酒過三巡,他一直在用眼睛瞟我,然後我就知道他有秘密要說了。於是我藉故支開了老婆,虎子這時候才壓低聲音跟我說:“六哥,我們村頭那張保國你還有印象不?”我說:“有啊,怎麼了?”這時候虎子又說:“你可知道,他先前出去打拼,現在回來了,還在鎮上建了個廠,可風光啦!”“啊?”聽了虎子的話,我心下一驚。那張保國我也是熟悉的,以前覺得他以後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想不到最近混得風生水起,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虎子又說:“聽說他現在身家幾千萬呢!車子都開的X7呢!”“哦,是嗎?”我一邊應和着,一邊在想:這虎子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呢?“唉,虎子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要我回去跟他幹嗎?”“這哪成吶,六哥怎麼說也是在道上混過的,在我們村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我怎麼敢讓你屈居人下呢?我不能這麼幹啊。”

虎子不是帶我回去打拼的,那他到底來找我幹什麼呢?我心裡一直在琢磨,虎子在一旁自顧自地喝酒。就這樣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虎子突然打破沉默說:“唉,六哥,你知道嗎,那張保國的寶貝兒子叫張小龍,在我們縣城的雙語幼兒園上學,每天都有小保姆接送呢!”這時候,我已經從虎子貪婪的語氣中覺察到了危險的氣息。果然,虎子不再隱藏,他向我和盤托出了他的綁架計劃,並想要拉我入夥。我在一旁大口大口地抽着煙,腦子裡一會兒在想自己被抓後悔恨的淚水,老婆也跟着別人跑了;一會兒在想自己目前的艱難窘境;一會兒又在想自己‘功成名退’,在某個小縣城裡瀟灑快活。最終,我長長地吐了一口菸圈,然後狠狠地按滅手中的煙…

8月15日 晴 虎子觀察張保國一家已經很久了,小保姆會在晚上7點多帶張小龍到家近的公園裡玩耍,晚上八點會準時回家。我們提前在他們回家的路上埋伏,然後我們打暈了保姆,強行帶走了張小龍。到目前爲止,計劃進行的相當順利。接着我們向張保國索要500萬贖金,並威脅他們不要報警,否則我們將會撕票。張保國的老婆聽到兒子被綁架,當場就嚇暈過去了;而張保國則苦苦哀求我們不要傷害他們的兒子,並要我們多給他們一些時間準備贖金,最終我們討價還價限定他們三天之內準備完贖金。

8月18日 多雲 今天到了贖金交接的日子,我們連換了幾個交接地點,最終確定他們沒有報警才進行了贖金交接。在拿到錢後,虎子樂開了花,一頭扎進錢堆裡得意忘形。可是虎子啊虎子,你可忘記了我是出了名的大胃口啊…

阿蒲仔細觀察這幾篇日記,發現字跡和之前的日記本上的有很大差別,應該是另一個人寫的,但紙張卻是一樣的,是從之前日記本上撕下來的。

姍姍說:“這幾篇日記的主人很可能是個殺手,他們每個人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而裁決者自詡爲上帝,所以要懲罰他們,逼迫他們將一切都寫在了日記上,並強制他們玩這個遊戲。”

阿蒲疑惑地說:“假如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呢?我們又犯下了什麼錯誤,以至於裁決者們對我們施加如此嚴厲的懲罰呢?”此言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答案—抑或有人知道答案,卻又礙於顏面不說而已。

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孫笑指着窗外大叫:“看!那不是趙飛嗎?”一羣人圍到窗邊,發現趙飛走在圖書館一樓窗外的地面上,手中還拿着一根長長的棍子。人們都問趙飛在幹什麼,趙飛衝着他們喊:“我要離開這裡,你們別管我!”大家覺得事態嚴重,趕緊跑下去勸他。

到了樓下,發現趙飛在一邊緊緊盯着大門前的那條紅色小徑,似乎想要藉助手中的棍子跳過去。左青說:“趙飛你冷靜,那邊小路距這裡有六七米,你藉助這根木棍也跳不過去的!你別傻了!”趙飛說:“我行的,我在學校是跳高運動員,我彈跳能力很好,再借助這根棍子,我一定行!”李小青發現他手中的長棍是用幾根拖把木柄用固體膠粘在一起的,連接處外面還裹了幾層透明膠。李小青說:“這些木柄很劣質,我們找到的膠水品質也不敢保證,你做的這根棍子不可靠,根本就承受不了你的重量!”趙飛說:“不要你們管我,我討厭你們!我一定要離開這裡!”隨後他發瘋似的雙手揮舞,“你們後退,我要衝刺跳過去!”人們退到一邊,趙飛走了幾步,轉身面對那條小路,屏住呼吸,然後他加速衝刺,到了紅線框邊緣,他伸出木棍支地,身體借力騰起,向那條小路跳去。但在趙飛騰身而起的時候,人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似乎是木棍斷裂的聲音。人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趙飛身體失衡,手中的棍子也斷成兩節,最終落地。他好像沒有成功,但裁決者並未引爆zhadang。眼尖的姍姍說:“快看,他有一隻腳踩在了線上!”趙飛擡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果然有一隻踩了邊,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大家紛紛鼓勵他設法扭到那條小路上。趙飛不敢大意,他不敢直接坐起,只能慢慢蠕動。就在趙飛快要成功之時,突然天上掉下一塊石頭,砸到了他的頭上,趙飛當場死亡。廣播裡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生音“一!”趙飛確死無誤了,人們都被鎮住了,姍姍大喊:“天台上好像有人!”果不其然,天台上出現三個蒙面人,他們舉起手中的磚塊,狠狠地向地上的人堆裡砸去。底下的人們驚叫着往最近的窗戶跑去。陳樂的妹妹陳蝶被地上彈起的石頭蹦到了腳,陳樂扛起她就跑,這時廣播裡警報聲大作:“二!死亡人數已達上限,所有人必須在5分鐘之內回到安全屋!”姍姍回頭,發現是小媛躺在了血泊中,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姍姍跑過去抱着她痛哭:“小媛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但小媛絲毫沒有反應,她的瞳孔已經放大,面孔毫無生氣。阿蒲也趕過去抓住小媛的手,哭着說:“小媛,你說話啊…”由於時間緊迫,王爽和李小青三步並作兩步跑過過去把她們拉起來,李小青急着說:“快走啊,不然來不及了!”王爽則不言不語,他一聲不吭,扛起阿蒲就往回跑。

回到安全屋,阿蒲和姍姍相望無言,只有小聲的啜泣,她們面對面看着對方的臉盤有淚水劃過,終於,她們彼此相擁,失聲痛哭。曾經,她們天真地以爲,只要她們彼此相依,就可以一起重獲自由。當她們出去以後,她們會將此事埋在心裡,對誰也不說,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等她們畢業了,各奔東西了,她們四個會約好時間再次相約,然後她們會舊事重提,聊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緬懷在這裡犧牲的同伴,最後,她們四個再一次分離,等待重新相聚的那一天。啊,想象總是那麼美好,事實也總是那麼殘酷。先是靜靜死亡,接着小媛也離她們而去,也許就在明天,她們當中也會有人長眠不醒,剩下的最後一個或死亡、或苟活那都不重要了,因爲那兩者都是最悲傷的結局。

李小青看着她們相擁而泣,心裡不由得一酸。這麼友愛的四姐妹,爲什麼終究逃不過死亡的魔爪?他低下頭,用手捂住鼻子,眼淚在眼眶中一直打轉,最終還是落下,滴在了地板上。王爽看着她們倆,心中也有某種未明的情愫在擾動,當她們倆哭到最悲處時,他也扭頭,不敢看這兩朵風雨中的薔薇。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王爽去開門,原來門外是左青。左青,這個某公司女高管,李小青仔細打量着她,他想象着,在她所在的公司裡,她一定威嚴而優雅,言語輕柔卻又擲地有聲,舉手投足間散發着自信又成熟的魅力。而在這裡,她臉上盡顯疲態,眼神中也不在有往日的風采,這幾天的煉獄生活讓她不在自信而從容。唉,在死亡面前,優雅從容是多麼奢侈啊!

和左青同宿舍的教授、四眼、趙飛都死掉了,她想搬過來和姍姍阿蒲一起住。左青在這裡只認識蕭驍,但她畢竟是女人,還是和姍姍她們一起住合適。左青在高中暗戀過蕭驍,但那時的她膽小又懦弱,一直將愛埋在心裡,遲遲不敢向他表白,工作後她也偶爾想起蕭驍,她也責怪自己當時爲什麼沒有鼓氣勇氣,想不倒他們會在這裡相遇,真不知這是自己的幸運呢,還是自己的不幸呢?李小青對左青的印象是她不愛說話,平時都是陳樂在組織大家,她似乎一直在暗處觀察。不過這也難怪,在這裡她唯一認識的是她多年未聯繫的高中同學蕭驍,其他人她都不信任。在摸透情況之前,她暗中觀察是最合適不過了,更何況在這種極端情況下,肌肉比頭腦還要有用,做爲一介女流,她可不能太招風。

左青說明來意,姍姍阿蒲覺得現在多一個人也好,她們可以彼此互相照應。看着這兩個如暴雨中的花朵一般的女孩子,左青也忍不住唉聲嘆氣,她對她們的苦難似乎感同身受,她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和她們談心,儘可能地給她們安慰,最終,她們三個相擁着哭在了一起。王爽和李小青相望無言,然後他們頗有默契地悄聲而退。

李小青回到宿舍,發現田羅羅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人。李小青想田羅羅到底是個女孩子,和他們在一起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而姍姍那邊可能也需要新的夥伴,給她們安慰。他便跟田羅羅說了左青要搬去姍姍宿舍的事,問田羅羅要不要也搬過去住。田羅羅聽罷咬脣不說話,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氣氛一下變得很尷尬。李小青想,田羅羅平時大事小事都會詢問他的意見,自己這麼一說,她可能誤以爲自己煩她了,想趕她走了,但這不是自己的本意啊,到底該怎麼和她說好呢?田羅羅站起身來,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李小青愣在客廳裡,一會兒覺得沒趣,也回自己屋裡了。

第七天,人們在圖書館六樓集合。六樓一共有4條信息。之前他們在這裡找到一條藍色、一條黑色信息和一條紅色信息,還剩1條信息沒有找到。姍姍阿蒲她們看起來很憔悴,靜靜和小媛的接連死亡讓她們很受打擊,李小青看着她們單薄的身影不由得替他們擔心,爲她們而感到心疼。雖然發生了很多令人痛心的事,但任務還要繼續。人們對死亡也變得有些麻木了,似乎不在有往日的驚恐,也沒了往日的哀嘆。

已經快到十點了,眼尖的李小青發現了一條黑色信息,姍姍看了看錶,還有時間去驗證。下樓時,姍姍不小心一腳踩空,摔了一跤,還好李小青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她纔沒有滾下去。也許昨晚她沒有睡好,看得出她的黑眼圈很嚴重。李小青關心地問她有沒有事,她說:“我沒事,只是扭傷了腳。謝謝你。”李小青說:“不用謝,你沒事就好。我們大家還需要你的幫助,你一定要小心保護自己啊。”到了三樓,阿蒲輸入了文件密碼,只見上面寫着:殺手房間裡有密碼箱和謎語,他們也會解謎去獲取武器。現在他們獲取的武器有:匕首三把、對講機三個、繩子一些,他們還未獲取的武器有:彈弓和小石子、電棍一根、柴刀一把、短弩一隻(附帶三隻弩箭)。這個文件會實時更新,你們可以通過這個文件來了解殺手最新解鎖的武器。

看完這條信息,大家心下一驚。想想自己之前還在爲找到工具而有了點底氣,現在看來殺手的武器要比自己好用的多。尤其那支弩箭,如果殺手解鎖了那個武器,人羣恐怕要人人自危。這條信息再一次狠狠打擊了人們的信心,最好的結果是在殺手解鎖終極武器之前逃離這裡。看到大家在驚恐中討論着,陳樂安撫大家說:“大家不要慌張,殺手解鎖武器也需要時間,他們的謎底難度不會低於我們。我們擺脫他們的唯一方法是齊心協力,以儘快的速度解鎖所有的信息,這需要我們每一個人的努力!”大家聽完暫時安靜了下來,但李小青清楚,恐懼會隨着時間慢慢流失而再一次籠罩人們。他不甘心把自己的命丟在這裡,他默默地對自己說:“李小青,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人們顧不得休息,馬不停蹄的來到到5樓繼續搜尋,每個人都奢望自己能夠活着出去,但奢望之所以叫奢望,是因爲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啊!午後,姍姍在一本書中發現了夾在其中的一張紙條,這是一條不需要解鎖的藍色信息,上面寫着:你們只有七天的時間來完成這個遊戲,你們每解鎖一條非白色信息就加一天(無論信息真假),你們這16人每有一人死亡就減少一天。如果時間結束,你們還沒有出去,你們都會被處死!

這條信息說不上是好消息,但總算讓他們心中有了數,也算解決了大家的一樁心事。之前,他們不知道遊戲的截止日期而惶惶不可終日,如今他們終於知道了具體時間。雖然時間不多,但也不再那麼害怕,畢竟未知的事物總會比已知的事物要可怕。姍姍算了一下,今天正是第七天,算上今天的,他們一共解鎖了13條信息(包括一條假的),死了5個人。那麼他們還有八天的時間來完成這個任務,結束這個遊戲,這條信息再一次提醒他們,時間緊迫!

到了安全房,一幫人開始討論晚上出去的細節了。之前他們準備不足,一直不敢在夜裡危險時間出動,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工具和食物,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準備的了。趁殺手還沒有解鎖所有武器,趁時間還有,他們必須迎難而上。先前四眼、趙飛、教授都死了,現在夜間活動的只剩錢胖子、孫笑和王爽三人了。蕭驍是醫生,他要留下來照顧將來可能受傷的人,所以即使陳樂不放心妹妹,他和李小青也必須參加夜間活動了,總不能讓女孩子參加吧?

之前,陳樂已經把圖書館牆壁被人爲加厚改造的事跟大家說了,大家也都認爲夜間信息很可能藏在牆壁內的機關中。在夜裡9點後,這些機關纔會啓動,露出夜間信息。他們白天已經將各層圖書館的牆壁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也發現了幾處可疑的地方,但他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機關。如果是機關,裡邊藏的到底是信息還是殺機,抑或兼而有之,這些都需要他們去小心驗證。他們計劃在9點鐘去圖書館,把各層牆壁都仔細排查一遍。爲了儘快找到夜間信息,他們5人決定冒險一把, 他們打算分成兩組:王爽和李小青一組在6樓東牆邊開始搜索,陳樂、錢胖子和孫笑一組,在6樓西牆邊搜索,最後他們會在南牆會和。殺手會在夜裡9點以後出動,他們決定提前10分鐘進場,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預定位置,等待九點的那一刻到來。

當錶針指向九點的那一刻他們就迅速行動起來,他們面朝牆壁,蟹式橫着走,這樣的好處是他們可以更快速度的搜索牆面,還可以儘可能地利用身體遮擋手電筒的光,最大程度地隱藏自己。他們本來期望能在九點聽到機關啓動的聲音以判定它的位置,然而周圍一片死寂。當然也可能機關本身是靜音的。

李小青和王爽默默地搜索着,這夜安靜得可怕,他們都能夠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們橫着行走,儘量用身體擋住光線,當他們往高出身體的上面的牆壁搜索時,他們會用手遮在手電筒的上面,試圖減少光的外漏,但這是徒勞的,因爲光的落點他們無法遮住。殺手可能就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他們想以最快的速度搜索,但他們又生怕有半點遺漏,於是他們的神經以超負荷的狀態運轉,眼睛在昏暗的光下努力地尋找蛛絲馬跡,同時他們的耳朵緊張地探知周圍的一切,他們的安全全靠這雙耳朵了。

15分鐘過後,李小青與王爽和另一組人會合了。他們彼此交換了情況,發現他們什麼也沒找到。“媽的,不在這個樓層,我們去下一層在找吧。我們想要活命,是一定要找到鑰匙的!”王爽一咬牙,準備走樓梯下去。李小青說:“等等,我們都知道裁決者改造了牆壁,安裝了一些機關,所以我們認爲揭示鑰匙的信息就在這牆壁中。但誰能保證裁決者沒有對這些書架做些改造呢?”“你是說夜間信息可能藏在書架的機關中?”衆人驚奇。“可是,這所學校中圖書館的書架與其他的學校相比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且製作書架的木板並不厚,似乎沒有安裝機關的可能性啊!”陳樂表示懷疑。李小青解釋道:“這也不一定哦,裁決者是一羣心思縝密的人,他們可能處理的很高明,所以我們纔沒有發現異常。如果我是裁決者,我就會不會把夜間信息放在牆壁裡,畢竟牆壁一覽無餘,很容易就被找出破綻,倒是這書架密密麻麻,可能大部分是正常的,只有小部分被裝了機關,這樣就很難被發現。”衆人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就決定在書架中也找找。陳樂看了看錶,現在已經九點二十了,殺手可能已經活動了二十分鐘了,有可能他們正在黑暗中盯着這一組人,只爲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發動進攻。

他們五人在同一排書架中尋找信息,圖書館藏書衆多,本來兩排書架之間的走廊就設計的很窄,他們五人三三兩兩往裡一站,就顯得更加擁擠了。但他們不敢分頭行動,雖然這樣影響效率,但爲了安全也只能這樣了。他們仔細在書架的木質表層摸索着,希望能找到神秘的機關所在。這一排沒有掉頭就轉向另一排,還沒有就前往下一排,就這樣搜了幾排。突然王爽怔住了一下,陳樂忙小聲問怎麼了,王爽說:“快關手電,有人!”五人迅速關掉手電筒,大氣都不敢出。只聽在他們前面三四排書架過道間似乎有微弱的聲響,在這死寂的圖書館裡卻格外明顯,似乎是書本被碰掉地上的聲音。錢胖子小聲說:“現在怎麼辦?”王爽於黑暗中咬咬牙:“繞後!”錢胖子說:“危險啊!”陳樂想了想:“我覺得王爽說的對,現在他可能不知道我們的位置,而且我們有五個人,他們頂多有三個。我們現在悄悄繞過去,可以牢牢佔據優勢。”孫笑說:“我們分兩頭繞過去,一頭去左邊,另一頭去右邊,把他堵得死死的。”陳樂反對:“這樣不行,對方可能不止一個,而且他的同夥可能躲藏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分兩路太危險。就一路吧,這樣即使不成功也能保障安全。就這麼定了吧,行動!”

五人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匍匐前進,到了發出聲音的地點,果然發現書架拐角處隱隱約約有個黑影,似乎躲起來準備給路過的人一個驚喜。由於天色太黑,他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個殺手,也有可能是虛驚一場。而且那個黑影一動不動,無法辨別他是背朝着五人還是面朝五人。王爽走在最前面,他停下腳步仔細觀察,他猜測那人大概率是背朝自己的,那人躲在書架走廊最裡面,正靠着書架走廊的一個較大的豎向過道,他應該是想攻擊路過前面豎向過道上的人。由於這個橫向過道太窄,兩個人並排走嫌擠,他們四人只能跟在王爽後面,看着王爽一動不動,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王爽試探性地往前伸了伸手,那個隱約的黑影沒反應,於是他便繼續前進。離那個黑影兩米時,他確定是個殺手,他前面有一個人形紙立牌,他躲在立牌後面,而且是背朝着自己。王爽慢慢舉起手中的棒球棍,突然,好像書架上的書又掉了一本,發出了聲響,驚動了殺手,他迅速轉身,這時王爽一棍子掄下去,殺手貓着腰躲過,並狠狠地朝王爽的肚子上紮了一刀,王爽吃痛大叫一聲,擡起膝蓋就頂在殺手的下巴上,接着又踹了他一腳,這一腳把殺手踹得連退好幾步,弄倒了人形立牌,最後踉蹌到地,這時後面的人已經亂了,擠上前去看看王爽怎麼了,李小青見殺手坐地上,一個箭步衝過去,舉起手中的水果刀就朝他的脖子上猛刺幾下,殺手情急之下,用手臂擋住了刀,隨即又向李小青的右臂上劃了一刀,李小青“啊”的一聲吃痛收手。這時前面又跑來一人,李小青知道這又是一個殺手,連忙後退到四人面前。那兩殺手也不敢硬磕,轉身跑路了。四人抱着王爽往回跑:“王爽,你挺住!”王爽罵罵咧咧:“媽的,誰弄出的聲音,害的老子差點死了!”錢胖子說:“不知道啊,那過道太窄,不知道誰把書擠掉了。”陳樂說:“你冷靜,別說話,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