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南宮盟安排惜月見了小櫻,惜月搞不懂,爲什麼小櫻一見到她就哭,只有南宮盟知道,小櫻在爲惜月而哭,爲他哥哥而哭。末了,惜月就收拾東西,出發去安寧國了。
南宮盟叫來了蕭夜,“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請講。”蕭夜點頭。
南宮盟拿出一個東西遞給蕭夜,“這個是噬心的解藥,你回安寧後,讓林月弦吃下”,然後,南宮盟又給了蕭夜一個本子。
“這是……”蕭夜看着南宮盟。
“嘿嘿,”南宮盟笑了笑,“這個是抑制五石散的心法,你拿回去練練,到時候應該可以幫林月弦抑制一下五石散的毒性。”
蕭夜接過兩樣東西,“多謝。不過,大皇子爲何要幫弦兒?”
南宮盟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
“聽聞上主突然性情大變,不再殺人如麻,而是溫潤如玉,可是,那段時間,正是魏靖叛變,王妃死去的時候,上主又如何會變成這樣?而且後來就是時而溫和,時而暴躁。”蕭夜頓了頓,繼續說到,“在這南宮皇室之中,大皇子素來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之稱,也是上主囑意的王位繼承人,可是那件事之後,被選爲繼承王位的大皇子卻突然放棄了繼承的機會,對外稱雲遊去了,沒人知道大皇子去了哪兒,這不是很奇怪的嗎?”
南宮盟笑了笑,“不愧是蕭王啊,身在安寧,對我樊國的事還了解得這麼清楚,這麼多年了,除了煜兒,還從未有人認出我來。不錯,我的確是大皇子南宮陌。”
“那你爲何要幫弦兒?”蕭夜問到。
“呵呵,蕭王可願聽我講講當年之事?”
“嗯。”蕭夜點點頭。
“當年,大將軍魏靖謀反,帶人一路殺進了穰城,進入皇宮後,便濫殺無辜,連小孩子都不曾放過。”南宮陌想起那時的場面,仍心有餘悸,那種充滿了血腥的場面,他不想再見第二次了。
他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接着講,“當時,煜兒還小,小櫻尚在襁褓之中,可是,魏靖依舊不肯放過他們,王妃拖住魏靖,讓影衛帶着煜兒和小櫻跑,煜兒和小櫻終歸是安全了。可是,王妃沒想到月兒回突然回皇宮。”
“月兒?你說的是上主在宮外的那個孩子?”
“正是。月兒一出生便被父皇送到宮外,誰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知道的是,他是爲了保護月兒。雖然不常見面,可是月兒一直是父皇最喜愛最在意的一個孩子。”
“月兒,是林月弦!”蕭夜突然想起他曾在弦兒那裡見過樊國的信物,只是他當時沒太在意,因爲弦兒經商,會接觸這個也是正常的,可是,現在想起來,那個,是南宮皇室的信物。
“不錯,林月弦就是南宮月。當時,月兒回來後,發現皇宮裡成了這個樣子,就趕緊去找王妃,結果被魏靖抓了起來,並用王妃和月兒要挾父皇禪位,王妃狠狠地罵了魏靖,讓父皇不要禪位給這個奸佞小人,結果……魏靖派人當着父皇的面**了王妃。然後,王妃自刎了。父皇大怒,要殺了魏靖,魏靖打不過,在匕首要刺進身體的那一刻,他竟然把月兒抱過來擋了那一刀!父皇愣住了,他搶過月兒,捂住她的傷口,可是血一直在流,魏靖笑了起來,父皇爲了救月兒,竟向魏靖下跪了,求他看在以前的情義上,救救月兒。可是,魏靖打傷父皇后,當着父皇的面,吩咐人把月兒丟在亂葬崗。父皇就突然發瘋了,什麼也不管地就去殺魏靖,最終,魏靖打不過父皇,父皇便用刀子一刀刀地在魏靖身上劃。
當我到的時候,父皇因爲重傷,已經奄奄一息,魏靖已經死了,血肉模糊,可是父皇還是不停地用刀割,當時我們都被嚇到了,趕緊打暈了父皇,保住了父皇的命。然後我去把煜兒和小櫻都帶了回來。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月兒的屍體。父皇知道後,說月兒一定還活着,讓我一定要找到月兒。雖然知道月兒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一直在找。後來見到月弦,我便認出了她。”
“那你上次爲何傷了她,還引她去斷崖山!”蕭夜可是一直記得他對弦兒做的那些事。
“呵呵,這個,”南宮陌尷尬地笑了兩聲,“那次我是爲了看月兒身上的印記才那樣的,我可是以父皇的身份待在這裡的,總不能對她說你可能是我妹,脫下衣服讓哥看看吧?她的傷不是我故意弄的,而且,你不是也打了我嗎?”想起蕭夜上次,那給他疼的喲!好多天沒法見人!
“那斷崖山又是怎麼回事?”蕭夜陰霧地看着南宮陌。
“咳咳,那個,我……額,反正我絕對不是故意的!蕭王,我們能別算這些舊賬了嗎?談談現在的事吧。”再談以前的舊賬,自己可能會被蕭王給滅了!
“嗯。南宮盟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南宮陌的神色黯淡了,“他……要死了。”
“跟南宮冥雪有關吧。”
“你!”南宮陌瞪大眼睛看着蕭夜,他怎麼知道?那件事除了自己和煜兒還有父皇,沒有人知道啊!
“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你跟我講講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猜錯,上主中的是五石散吧。”
“嗯。”南宮陌點頭,既然他知道,那就告訴他吧,“自王妃死了,月兒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父皇就瘋了,我爲了穩定局面,就做了個面具,冒充了父皇,替他打理政務。直到有一天,父皇突然清醒了,他便重新掌管政權。可是,他對與魏靖的人進行了瘋狂的報復,無論大小,通通殺死。可是,唯獨有一個人留了下來。”南宮陌看着蕭夜,他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
“南宮冥雪。”
“嗯。”南宮陌點頭,繼續說,“雪丫頭的母親是魏靖的妹妹,魏靖是她舅舅,父皇卻放過了她,只因爲雪丫頭待月兒極好,月兒很喜歡她。雪丫頭是父皇的女兒,我是父皇撿回來的,我喜歡雪丫頭,但在名義上是爲世俗所不允許的,因爲,我們是兄妹。可是,父皇沒有管別人的看法,依舊讓我們成了親。爲此我很感激父皇,因爲不論發生了什麼,他待我,都是極好的。”
“所以,就算他逼死了南宮冥雪,你依舊跟隨他,維護他?”
南宮陌沉默了,許久,他才說話,“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父皇逼死雪丫頭的,雪丫頭因爲自己親人的事,恨父皇,恨他爲何趕盡殺絕,連小孩也不放過。所以雪丫頭一直在找機會報仇,她給父皇下了五石散。然後她便自殺了,臨死前,她讓我找到月兒,那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了。所以,這麼久了,不僅是爲了父皇,也爲了雪丫頭,我一直在找月兒。”
“哦,原來如此。”蕭夜點了點頭,然後,他看着南宮陌,“上主放過的人應該不止南宮冥雪一個吧!”
“你!”南宮陌一驚,看來他還是小瞧了蕭夜,“可是,父皇后來依舊沒有放過他,依舊在找機會殺了他。”
“南宮煜知道自己是魏靖的兒子嗎?”
“不知道,他只知道父皇一直派人刺殺他,不喜歡他。”
“嗯。”蕭夜看了看手裡的藥和抑毒心法,“我想見見上主。”
南宮陌想了想,點頭,“今天晚上來吧,我帶你去。”
“多謝了,那我先告辭了。”
“嗯。”
南宮陌看着蕭夜離開,然後去了房內,他站在牀邊,“父皇,怎麼樣?”
南宮盟躺在牀上,咳了幾聲,“嗯,他很聰明,只是不知道對月兒是不是真心的。”
“一定是的。”蕭夜對月兒執着的那傻勁兒,南宮陌可是見過的,太嚇人了!
南宮盟看着南宮陌,“陌兒,當年的事你還怪我嗎?”
南宮陌笑了笑,“不怪,我們都沒有辦法,你已經放過雪丫頭了,我就很知足了。”只是,還是會心痛而已。
南宮盟知道南宮陌對雪丫頭用情至深,所以,當年他才放過了雪丫頭,他不想讓南宮陌傷心,即便是後來,南宮冥雪對他下了毒,他依舊沒有傷害她,可是,她卻自己……哎!
“陌兒,你當真不要這王位?”南宮盟一直都知道,南宮陌讓南宮煜當王,只是爲了保護南宮煜。
“不必了,煜兒當得挺好的。等這次的事解決完了,我想出去雲遊,雪丫頭好玩,這是她一直想要做的,我想替她完成。”
“哎!”南宮盟嘆氣,“既是如此,那就隨你吧。”
“多謝父皇。”
“我想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是,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