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牛刀小試

又繞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突破口,肚子卻開始唱空城計。老K很無奈的忍受着飢餓的感覺侵襲上來,之前遭受的種種也隨着這種感覺被再度回憶起來。

這些回憶中的事件累積到一定程度,就彷彿突然點亮了他腦子裡的那盞小燈泡,老K頓悟了:既然都是生物,阿斑能聽自己的話,甚至自己還能控制別人的思想,這火龍雖然看起來傻了些,但也不是沒可能的不是嗎?!

只是火龍的體型實在太龐大,老K對於自己是否能操縱這樣的龐然大物完全沒有信心,更何況現在飢餓的感覺十分強烈,而精神能量的強大與否是直接和身體能量掛鉤的。

好在在他一邊奔跑一邊全身口袋裡亂摸一通之後,真的發現還有一小塊高壓縮餅乾。老K覺得他十分需要感謝那位已故的老兄,他不僅解決了阿斑的飲食問題,甚至還解救了自己的危機!

迅速的把餅乾塞到嘴裡解決掉,期間又翻滾着躲過了兩道火柱,老K朝着最近的一個掩體跑去。

在之前帶着那怪物繞圈子的時候老K就注意到,這個空場外圍的防護屏障是連所有觀戰的掩體都包括進去的。而這些掩體只有半個露在地面之上,混合金屬高壓熔鍊的特殊材料完全不怕火龍的攻擊。也就是說,如果躲的位置和移動的角度恰當的話,他可以完美的利用掩體保護自己,從而從不停奔跑的處境中脫離出來,專心讀取火龍的腦波並加以控制。

這個事情實在有些冒險,老K覺得自己很像在玩傳說中的大型虛擬網遊,對面的火龍就是元首島副本的關末boss,而他在裝備武力隊員所有條件全部懸殊的前提下,不得不依靠尋找系統bug卡怪來完成通關的任務。如果通關失敗,那麼懲罰就是自己永久性的從這個名爲宇宙online的超級網遊裡消失。

不過,或許小丁纔是真正的副本終極boss?老K發現自己的思維跳躍了。但這個問題顯然不是適合眼下研究的,火龍又一腳踩下去,老K順勢翻滾滑到了最外圍屏障的下方,然後在那怪物還沒追過來之前,立即跳起來,跑向最近那座掩體。

火龍頓了一頓才朝他衝過來,老K從掩體後方站起,又向後跑到屏障邊。這個距離正好是火龍最喜歡使用火焰攻擊的距離,那怪物果然不負所望,停下了奔跑的腳步,伸直脖子張開嘴準備噴氣。

老K一邊開始嘗試把注意力集中到火龍的身上,一邊不敢停留的又是一蹲再往前一滾,翻回到掩體後方,堪堪躲過頭頂的火焰。之後馬上跳起來,跑向邊上另外一個掩體背後。

急速的行動很成功的繼續牢牢吸引住火龍的注意力,它轉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調整方向又要衝過來,老K趕緊重複剛在一連串的動作:在掩體後站起,跑到屏障邊,就地蹲下前滾,回到掩體後。

又一條火焰柱擦着他的頭頂掠過,他猛的站起來,跑回之前那個掩體後,繼續重複那一系列動作。

這樣的重複使得火龍那外觀龐大實際很小的腦容量不太夠用,它跟着老K的行動左右搖擺着,不斷的重複着噴火,站起來,又俯下身伸長脖子噴火的過程。

老K知道這樣機械的重複應該堅持不了太久,那怪物遲早會不耐煩而直接衝過來。不過,他已經順利捕捉到那傢伙的腦電波了。現在只要重複到那大怪物動作真正發生停頓的時候就行,只要能讓它停下思考半分鐘,應該就足夠了。

機會很快就來了,而且,來的十分之意外。

那時老K已經在兩個掩體中間來回跑了十多趟,火龍的攻擊頻率逐漸變慢,似乎開始意識到這樣不行。老K則十分緊張,渾身都是汗,在地上翻滾沾到的沙子糊了滿頭滿臉,兩隻手心裡滑膩膩的槍都要抓不住。眼下是關鍵時期,就賭這東西在正式做出決定前會不會停頓足夠的時間了。

突然間,火龍就停了下來。老K正站起來準備往對面的掩體跑,幾乎收腳不住。好在身體的靈活性相比他自己那個留在2012年的身體實在好太多,一個扭身,硬生生的又退回到身旁掩體的背後。

機不可失,老K自然馬上開始嘗試和這怪物的腦波同步,很快他就發現要掌握這傢伙的規律不難,但是對方眼下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自己這個方向。

按老K最近總結出來的實踐經驗,對方在自己試圖控制他的時候有適當的事情分散注意力,這對他是有利的;但如果當時對方的注意力過分集中在某件事上,則反而會比較麻煩,因爲過於集中的注意力就意味着他需要戰勝更高強度的精神能量。

老K一邊小心翼翼的繼續着腦波的同步,一邊也略微分出一點心思去觀察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而這時圍觀的人羣裡也爆發出了各種聲音,驚呼的疑惑的興奮的咒罵的,一下子吵嚷起來。老K都覺得鬱悶了,這些掩體明明是那麼的高強度,爲啥卻不隔音?!

不過就算這麼抱怨,他也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往同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幾乎就僵住了。視線所及的陰影裡,現在站着一頭外形很像成年猞猁的野獸,渾身黝黑無|毛,皮膚上的油脂在場內燈光的照明下看起來閃閃發光。

老K心裡靠了一聲,那是又一隻斑戾貓啊!如果加上這玩意兒來協助,那自己鐵定凶多吉少。又轉念一想,阿斑應該就在圍牆外頭,不知道現在召喚它進來還來不來得及。只是眼下控龍的行動進了到了一半,也不能說停就停下,先去召喚阿斑。

正在兩難的時候,那隻貓突然朝着老K十分不滿的吼了一聲,然後高高的跳起來,落到了對面火龍的骨翼上,接着十分利索的順着骨骼的脈絡就爬上了火龍背。

火龍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只會逗自己玩實際卻傷害不到自己的老K,轉過頭就去抓背上的貓。無奈斑戾貓的先天靈活性要比它好了不知道多少,跳來躲去,不僅抓不到它,反而還會不小心就給對方撓上一爪子。而且那貓聰明的很,抓的地方都是找準了眼珠去的,一旦被撓到就十分疼痛,火龍很快就火冒三丈完全只顧着追着貓跑了。

老K一下子明白過來,靠!阿斑簡直是機靈斃了!自己還真是遜,一直以爲阿斑沒跟上來就還是在圍牆外呢,看看人家,都知道自己進來捨身救主啊!

胡思亂想着,突然覺得精神波一震,這是頻率同步完成的信號。老K連忙凝神,有阿斑的幫助他不需要再分心去牽制那大傢伙的行爲,這自然於他是大大的有利。一邊讀取着對方那小的可憐的腦容量所能儲存的粗淺的記憶,一邊開始嘗試往裡面灌輸自己的指令。

這一嘗試讓老K幾乎要淚流滿面,並且再次體會到阿斑和其它動物是有多麼的不同。

他和阿斑的交流從來都和跟人的交流感覺並不差多少,但和眼前的火龍這個辦法是完全沒有可行性的。那怪物腦子裡粗淺的記憶全部是關於殺戮和進食的內容,至於它的行爲模式,或許說不定真的是完全依靠的身體本能。

老K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有些不知所措,就像個習慣了操作電腦的人突然需要他打算盤一樣。不過畢竟思維交流和技能操作是有差別的,老K很快發現,對於這種低級的腦部構造,他更加不需要花太多的心力去控制,同步到位了,按自己的心意讓對方行動就行。

不過說是這麼說,開始做的時候還是讓老K覺得有點力不從心。那傢伙真的是太龐大了,這直接導致需要經過很長的時間,從它那個小小的大腦裡發出的生物指令電波才能傳達到身體上具體執行指令的部位。

老K在嘗試了好幾次控制失敗之後,終於摸索出指令預判需要的時間,成功的在那怪物又一嘴啄向阿斑的時候硬生生的喝止了它的動作。阿斑似乎也明白了,輕快的從火龍的背上一躍而下,向着老K的方向躥了過來。

老K接住了阿斑油乎乎的身子,拍拍它的頭以示獎勵,這才站起來和火龍對視。現在,他終於不用再畏懼眼前這個怪物了。

這之後的幾分鐘裡,他清楚的聽到了周圍圍觀人羣的聲音由最初起鬨式的興奮叫嚷,漸漸的沉默下來,再然後,則是各種無法置信的驚訝感嘆。而當他終於帶着阿斑坐到了火龍頭頂,開始指揮那大怪物橫掃八方的時候,人羣炸了,甚至有人拉開了掩體的射擊口掩護,開始往外掃射。

不過對於來自下方的攻擊,老K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那種武器的攻擊性如果對火龍有效,他還有必要嘗試這種複雜的馴服方式麼?而且,現在他發現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這怪物背上兩隻巨大的翅膀似乎並不是裝飾。

他嘗試着讓火龍同時煽動翅膀,結果始終左右的動作無法平衡,最後返璞歸真,只是告訴那大傢伙去天空,火龍就自己撲閃開了翅膀。

那真是種神奇的體驗,老K深深後悔自己爲什麼圖爽快跑到了這玩意兒的頭頂上來!這東西頭頂光禿禿的一片,連個可以抓住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在它雙翅的扇動下,巨大的氣旋被帶了起來,衝擊的人搖搖欲墜;並且鳥身開始上浮,各種不平穩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老K腳下一滑,差點就從十幾米的高空摔落下去。

這個樣子絕對不行!老K四下裡看,發現阿斑憑藉着自身超高的靈敏優勢,在這樣顛簸不平的情況下,居然還是站的四平八穩,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不過再生氣也於事無補,還是老老實實讓小火,這是他剛剛給這頭大怪物起的名字,先落了地,等自己爬到它背上,用它背上看起來短小實際上也有半米多長的絨毛把自己手腳都纏牢,這才命令它再次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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