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哲玉須的師兄單于老頭上次在北陵國也沒死,不過是找個藉口逃脫了巫馬少楚的追殺,而後告訴了哲玉須鄧陵如寶透露過“異世奪舍”這樣的字眼。
哲玉須便斷定如今的鄧陵如寶很有可能只是一具藉着莊妃女兒皮囊存活的另一個不相干的人。
莊妃當時聽聞這個消息,根本不信,“我的女兒叫了我這麼多年的娘,她是我生的,怎麼會不是我親生的女兒?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女兒當初被人下了降頭,註定活不過三歲,爲何後來卻活的很好,她三歲那年,就沒發生什麼怪事嗎?”哲玉須剖析的問道。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想當年,鄧陵如寶還在莊妃腹中之時,莊妃便被曾經是好姐妹卻演變成嗜血天敵的鸞妃下了降頭,待到鄧陵如寶百天之後,渾身就會慢慢變黑,黴運連連,近身的人也會倒黴。
到時候,就會有人站出來說小公主是妖孽轉世,甚至演變成禍國殃民的惡魔,爲了後宮和皇朝的安危,大家就會進言將小公主扼殺在搖籃裡。
當時的鄧陵帝身不由己,內憂外患,無法全心保護妻女,在經過百遍衡量之後,爲了保住女兒的性命,讓莊妃帶着鄧陵如寶從宮中消失。
但中了將頭的鄧陵如寶三歲了依然不會說話,不會哭笑,就像一個只會吃飯和睡覺的黑色玩偶,任憑如何耐心的教導也無濟於事,一度讓莊妃心力交瘁,看不到人生的希望。
更可惡的是,一羣壞孩子趁着莊妃洗衣裳的時候,矇住她的眼,把小鄧陵如寶撩進了河裡,還喊着,“小黑鬼,淹死你,小黑鬼,淹死你……·”
當莊妃擺脫牽制奮不顧身跳進河中救起女兒,女兒卻已奄奄一息,持續發燒了整整一個月,她發誓,若是女兒性命不保,她莊薰荷一定重返希瑞皇宮血洗青天!
然而意外的是,在她以爲女兒快要死了的時候,女兒卻睜開了眼,那雙混沌的雙眼重新變得清澈明亮,會用純潔和依賴的聲音叫她“娘”,會抱着她的臉使勁兒親,會每日纏着她說“娘抱抱”,“娘摟丫寶睡覺覺”,“娘做飯飯好好吃”。
對女兒的失而復得以及變成正常人的心智,莊妃已不再計較一切,只要守着女兒一生平安就好。
後來這十幾年她們母女一直平安的渡過着,直到鄧陵如姬的出現,打破了她們安靜的生活,讓莊妃再次捲入這場皇城紛爭之中。
爲了女兒的安慰,莊妃多次險些被鄧陵如姬以及其他仇視她的人害死,光腹中孩子就先後小產了三個,中毒受傷更是不計其數,這其中做出的犧牲可想而知。
直到哲玉須告訴了說出這些關於女兒的事,莊妃整整沉默了三天,才從丫寶不是她的孩子的現實中清醒過來。
如今的丫寶她自然也是愛的,畢竟叫她娘叫了這麼多年,那麼的依賴她,愛着她,有她有着無法驅逐的情感,並換回了因她喪女之痛而死掉的心,老天安排她爲了一個不是自己孩子的人付出了這麼多,她認了。
可是,她莊薰荷滑掉的孩子太多,造的孽太重,爲什麼就不能有真正屬於她的孩子,她真的很想看着一個自己的骨血健康長大,完成她再做一回親生母親的願望。
而她爲丫寶付出了那麼多,那丫寶能不能也回報她一些呢?
不不不,她不可以這麼自私,丫寶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可以利用丫寶。
但當她的腹中再次有了骨肉的時候,天知道她是多麼的激動與欣喜,她再不想失去這得來不易的至親骨血,而孕期中又會出現多少危機,還會有多少眼紅的妃子來害她和她腹中的骨肉!
她思前想後也找不到一個適合幫她的人,而丫寶從小聰明能幹,做出過很多不同常人的有趣東西,現在又有了無極翡融入的力量,又對她完全百般信賴。
丫寶根本就是最適合協助她的人不是嗎,那就讓丫寶她一點兒吧,但若直說“丫寶,娘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兒”,丫寶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唯命是從?
她不敢賭,所以,只能瞞着丫寶一些事情,而這期間必須保證丫寶摸不清身邊的敵友,才能完全按照她的話去做。
首先第一步,就是讓丫寶留在她的身邊,讓她能有近距離的依靠,而不是把丫寶嫁的遠遠的,身邊連個可靠的幫手都沒有。
第二步,除了丫寶以外,她要找一個可以依附的強大後盾。
第三步,就是將丫寶和那強大的後盾緊密聯繫在一起,這樣就能爲她的安危贏得多一層的安全保證。
但這期間卻又不能讓丫寶再嫁給心愛的人,因爲丫寶一旦成了親,有了孩子,就不能再全心幫護。
而顏瑾淳便是強大後盾的最佳人選,且丫寶與他有着隔閡,兩人不易產生愛慕,唯一頭疼的是要怎樣讓顏瑾淳與丫寶成親,好在丫寶果然聰慧,解決了這個問題。
她不會禁錮丫寶太久,等她的孩子平安生出來,長上幾年學會了自保的能力,她就一定會讓丫寶自由。
眼前,劉媽媽問道,“娘娘,那咱們還要做些什麼?”
“不,咱們,等着就好!”
新的一天來臨,清晨的朝陽播撒在清幽的大地。
巫馬少楚帶着鄧陵如寶已經快馬加鞭趕了幾天的路,在接到一封飛鴿傳書後,他才停住了腳步,看向前方不遠處那火紅一片的楓葉,綠水環繞的高山,“這畫面美極了。”
“怎麼不走了?倒要停下看風景?”鄧陵如寶問道。
巫馬少楚說帶她找耶律雲霆,七天過去,白日趕路,晚上找客棧休息,可是頭一次停下來休息。
巫馬少楚笑笑,“你不覺得這裡,很適合談情說愛,和,*嗎?”
他剛剛接到的飛鴿傳書,就是探子彙報耶律雲霆的方位,並且,還帶着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你到底想說是什麼?”鄧陵如寶問道。
“你這麼聰明,怎會猜不到,你想見的人,就在那裡。”巫馬少楚指了指前方那美麗的山水。
鄧陵如寶知他這話不簡單,頓時有種沉悶的感覺,握了握手中的馬繮,準備呵馬。
“哎,想要看到最珍貴的畫面,就不要吵到裡面的人。”巫馬少楚示意她下馬,走過去。
一陣秋風吹過,紅色的楓葉從樹梢飄落在半空,再從半空旋轉到地面。
身披粉色斗篷的女子站在紛飛的落葉中跟着唯美的旋轉,嬌俏的臉蛋兒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併發出銀鈴般月兒的聲音,“呵呵,呵呵呵,哥哥,快來呀,這裡好美,呵呵呵……”
停在湖邊的馬車上下來一名體魄健碩,威武邪魅的美男子,來到女子身後,將其盈盈一握的小腰摟住,“秋風大了,怎不怕冷?快來,讓我給你暖暖。”
女子嬌笑的扭過身子,捧着男子如雕刻般好看的臉頰,“嘻嘻嘻,不冷,只要你陪着我,走哪兒都不冷。”
“冬天也不冷嗎?”男子寵愛的輕刮女子被風吹紅的小鼻頭,並輕啄她粉色的*,再是深深的吻了下去。
鄧陵如寶撥開草叢,正好看見那一男一女相擁的畫面,是耶律雲霆和洛詩茵!
但因爲離得較遠,她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是疑惑他們怎麼會摟在一起?
是因爲洛詩茵受傷了嗎?
不管那麼多了,只要見到雲霆,她心裡的陰霾就立馬被掃光了,“雲霆,雲嗚……”被巫馬少楚從後面捂住了嘴。
他小聲提醒,“別叫,你打斷他們,怎麼會看見更精彩的部分?”
耶律雲霆好像聽到寶兒叫他,立刻鬆開洛詩茵的脣,四處看看,只有一隻小白兎從草叢裡經過。
“哥哥,怎麼了?”洛詩茵問道。
“哦,沒什麼,咱們在這裡已經停留兩天,是時候該回虢陽城了,一會兒就啓程吧!”耶律雲霆心不在焉的說道。
一想到即將面對鄧陵如寶,他的心裡就變得沉重,要怎麼跟寶兒說他和茵兒的關係?
寶兒又會不會同意與茵兒一起嫁給他?
洛詩茵看出耶律雲霆的心思,不高興的撅起了小嘴,“哥哥撒謊,你明明是在想女人,那個女人,原本茵兒已經想好,我們都是你的平妻,不分大小,以後和她一起與哥哥過完下半生,可這沿途上你也聽說了,那個女人要跟顏閒王成親,她等不到你,移情別戀了。”
“不會,顏閒王是哥哥的朋友,他們定是假婚來演騙過巫馬少楚。”耶律雲霆說的肯定。
早先聽到顏閒王要贏取寶公主的消息,他也是驚得快要爆了,可是再想想,一個是朋友,一個是愛人,顏閒王又知道他和寶兒的關係,絕不會做出奪他所愛的事情。
所以他不可以懷疑他們。
洛詩茵見他思念旁人的樣子,越發的覺得不開心,放開他走向一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自從她與他行了周公之禮後,她體內散發的騷甜完全能夠滋養得了金靈珠來幫她掌控他的情愫。
按理說他的心裡早就該只有她一個人,可如今這麼久了他還是會想着那個女人,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心裡到底有多愛,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