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雅柔如畫的容顏真可謂豔色絕世,哪裡像個平民婦人?
二丫都傻了,這美麗女人真的是娘?
鄧陵如姬泛出了冷笑,莊妃娘娘果然是莊妃娘娘,能披着平庸的皮囊,隱居於世這麼多年,也算是棋高一招。
若不是此次鄧陵如寶有性命之憂,這莊妃,怕還是不會出山。
二丫娘恢復真容的這一刻,氣場也頓時也變得強大了,彷彿已經成爲談判桌上的高手,看向鄧陵如姬。
“姑娘,民婦與女兒幾日未見,甚是想念,請姑娘允許民婦與女兒房中小敘。”
“呵~,笑話,我憑什麼聽你的,就憑你是曾經獨佔後……就憑你與我爹有過淵源嗎?”鄧陵如姬不屑。
莊妃一口一個民婦,明顯不想讓鄧陵如寶知道自己的身世,鄧陵如姬自然也不想讓二丫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鄧陵如姬不是懦弱的母妃,任由人差遣。
二丫娘不急不躁,始終面含三分笑,“姑娘是聰明人,跟您的朝天大路比起來,民婦這小小的要求,又算得了什麼?”
鄧陵如姬稍稍思慮,明白了莊妃話中的寓意。
若是失蹤多年的莊妃娘娘被長公主尋到,父皇一高興便會讓母妃從冷宮搬出來,至於以後如何算計莊妃,或者鉗制莊妃幫助她在後宮和可以女權干政的朝堂之中鞏固地位,只要從長計議,必定勝券在握。
但莊妃肯這麼做,必定有交換條件,比如,讓鄧陵如寶自由,那也等同於有了後患。
鄧陵如姬恆量一番,眸子中泛出涼意,擡手一指,“好吧,就那間屋子,一刻鐘。”
二丫被娘和鄧陵如姬的眼神交流,以及不明不白的對話搞得摸不着頭腦,心裡卻中有種隱隱的憋悶。
“多謝。”二丫娘應承,拉着二丫就進了房。
伴着旭日的光線最後一縷被關在門外的那一刻,二丫的眼淚怦然掉落,撲進孃的懷中泣不成聲,誰能體會她對至親失而復得,卻又被至親苦苦隱瞞的複雜心情。
莊妃慈愛的撫摸着女兒剪短的寸頭,心中滿是安穩和珍惜,“丫寶啊,你知道爲什麼娘給你起名叫二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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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妃以此問話,制止了二丫因對她的想念,而已經喘息紊亂的哭泣,母愛氾濫的在其額頭上親了親,她最喜歡的就是和女兒這樣親近。
二丫對上娘慈愛的雙目,搖了搖頭。
“那是因爲,你的父……父親有兩個女兒,你還有個姐姐,但是你父親最疼愛的是你,只不過事因無奈,而不能將你留在身邊,無法享受能親眼看着你長大的幸福時光,你,以後不要怨他。”莊妃一字一字緩緩的說。
想起當年虢陽皇城內的風雲驟變,血雨哀嚎,她還心有餘悸。
二丫不明白,她爹是誰,到底有什麼無奈,爲何這麼多年不將她們母女尋回去,“娘,你告訴我一切!”
莊妃神情悄然落寞,她真的很想說,但是,卻不能。
她隱姓埋名這麼多年,終究還是遇到了鄧陵如姬,那就是上天註定她莊妃終究躲不過,讓她自己一人去面對吧!
“丫寶,別哭,我的女兒笑起來最好看。”莊妃心疼的擦掉女兒眼角溢出的淚珠。
替女兒整理稍有凌亂的衣裝,隔着布料碰觸到一塊硬物,扒開女兒的衣領,露出一塊藍墨玉,竟是無極翡!
她再是扳開二丫的上眼瞼,果然,那條中了降纔會出現的黑線完全不見了。
“呵呵呵~,好一個哲玉須,算你還講信譽,還了我的人情,好,好,好!”莊妃忍不住的開懷。
原先她還擔憂二丫以後的人生,可現在被解了降,黴運就會消失,黑炭的膚色也會漸漸淡化,而女兒又懂得這世間人不懂的技術,再加上無極翡的協助,可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女兒必定順風順水,平坦一生。
“娘,你也認識那白鬍子老頭?”
莊妃點點頭,將無極翡又藏在女兒的衣襟內,細聲交待道,“月圓之夜,將這玉含在你的口中,不管出現什麼反應,都不能吐出它,直到雞叫三遍,切記孃的話。”
十五年前,莊妃就見識過此玉的厲害,更知道此玉的絕密用法。
二丫正要問,又被莊妃打斷,“丫寶,你好好的活着,娘所做的一切,就值了。”
話罷,趁着二丫還沒反應過來,莊妃的手指已經悄悄的按住其頸後的一處穴位。
二丫大腦一麻,軟到在莊妃的懷裡。
莊妃最後一次將女兒摟進懷中感受至親的溫暖,最後一次在女兒的額頭輕吻,最終,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門。
門外,雖不到一刻,鄧陵如姬卻也等的不耐煩,見莊妃出來,一揮手,怡香遞來一個藥瓶,倒出一粒墨色的藥丸。
這是*,若莊妃不願服下被鄧陵如姬做以鉗制,鄧陵如寶就必須死。
莊妃片刻也不耽擱,直接將藥丸吞服口中,入口即化,喉嚨蔓延着極致的苦澀。
她嚥了口唾沫,看向鄧陵如姬,“現在可以相信我的誠心了吧,但若我女兒離開這裡之後出了什麼意外,我也會想辦法讓人告訴你父皇一切,所以,公主不可抱有僥倖心理。”
莊妃自然也留了後手。
“請吧!”鄧陵如姬面色無波。
莊妃眼角掃到牆頭的周銀髮,這小夥子重情重義,人還不錯。
她對着周銀髮緩緩的搖了搖頭,又稍稍點了點頭,擺了擺手指,意思是,不要告訴我女兒她的身世,還有,帶她離開這裡,你們隱姓埋名一輩子,照顧好她。
周銀髮稍有猶豫,肯定的點了點頭,緊握拳頭用大拇指頂了頂自己的胸口,意思是,不負所托。
莊妃放心,再次深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回望一眼暈倒在屋中的女兒,隨即頭也不回的邁開了步子。
那堅慈祥卻挺直的背影,一度讓周銀髮覺得她要去的地方不是暗無天日的牢籠,而是能換取讓女兒登上幸福國度的天梯。
這世間,也只有母愛才能夠如此偉大。
周銀髮一個空翻躍至院子,進屋抱起了二丫,但願這丫頭醒的時候,不會發狂。
三個月後,正值春夏交替。
西瑞國的邊關雖沒有風沙,卻也沒有奼紫嫣紅的鮮花,只有碎石如鬥,和野雲萬里。
一眼望向天邊,成羣的馬兒圍着上百頂錯落有致的毛氈大帳懶散的奔跑,巡視的兵將不苟言笑,盡職盡責。
指揮帳一旁的空地上。
矯健俊武的男子,因爲不停的鍛鍊頻頻出汗而脫掉了上衣,那健美髮達的肌肉展露在人們眼前,泛出微微閃亮的汗光,在驕陽下就像天下第一廚烤出來的*肉,讓看到的雌性會花癡的擦口水,讓看到的雄性們羨慕嫉妒恨。
幾名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軍妓們,八爪魚一樣趴在離主帥帳最近的三道防衛層籬笆外。
一個個脖子都要伸斷了,還要一邊甩着絲帕興奮的嬉笑,一邊奢望外加讚歎耶律雲霆是如何如何的健壯,如何如何的有男人味兒,如何如何的收了她們的放心。
當耶律雲霆舉起最大的一塊石頭時,她們更是雞凍的抓狂。
“耶律將軍好棒哦,耶律將軍根本就是天兵天將落凡塵!”
“胡說,耶律將軍哪裡是天兵天將,耶律將軍根本就是天神!”
“哎呀你們別吵了,快看耶律將軍要舉那個大的了,快看快看!嗷~”興奮的嚎叫。
按理說,軍妓不可以這樣靠近離主帥營最近的三道防衛層,只能在最外緣的一道防衛層營外搭建小帳,供兵消遣。
但是這邊關除了男人就是馬,除了馬就是草,除了草就是集訓、吃飯、睡覺,再加上這兩年疆域穩固,連個仗都沒得打,長久下去,兵將的勢氣都變得消沉。
所以,耶律雲霆特例允許每日清晨、午時、以及傍晚的時候,各用兩刻鐘,軍妓們進入的軍營的一道防衛層和二道防衛層,唱歌獻舞,以作爲衆兵的娛樂。
但不可有過分的行爲,要是有看上的,就晚上出軍營外辦事兒去。
卻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些軍妓唱完歌獻完舞之後,就會用僅剩的不到一刻鐘時間,飛奔到三道防衛層外靠近主帥營最近的地方,抓住任何一個圍觀並恭維耶律雲霆的機會,恨不能做耶律將軍腳下的鞋子常伴左右。
眼前,旁邊陪練的李樑小聲嘀咕,“切~,身材好了不起,俺也有肌肉的,不過俺用肥肉將肌肉都保護起來了好嗎,是那些蠢女人沒有慧眼看不見!”
李樑舉不起太大的石塊,抖露着身上的肥肉,也只拎起了一塊中等的試了試,嗯,應該能舉起來。
一守衛從軍營外一路小跑進來,拱手稟報,“啓稟將軍,那黑炭小子今日又在咱們威字軍的一道防衛層外守了三個時辰,他還說今日您要是再不見他,他就讓軍營裡的兄弟都成爲基友。”
七日前,女扮男裝的二丫在營外求見耶律雲霆,她讓守衛傳話,她可以教會兵將有意思又益智的遊戲,來從中提高士氣,但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讓她當兵,報效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