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嬋見到了救星,立刻哭着撲來,“哥,你終於回來,你去哪兒了,我以爲你不要我自己走了呢!”
二丫安撫的拍了拍秦月嬋的背,關切的道,“你知道,哥挪了牀這幾日一直睡不好,天沒亮就出去走了走,別哭,你這是怎麼了?”
“他偷了洛小姐的東西,準備夾帶私逃,被老周發現了!”一小兵做了一簡單的講述。
秦月嬋有了二丫就什麼都不怕,底氣十足的對着那說話的小兵喊,“我說了我沒偷,是我撿的,我也沒想夾帶私逃,你們都沒看見,憑什麼胡說?”
“月嬋別急,告訴哥,是怎麼一回事?”
二丫雖問的柔和,心裡卻有些發愁,這秦月嬋從小就有愛偷她東西的毛病。
以前在赤練城的時候,秦月嬋看見她做的智力魔方,多米諾套牌,彩色計時沙漏等一些好玩兒的小玩意兒,都會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拿走,被抓住了還不承認。
莫非看見人家洛小姐的東西好,又手癢了?
秦月嬋懂得二丫眼中的懷疑,這也不能怪二丫,畢竟她是有前科的,只是這次她真的沒偷,用衣袖蹭掉淚水,開始講述。
今兒天還沒亮就起來,她本想趁着哥還沒醒提前去燒些水,等哥醒了就給哥及時的清洗傷口,可是她剛走到廚帳旁,就看見暗處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她想着這是軍營,那鬼鬼祟祟的人必不敢見光,便走過去看個究竟,誰知還沒走幾步,那人影“嗖”的一下不見了,地下卻掉了一隻漂亮的金邊紫玉釵。
她也不知那釵是誰的,但被她撿到就是老天爺送給她,於是就揣在了懷裡。
等天邊在矇矇亮的時候,洛小姐的丫鬟婉兒跑出來喊,“小姐的紫玉釵被人偷了,那是夫人提前給小姐的嫁妝,珍貴的很,要派人將所有的帳子和人都搜一遍。”
秦月嬋一聽就慌,怕人懷疑是她偷的,準備將紫玉釵撩在軍營外,結果剛掏出來還沒來得及扔,就被早起的老周瞧見,再然後,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二丫觀察着秦月嬋的神色,沒有躲閃,沒有眨眼,更沒有裝腔作勢,難道不是在撒謊嗎?
“哥,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秦月嬋緊緊抓着二丫的手臂,生怕連着唯一的親人也不相信她。
二丫輕嘆一聲,擦去秦月嬋因爲怕像以前一樣被否定而流出的淚珠,安慰着,“表怕,哥,相信你。”
“你不能相信她,她在騙人!”人羣中,光鮮粉綠的帽子向前擠了擠,帽子的主人指着秦月嬋,“你都被我人贓並獲,還敢你說你沒有偷?”
二丫掃了掃綠帽哥一大早就袒露在外的麪包胸肌,上面還帶着汗印子的污垢,又想起昨夜的“僞吃屎”事件。
她頓時覺得昨夜的飯在腸子裡攪拌,有逆反吐出的衝動,硬是使勁兒憋了回去。
“周大哥,您親眼看道我家妹子偷東西了?”二丫問道。
綠帽哥義正言辭的拍了拍胸肌,開始噴吐沫星子,“沒錯,今早上我親眼看到的,以我老周的爲人,還騙你不成?”
雖然他和秦壯互相知道了彼此愛吃噁心東西的秘密,卻都不瞭解彼此的過去,有些事情上還是分明些好。
二丫抹了把臉,這綠帽哥的口水味越來越濃重,着實和茅廁有一拼,也不知道那洛小姐和婉兒最近和綠帽哥說話的時候,是怎麼忍過來的。
免得被薰暈,她稍稍退後了些距離,道,“周大哥,您究竟是看到我妹子從洛小姐帳裡偷出來紫玉簪的,還是隻看到我們妹子要撂了紫玉簪?”
“她不偷幹嘛撂?”老周雖然老實本分,卻不傻,能聽得出二丫這話中的意思,明顯是想替秦月嬋開脫,可是他也沒說謊。
二丫豎起一根指頭搖了搖,給與否定,“不不不,周大哥,你可是我秦壯心中的好大哥,拋去昨日我帶着你去幫顏閒王拉出祥雲鼎的事兒不說,就您這麼和藹可親的人,怎能答非所問呢,我只是問你,是親眼看見她偷得,還是隻看見她撂了?”
這綠帽哥也是,昨日還爲了保住飯碗跟她稱兄道弟,甚至透露喜歡摳完腳丫在吃臭豆腐的事兒,今日看見秦月嬋撂簪子就跳出來指責,根本就是爲了體現他自己護主忠心,看着挺老實的一個人,也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主,真是不可深交。
“這……”綠帽哥被人戴高帽子,心裡多少有些舒坦,也不能就此嘴軟。
“秦兄弟,我這人是和藹可親沒錯,但是我也不能違背常理,我確實只看見你妹子撂紫玉簪,沒看見她從洛小姐帳裡偷出來,可你妹子要不是做賊心虛,又爲何要那樣做?”
“是啊,秦壯,你說說,你妹子那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婉兒的聲音從人羣外傳來,圍觀的小兵立刻讓了一條道。
“婉兒姑娘,早!吃了嗎?”二丫並不急着爭辯,先跟婉兒打着招呼。
婉兒走進秦月嬋,鄙夷的笑了笑,然後纔對黑漆漆的二丫,很客氣的說道,“秦壯,你昨日不但能想辦法拉馬車,今日還能早起遛彎兒,等到人家抓住你妹子偷紫玉簪,你纔回來,你的傷恢復的還算不錯嘛,看來我們軍醫的曹軍醫的醫術真的是不錯。”
二丫正要答話,突然想到什麼,稍稍思慮,似琢磨透明白,微微一笑,“呵呵,婉兒姑娘,在下的身體底子好,自然昨日恢復的快,可這會兒看見我妹子被冤枉,這血液上頭,估計就會恢復的越來越慢,還要在軍營住上一陣子才成。”
婉兒話裡有一句“等人家抓住你妹子”,若這小子答了“是啊”,那就是承認秦月嬋就是偷東西銷贓被抓,若這小子答了不是,就是對軍醫醫術的否定。
婉兒看這小子沒接她的話茬,臉色一吊,低了眼簾,再擡頭時不屑,“你說你妹子被冤枉,你不是一早上也沒在嗎,既然都沒親眼看見,你又爲何肯定她是被冤枉的?
要知道那紫玉簪是原先我家老爺送給我家夫人的定情之物,我家小姐也從小就喜歡這簪子,夫人原本準備將這簪子送給小姐做嫁妝,看小姐喜歡才先送給了小姐。
這要是讓我家夫人知道有人打這簪子的主意,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所以,我奉勸有些人,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淌這渾水,不要以爲對我家小姐有恩,就可以隨意做別人的*,免得被連累。”
屁話,秦月嬋是二丫的妹子,連累了她也不能嫌連累,更何況,她要是被婉兒的兩句話就嚇怕,她二丫還在耶律雲霆面前混個鳥!
不過話說回來,這婉兒昨日還以禮相待,今日這般咄咄逼人,究竟是無心相問,還是爲了紫玉簪被偷一時氣憤,才故意這麼說?
莫非是因爲紫玉簪不僅僅是普通的陪嫁飾品?
二丫對紫玉簪開始好奇,面上卻是一正,“洛小姐的帳子有兵衛把手,我妹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又怎樣避開耳目進帳偷東西?
還有,你們洛小姐就睡的那般沉溺,帳裡進了人都不知道?而且此處那是軍營,在軍營行竊乃是殺頭的罪,我妹子就傻到不怕萬一被人逮到,身首異處嗎?”
要追究起來,這些問題也都是不合乎情理,秦月嬋即便再貪財,也不會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二丫問的底氣十足,不免聲音有些大,顯得鏗鏘有力。
婉兒雖只是個丫鬟,可也是名門洛小姐的丫鬟,除了自家主子,還沒人敢對這樣對說話,不過看在這黑小子死到臨頭的份上,也不做計較。
道,“你無需狡辯,不怕告訴你,我們小姐向來睡得深沉,且帳外的兵衛會有換崗的時間,你妹子偷了東西卻又怕纔會想要撂了,她被人抓到就死不承認。
還有你,不要以爲替我們小姐擋過一刀就可以在軍營肆意叫囂,若我們耶律將軍知道了,也不會縱容你……”
“什麼事在這裡吵吵鬧鬧?”耶律雲霆從營外走來,高大帥武的身影步步靠近。
二丫聽到耶律雲霆的聲音,不免心中柔軟,昨夜才和這男人你儂我儂,分開一會兒倒是想念了。
這會兒看見他的人,她更加臉上發燙,不過還是因爲她塗黑的臉,讓人看不來。
婉兒見到將軍,剛剛還據理力爭的彪悍模樣,立刻變得委屈,“將軍,秦壯他妹子偷了小姐的紫玉簪,害怕發現想要銷燬,被老周看到了還不承認。
您也知道紫玉簪對小姐來說有多重要,要是因此被損壞或遺失,小姐怕是要傷心死,小姐這會兒還在後怕的哭呢,眼睛都腫成桃子了。”
秦月嬋準備辯解。
耶律雲霆蹙眉先道,“哦,茵兒眼睛都腫了,快讓我去看看。”
他與洛詩茵雖不是親生的兄妹,可在他心裡還是很疼這個妹妹的。
“嗯!”婉兒做了請的姿勢,回頭瞪一眼二丫和秦月嬋,你給我等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