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三日前因爲力道被無極之地壓制,不如完顏玉澤的功夫厲害,在她向他揮拳的時候,反被他打腫了的臉。
其實她在想,這傢伙若因爲她是情敵,就應該直接殺掉她,但沒有,也不知道留着她的命幹什麼,於是三天前故意找個機會惹怒他,試探一下會有什麼後果,好讓心裡有個底。
果然這傢伙也是隻痛扁了她一頓,到晚上該給她解熱的時候照樣放到那個冰冷的洞,白天把她困在這石室,吃飯的時候一餐不拉的給她吃。
她肯定,這個人留着她有極大的用處,就是猜不出她能用來幹什麼,莫非跟她身上的靈能有關?
完顏玉澤不耐煩的瞥一眼,翹起了三分蘭花指,“本尊只不過不想讓你餓死在本尊這清幽之所,以免髒了本尊的地盤兒,快吃!”
“清幽?你覺得我信嗎?”二丫反問,清幽就意味着窮,這傢伙富得可以流幾十噸油。
被困在這洞裡這幾天,閒得無聊將這小洞裡探了個遍,發現這裡的牀,梳妝檯,以及各種木質物,都不過是外表,實則裡面都被裹着金條,根本就是個超級大土豪!
“呵呵,你不信也是應該的。”完顏玉澤其實剛剛是想說“清淨”口誤說成了清幽,不過也沒想隱瞞。
二丫不明白,“你這麼有錢,爲什麼就非要住在這個地方,難道你的錢不是自己賺的,是偷來的?”
完顏玉澤聽聞此疑問,變得深沉,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我的這些金子,不是偷的,在我小的時候,我爹給了我一個蘋果,我就將蘋果買了,買了種子種了一棵蘋果樹,結出三十二個蘋果,然後我又將這三十二個蘋果賣了,又賣了許許多多的種子,種了更多的蘋果樹,後來······”
“看不出來你也是下過苦的孩子,在下佩服!”二丫感慨的打斷他。
“佩服個屁,後來我爹死了,我就繼承了他所有的家產!”完顏玉澤很不喜歡這個打斷他話的熊孩子。
“······”那他幹嘛要從賣蘋果說起,吃飽撐的嗎他!
完顏玉澤對她那想揍人又怕揍不過的表情表示不屑,“真不該跟你說這麼多廢話,你到底吃不吃?”
二丫一直怕這傢伙給她的飯裡下類似“清希濃”的東西,所以這幾日的飯都吃的很少,僅夠維持繩命,都瘦了好幾斤。
今兒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同桌和她吃飯,可能更有問題,她頭扭向一側,儘量不去看燒雞上的油光,“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咕咕咕~”她的肚子提出了反對意見。
“呵呵呵~,好,我自己吃!”完顏玉澤的芊芊玉指拿起石筷,姿態優美的撥開一塊燒雞上油黃的皮,夾起裡面微黃色的雞肉,細嚼慢嚥的享用着。
“嘖嘖嘖~”二丫微微搖頭,很是不值,“你不吃油,胸,部怎能長的大?”
這幾日,她發現這貨總是時不時的盯上一眼她因被束帶裹着才稍顯平平的胸部,再盯上一眼他自己渾然天成一馬平川的胸部,然後會嘆息的默哀一陣子。
這說明什麼,他很不甘心用假的填充物來代替自己的胸部,卻又羨慕嫉妒不能像女人一樣自然完美,他在糾結!
“我要是吃了,身材照樣不會像女人那樣子豐滿,反而養肥了腰身,怎麼辦?”完顏玉澤一想起這個問題,就食之無味。
他有各種方法可以讓身材變得和女人一樣好,甚至可以用蠱術培育“乳蠍”來蟄咬自己的來達到飽滿的目的,但始終都不可能像女人那樣的自然。
他獨一無二完美的嬌軀,怎能用假貨和次品,他不要。
二丫微微一笑,“那就自身脂肪移植啊,不是也很好?”
“什麼是脂肪?”完顏玉澤聽到一個新鮮詞。
二丫仔細觀察一邊他的身材,確實很勻稱,可是,就是偏瘦了點兒,“那玩意兒你沒有,胖人才有。”
完顏玉澤豁然開朗,睜大了一雙明亮的眸子,驚喜看着她,“丫頭,我怎麼沒想到,你,你這主意,實在是太好了。”
二丫確定完顏玉澤吃了那盤雞沒事,這才掰下一個雞腿吃起來,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個地方可裝了很多方法,你想不想都知道?”
“說吧,交換條件。”
“放了我和耶律雲霆,我就全都告訴你,誰騙你誰王八蛋!”二丫直截了當。
這三日,她變着法子的套完顏玉澤的話,探探耶律雲霆是不是也被關在這裡的某一處,可這貨根本就不上她的套,倒不如直接點說出來,不管他澤同不同意,至少能從他的口氣中探到他大概會有什麼樣的傾向。
完顏玉澤低了眼簾,再擡起時臉色帶着淡淡的憂愁,“就算我想放了耶律雲霆,他,也未必願意走。”
“你什麼意思。”二丫不明白。
“哎~!”完顏玉澤輕嗨一聲,彷彿有着痛苦掙扎與猶豫,“跟我走,你看了就知道了。”
二丫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耶律雲霆死了?
天,不要,那可是她的未來相公啊!
“你要是沒讓我看見他活蹦亂跳,我就跟你同歸於盡!”二丫悲憤的威脅。
完顏玉澤知她的心思,也不解釋,只是帶路。
二丫隨着完顏玉澤一路七拐八繞,走了許久,此處雖爲石洞,卻隨處可見石縫中長着各色的鮮花綠草,氧氣充足,除了沒有陽光之外,就像一個安靜的世外桃源。
然而安靜沒多久,遠處就傳來些許清脆鳥叫,和幾句溫文爾雅的男子聲音。
“看你,又淘氣了,摔傷了嗎,來來來,讓我看看!”這,是耶律雲霆的聲音沒錯,可怎麼聽上去文縐縐的?
轉角,視野頓時變得開闊,一個十幾丈高,幾十丈寬的空間出現在眼前,地面點點片片很隨意的長着翠綠鮮嫩的細竹,周邊石壁上爬滿了猶如樹藤般粗細的爬山虎,和些許紫色的小碎花。
一個石桌,一個石凳,一拍竹子後還有一人來高的小洞,裡面泛着微乎及微的紅暈,像是有未熄滅的火種在蠢蠢欲動。
一名布衣俊武的男子翩然矗立,認真的擺弄着手掌中一隻受傷的小鳥,直到眼角瞟見兩雙腳步靠近,才發現來了人。
耶律雲霆擡起頭來,先是文質彬彬的看了一眼完顏玉澤,微微一笑,“玉澤,咱們不是說好,爲避免你受到我體內濁氣的侵犯,一日來看我回就成,今日你中午已來過一回,這會兒怎又來了?”
“有個朋友想來見見你。”完顏玉澤連上有了二丫這三日來頭一次見到的嬌柔微笑。
“哦?什麼朋友?”耶律雲霆問。
二丫從完顏玉澤側身後走出,“是我。”
耶律雲霆見她完好的站在他面前,竟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好像放下了一塊壓抑的大石頭。
“秦兄弟,原來那場大火之後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沒想到你和玉澤也認識,幾日不見,你可是越發的俊俏,咦~,你的臉,怎麼腫了?被誰打了?”說着,發現她的側臉有一塊淤青。
二丫也細細的看着深人雅緻的耶律雲霆,短短三日不見,他沒有了昔日氣概不凡,睿智英華的穩魄,而成了另一種風雅隨逸的淑人君子。
此時的他與那日用刀逼着她時的呵呵威武,完全就是文武差別的兩種人,若不是環境不對,她定會以爲握着小鳥,一身布衣的他,是潑墨山水畫中的居士。
“你,怎麼······還好嗎?”她問道,好想伸手去摸一摸男人少了英氣的俊容。
“咳~”完顏玉澤輕咳一聲,打斷了她擡起手的動作。
二丫反應過來此時此地的她不是那四夜中與耶律雲霆親密無間的她,手尷尬的在半空中玄了玄,最終將落在他手中小鳥的背上,摸了摸。
“喳喳~”小鳥能感到她並無惡意,輕輕的叫了兩聲。
在看到黑小子不自在的舉動時,耶律雲霆眸子中一絲隱匿的疑惑稍縱即逝,這小子是想對他說什麼嗎?
完顏玉澤從懷中掏出的兩株紅的似血,圓如貓眼石的小果子,向耶律雲霆埋了一步,“雲霆,這‘冥靈果’我知道你不想吃,可是我覺得你還是吃的好些,畢竟你連續幾夜用那焰石牀驅寒,會傷了你的內臟,服下吧!”
“‘冥靈果’是什麼?”二丫湊過來,想要奪走兩顆紅果子瞧個究竟。
完顏玉澤將她推到一邊,“沒你什麼事兒。”
耶律雲霆擺了擺手,“不不不,玉澤,我說過了,這‘冥靈果’我是絕不會吃的,我覺得現在清閒自在的生活很好,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我有時候都在反思,以前爲什麼要建立‘威字軍’。”
他指了指那泛着那一拍竹子後,泛着微微紅暈的小洞,“我想過了,等焰石牀徹底驅走我體內的冰凌和好武爭強的濁氣,我再也不會回到軍營過莽夫的生活,巡山踏水,閒雲野鶴,纔是我發自內心想要的。”
耶律雲霆一席話說完,二丫徹底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