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對差點殺了自己的兇手,連森竟然還替她求情,她可是他的未婚妻,竟然比不過他的堂妹,一股難言的苦澀襲上心頭,她閡下眼簾,將悲傷斂去。
“呵。”一聲嗤笑從司馬景丞的薄脣中吐出,他看向穆連森,眼裡盡是諷刺,“穆連森,你終將也會步我的後塵。”
他錯了一步,如今步步錯,當初如果不是他因爲母親而縱容了司馬芝巖,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也不會失去自己最愛的妻子。
而如今,穆連森終將步自己的後塵,他忘了嗎,剛纔,他的未婚妻差點就死在他的堂妹手裡,而他竟然還在爲她求情。
他看向一旁安靜的於錦,她頭低着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是她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抖着,放在大腿上的雙手蜷縮起來,她在難過吧?
心頭一緊,他多想過去抱抱她,告訴她,別難過,她還有他。
可是他又硬生生忍下這個衝動,他不能靠近,他會害死她的。
穆連森聽着他的話,有一瞬間的呆滯,當他的視線追隨着司馬景丞的視線望了過去,看到於錦時才猛然驚醒自己剛纔做了什麼蠢事。
芝巖可是差點害死她,而他卻在爲芝巖求情。
好了傷疤忘了疼,血淋淋的教訓還沒有讓他醒悟,當初堂妹揭穿她的妖精身份時,她差點就死在堂妹手裡,而在剛纔,她差點又被堂妹害死,而他竟然當着她的面替堂妹求情。
他走了過去,伸手抱住她,“對不起...”
他低低歉意,一遍又一遍。
司馬景丞被刺痛了眼,眼底竟有着溼潤涌上來,他撇開頭將視線望向遠方,風吹來的時候額前的發搖曳着,短髮下白色的紗布顯得刺眼,他眨了一下眼,呼吸也變得紊亂起來。
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蜷縮起來,最後緊握成拳,轉身對着他們,擡眸,瞬間又恢復了冷漠。
“將這個瘋女人送進精神病院。”
“是。”抓着司馬芝巖的男人應了一聲,硬生生將她託走。
“不,哥,不要,我愛你,我是愛你的,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掙扎着,尖叫着,同時也恐懼着,絕望着,“堂哥,救我,快救我...”
尖叫聲漸漸變小,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司馬景丞動了一下脣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也沒有再回頭,邁步離開。
“司馬景丞。”一個顫抖的聲音突兀響起。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腳步硬生生頓住,他沒有回頭,並不是不想回頭,而是不是敢回頭,害怕一回頭,他沒有勇氣離開。
穆連森也是愣了一下,看着她安靜的樣子,她一雙漂亮的黑眸裡全是司馬景丞的身影,一如當初,她的眼裡,心裡只容得下他,喉嚨一緊,她,她恢復記憶了嗎?
於錦沒有看他,生氣也好,又或者真的只看到一個男人也好,睫毛顫了顫,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似乎想對他說很多,可是卻又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那種莫名的感覺讓她迷茫,最後她動了動脣瓣,只說了幾個字,“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