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與謝乘風彼此眼神交換了一瞬,霎時瞭然。
這邊長劍一閃,抓起蓁蓁便欲破空而飛,那邊十指輕動,便要遁地而行。
誰知那五宮的宮主在這個天下大亂的時刻也未曾慌亂,似乎已料到他們會趁此機會逃走,五人齊齊撲了過來。
以日華宮宮主爲首的三人圍攻法力更高的謝乘風,而剩下兩人則一起圍住了莫非墨。
原本莫非墨已經站上飛劍,正要御劍而行,也不知那兩位宮主使了什麼法子,在空中結了一座法陣,居然攔住了飛劍的勢頭。
莫非墨此時,第一次意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
自他修行御劍術以來,飛劍所到之處,無所不克。
“找地方躲起來。”莫非墨對蓁蓁耳語一句,便提着她的肩膀往下一跳,“嗖”地一聲,飛劍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蓁蓁站穩腳跟,再擡起頭,發現莫非墨已經與兩位宮主在空中戰成一片。
三人的身形都十分快速,只聽得見利器在空中碰撞的聲音。
至少眼下,莫非墨還能夠抵擋吧
蓁蓁暗暗鬆了一口氣,正要看向謝乘風那邊,忽然聽得欒安在神識海中輕語道:“背後。”
她想也不想,揮着打神鞭往後一甩,回頭看時,感覺到自己打到了什麼,回頭看時,卻什麼都沒看到。
於此同時,在空中正與莫非墨鏖戰的風華宮主突然一滯,好在有身旁的月華宮主掩護,雖然被莫非墨發現,卻沒有找到機會下殺手。
“怎麼了”月華宮主傳音問道。
風華宮主一瞬間恢復了正常,只是臉色難看得緊:“我的被那丫頭一招滅了。”
月華宮主聞言,亦是面色一變。
無極是風華宮主的絕招,能夠在不降低本尊修爲的同時,分裂出一個同等修爲的,並且能維持較長的時間。
是以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五對三,而是六對三。
只是沒想到,那個,竟然被小丫頭秒殺了。
風華宮主的修爲在五位宮主中屬於中等,他被秒殺,意味着即使是修爲最高的日華宮主,也不是盜取長生果的小丫頭對手。
這個念頭從他們倆的頭腦中閃過,頓時有了膽怯之意。
莫非墨本來對戰兩人十分吃力,卻突然發現兩人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殺招的壓力降低,他立即爲之一振,將氣勢扭轉了回來。
此時最吃力的,當屬謝乘風。
他以一敵三,雖然法力精純,修行紮實,終究是雙拳難敵六手,漸漸地,便落了下乘,一個火被日華宮主收了。
眼看着三位宮主要一齊攻上來,只聽得轟隆一聲,一道刺目的白光兀自從空中炸起,竟然是憑空起了一個驚雷,生生阻擋了三位宮主的攻勢。
待驚雷散去,只見一個清瘦的身影,站在了謝乘風的旁邊。
“傅越之,你好大的膽子”日華宮主見狀,頓時怒吼了一聲。
謝乘風的法力之精純,超乎了他的想象,剛纔時機極好,若是抓住了,此刻謝乘風定然已經被他拿下了。
“如今是四方城生死存亡之際,你身爲城中之人,竟然倒戈相向幫着外人,你到底意欲何爲”蓮華宮主見功虧一簣,也氣急敗壞,對着傅越之破口大罵起來。
傅越之卻表情淡淡:“莫道友和謝道友都是我們聚靈堂的客卿,有什麼事情,我這位堂主自然推脫不了干係。”
莫非墨和謝乘風都望向傅越之,沒想到這位聚靈堂主居然是雷靈體。
剛纔那一記雷擊術,威力甚猛,不容小覷。
在衆多屬性攻擊中,雷是至剛至猛,無所不破,雷靈體也極爲罕見。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四方城結界已破,若不奪回長生果,你以爲你的聚靈堂還能好好的嗎”日華宮主面色鐵青,句句直指傅越之。
在衆人聽來,他說的不無道理,四方城這麼多年以來平平安安、風雨無憂,全靠着這一層屏障。
如今長生果被盜,各種妖魔鬼怪豈不是蜂擁而至。
“此言差矣”,傅越之不以爲然,冷笑一聲,“數千年來,四方城爲人所覬覦,無非是因爲長生果,此乃禍患的根源,若是長生果被人拿走,四方城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對妖魔鬼怪來說還有什麼吸引力。”
傅越之字字鏗鏘,句句在理,頓時將五位宮主反駁得無話可說。
“四方城若不是有長生果,五位宮主又豈會來到這裡”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會來到四方城,最初也是因爲長生果,只是時間久了,尋覓不得,才依附飛羽皇朝,做了宮主,繼續修煉。
不然,以他們築基期巔峰的修爲,作爲散修,在任何一個世俗皇朝都是頂尖高手。
“那邊有人來了。”
莫非墨一個縱身,足踏飛劍,飄到了謝乘風和傅越之的身邊。
“那是飛羽皇朝的金衛軍,大約白人,修行都在築基期以上。”傅越之皺了皺眉,輕聲說道。
他選擇站到謝乘風和莫非墨這一邊,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一個賭注。
方纔兩個人力抗五位宮主的場面他已經見識過了,可再加上金衛軍,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在重圍中逃出去。
若是賭輸了,聚靈堂數百年的基業,他的身家性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拿下他們。”日華宮主一聲令下,金衛軍紛紛拿出法器,準備一擁而上。
正在此時,天空中一陣笛聲傳來。
這笛聲乍聽之下,覺得悠揚動聽,一旦細聽,便覺得笛音彷彿千萬條蟲子一般,從七竅鑽入身體中,彷彿百爪撓心。
金衛軍中有一些功力底子稍微差點的,當下便從空中跌落地下,哭嚎不已,其餘的也是面部扭曲,看起來十分難受。
五位宮主情況稍好,但是依舊看得出臉上的緊張。
緊接着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雲海宗的人,豈是你說拿就拿的。”
謝乘風聽到這個聲音,頓時面露喜色,朝空中大喊:“司徒流雲師叔,是你嗎是你過來接應我們了嗎”
“大師兄,還有我們。”空中又有幾個聲音傳來。
“陳肅,柳廣,你們也來了”
謝乘風手指一動,迅速結了一個風印,往天上一扔,頓時將空中的雲霧一吹而散,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七八輛飛舟。
最當先的飛舟上站着一位白鬍子飄飄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把長笛子。
而他兩旁站着的人,正是蓁蓁和心兒在雲海宗見過的陳肅和柳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