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人家都興致勃勃沒有意見，杜克和舒雅就研究起遊覽的行程安排來，雖然瑞士是一個彈丸小國，但是其國內的遊覽景點卻相當多，雖然對於杜克這種宅男性格的人來說，很多歷史傳說聖地都很扯淡，但是舒雅興致很高，一方面現在是難得有這樣一起出遊的機會，一方面是對於那些傳說還懷有很強的好奇心。
所以，足足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商量出一個行程表，上面密密麻麻的幾十個瑞士國內景點，如果要全部都玩遍，杜克看即便花上半個月時間都夠嗆。好在這次出來就是爲了玩樂。
杜克也不用擔心公司有什麼事情一一他和舒雅都將公司的管理權委託出去了，舒雅也早就辭去飛虹股份的總經理職務，兩人現在可謂是無官一身輕。
四位老人當然是聽從這倆年輕人的安排了，雖然舒雅的父母見過的世面要多些，在這種場合也不會對小兩口的安排指手畫腳。對於他們來說，去哪裡玩其實不重要，同家人一起玩纔是最重要的。
可惜計劃很美好，生活卻很凌亂。這邊杜克纔剛剛完成了行程安排，還來不及出門，杜克的手機就響了，看着陌生的電話號碼，還是一個日內瓦本地的號碼，杜克看了不禁有些迷惑了，難道在瑞士，自己住的這個五星級酒店也有特殊上門服務？
可是這天色看起來還很早啊。而且自己的電話號碼可沒有在酒店登記過，對方是怎麼得到的？
不過杜克這個迷惑隨着電話接通馬上就解開了。
電話中是一個帶着德國口音的男人英語問候聲。
“杜克博士，原諒我冒昧打擾。我是歐洲赫茲研究所中心交流處的傑夫·赫茲。今天致電給您，是接到了貴國朱雲謙教授的消息說您到了瑞士。”來人確認了杜克身份後，直接開門見山自我介紹了一下，雖然杜克知道了這個來電前因，但是對於對方來電的後果還是些迷惑不解。
這事兒朱教授好像沒有給自己說過啊，也沒有說要同這邊什麼人聯繫，怎麼突然間就冒出這檔子事情來。
杜克在麻省理工混過一段時間，對於這個歐洲核子研究最爲權威的組織當然不陌生，實際上它是歐洲乃至世界上高能物理學研究的中心，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總部，就位於日內瓦近郊的梅漢地區。
中心擁有當今世界上先進的高能物理學研究基礎設施，包括粒子加速器、用於分析數據的超級計算機等。常年大約有來自80個國籍的大約6500位科學家和工程師在進行試驗研究工作，而且獲得了很多世界級的成果，自成立以來，單單是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就有好幾個科學家。
這裡可以說得上是世界粒子物理學研究圈子的天堂。
但是杜克從來沒有同這個研究中心打過交道，老實說，這個研究中心對於他實在太遙遠了，杜克不知道這同他有什麼關係。
“您好，赫茲博士，請問有什麼地方可以幫您嗎？”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朱教授介紹的，所以杜克還是很客氣地問有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杜克博士，接到朱教授的電話後，我們知道杜克博士在天然核反應方面的研究成果，現在完成了在實際反應堆上驗證和應用，毫無疑問，這是物理學界的一大突破，我們想對這項突破性的成果做更多的瞭解，因此我們想請杜克博士能夠抽時間來核子研究中心做一個專題報告，交流您在蓮花堆上取得的實驗成果。”
“做一個蓮花堆的學術報告？”杜克聽到這個要求，還真有點摸不着頭腦，難道這又是朱教授在背後推動的結果？
第一代蓮花堆的的研究基本告一個段落了，相關的研究成果還沒有進行發表，按理說，現在杜克做報告是有些不合適，因爲那些東西可以講，那些東西不能講，現在還沒有一個通盤考慮。
歐洲核子研究中心這邊集中的也是物理學界的頂尖科學家，有些東西不小心隨口說出來，說不定就爲人家省去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功夫，這個等於是將科研成果白白拱手給人。
杜克又不是等着發表論文混職稱的主，所以對於這種事情絕對是不幹的。
所以杜克有些猶豫了，他本能就想回絕。
“是的，在您那篇自然核反應原理探索中我們知道，現在能夠直接用天然鈾礦在一種接近自然的安全方式來觸發裂變反應，很多專家都想知道，利用這個原理建成的蓮花堆究竟具有多高的安全性，效率如何？我想杜克博士一定不會拒絕向全球推廣蓮花堆的機會吧？”
赫茲博士像是看透了杜克的心理一般，面對杜克的猶豫，趕緊補充道。
“歐洲核子研究中心集中了歐洲很多優秀的物理學家，在覈能研究方面也有很多重量級專家，對於歐洲乃至世界不少國家的核能發展具備相當的建議權，我想如果蓮花堆要實現商業化，一定是需要經過各個核能決策委員會的審查才行。
如果杜克博士願意早一些同這些交流，那麼將來在通過各個國家核能決策委員會的審查上，一定很有好處的。”赫茲博士循循善誘道。看起來朱教授對於他也透露了不少信息出去。才讓赫茲博士對於蓮花堆如此感興趣。
而蓮花堆要商業化的信息估計也是朱教授放出風去，這麼看來，去同歐洲核子研究中心這幫專家聊聊也是一個好事情？
杜克不禁有些心動了，他推出這個蓮花堆，商業化的考慮也比較大，甚至不惜組建了杜氏重工集團，來生產核電站配套的東西，如果不能夠賺錢，接下來根本無法實施那個巨大的海水氘提煉計劃。
所以杜克纔會同意與李家合作來推廣這個蓮花堆。因爲不能商業運行，杜克以後根本就無法在地球上建立龐大的核電工程。
“好吧，赫茲博士，承蒙盛情邀請，你看明天上午怎麼樣？如果沒有問題，我明天來與各位分享這個蓮花堆的一些研究結果怎麼樣？不知道我需要準備多長時間的膠片才合適？”杜克轉口答應道。
“謝謝您，杜克博士，關於時間我們沒有任何要求，一切看您的方便。”赫茲博士爽朗地笑着回答道。“那就說定了，明天上午九點，我們中心派車到酒店來接您？您是住在什麼酒店？”
“OK，我住在紅楓大酒店一九零三號。”杜克回答道。
“好的，我記下了，紅楓大酒店一九零三號。”赫茲重複道，示意自己真的記住了杜克的房間號。
接完電話，杜克抱歉地對着舒雅笑了笑，“對不起，到了這裡都還是擺脫不了工作。”
“這又不是你的錯，”舒雅擺擺手，示意自己真沒有什麼不滿情緒，“這是一件好事情，能夠同這麼多優秀的頂尖科學家交流，我想你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舒雅倒是看得開，“只是我看有些東西，你可能需要同朱教授協調一下，看看怎麼去做這個學術交流。”接電話的時候，舒雅就坐在杜克身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舒雅都聽得八九不離十。
“那倒是，這事兒有些突然，估計是我們在飛機上的時候朱教授做出的決定，我先問問朱教授大致情況是什麼？”杜克聽了舒雅的提點，拿起電話開始撥朱教授的號碼。
很快電話就通了，果然，這是在杜克上了飛機後，朱教授打電話給杜克問一個事情，發現打不通杜克的電話，這纔打電話從SAL公司蔡思強嘴裡知道了杜克的去向。
朱教授曾經在歐洲核子研究中心做個一段時間的交流訪問學者，他本來就是這個方面的佼佼者，在那裡取得了不少突出的成果，加上爲人謙和，所以與中心很多著名物理學科學家都有着不錯的交情。
朱教授當然知道這些專家對於歐洲核能利用方面的巨大影響力，所以轉念一想，就想借此機會向世界正式推出蓮花堆，而最佳的推廣方式莫過於取得這些頂尖專家的認可了。畢竟核能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能源。
朱教授說幹就幹，他聯繫上同自己相熟的赫茲博士，將自己的意思說了一下，赫茲博士當然讀過杜克那篇轟動物理學界論文，他非常驚訝杜克竟然如此之快就將論文中的原理通過實驗堆進行了驗證。
同物理學其他原理性的發現動輒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纔會轉換爲實際應用產品相比，杜克的這個轉換速度實在太驚人了。
這種重量級的成果問世，能夠在歐洲核子中心第一次公開，對於歐洲核子中心來說當然是一種榮幸，所以赫茲博士不但一口答應下來，還向朱教授要了一些蓮花堆基本信息，他看到了蓮花堆的一些參數後，對於這個堆興趣就更加濃厚了。
如果蓮花堆真的能夠達到朱教授提供出來的這些參數，以赫茲的學術能力，當然可以判斷世界核電發展將進入一個全新階段，如何提高核電站的安全一直是核電研究中的重中之重，多年來核電站的安全也在逐漸提高之中。
但是真正像蓮花堆這樣宣稱幾乎不存在覈輻射泄漏風險的實驗堆卻一直沒有問世。所以這的確算得上是核電安全研究方面一個里程碑式的進展，別說其他核物理學家，就算是赫茲本人都充滿了期待。
所以赫茲纔在杜克到達日內瓦不久就打來電話，盛情邀請杜克去做一個關於蓮花堆的學術報告。
這背後的因果，朱教授很快就說清楚了，杜克一聽果然是朱教授放出的風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個長者幫忙未免太會看時間了。自己就這點休閒時間都不肯放過。
說不得杜克也只有認了，接下來杜克虛心請教了朱教授哪些東西能夠講，哪些東西不能夠講，這個度其實不是很好把握，如果什麼都不透露，蓮花堆別想獲得這些專家的認同，但是如果透露的信息過多，則又容易泄露秘密。
好在這方面朱教授駕輕就熟，仔細向杜克傳授了相關的原則性技巧。有些這些原則，怎麼做這個交流的演示膠片，杜克就心中有數了。
（非常抱歉，今天單位事情多，中午一更沒趕上，3000多字大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