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溪流的下游,水還是從沙石縫裡流出去的,和上游的進水一樣。但是,溪流的盡頭,並不是山洞的盡頭,因爲山洞的地面到了此處,開始升高了,盡是亂石堆。龍他們三個人,就是踩着這些亂石向上走,一直來到山洞的最南頭。他們到了這裡以後,由田冬青講解外面看到的情形,和內部做個對比。最後,在洞的西南角,找到一處他們認爲理想的位置,那裡有小面積的塌方,本身就往裡凹進去一塊,他們決定就從這裡下手。
李勇去把撬槓和摺疊鍬拿來,他們先把塌方的石頭清理出來,那個凹陷又被擴大了,深有兩米。李勇首先進到裡面,把已經鬆動的山石撬下來,再由其他兩人搬走。再沒有鬆動的了,纔開始打眼,按照龍的要求這個眼越深越好,累了就換別人。打的深了,就把眼口擴大,再往深打。這樣地打一打,擴一擴,硬是把這個炮眼打到一米左右的深度,再也夠不着了爲止。李勇拿了根zha藥過來,小心地放進炮眼,卻不敢點火,發現腳下全是亂石,跑不好就會摔倒,很危險。他們只能再修出條路來,好通往最近的鐘乳石。一切看上去差不多了,龍又在李勇的腰上,綁了一根繩子,萬一李勇摔倒,可以把它拉過來。
準備好後,李勇拿着打火機,慢慢走到炮眼跟前,點着火就往會跑,路上差點被繩子給絆倒。三個人剛堵好耳朵,一聲炮響,地動山搖,連洞頂的鐘乳石,都震下來幾根。待灰燼散去,他們看到山壁被炸出一個很大很深的凹陷,足足陷進去四米多深。
龍拿着手電,在裡面照了照說道:“我們還用這個辦法,先敲山石,讓它落盡,再用zha藥。我想即使炸不通,剩下的也不會有多厚了。”“就這麼辦了。”兩個兄弟沒什麼意見。
敲山壁可是個比較危險的工作,總有石頭從頭頂落下,他們唯一沒有帶來的是安全帽,哥三個的腦袋,都被石頭砸出幾個包了。敲下的石頭,再費力地清理出去。這回他們有經驗了,無論如何都要修一條逃生路出來。
又挖進去半米深,石頭也清理的差不多了,路也鋪好了,他們三個也全累趴下了。弓腰駝背地回到休息的地方,誰都不想動,只是靜靜地趟着。
李勇揉着自己的胳膊說:“哥幾個,我想,明天要是炸不開,我就砸開它,還就不信這個邪。”“我敢肯定能成。”龍道。“我覺得差不多。”田說。哥仨吃了些東西,隨便喝了點山泉,就各自睡下了,成敗明天才見分曉。
三人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而且都是腰痠背疼的。洗漱完,吃晚飯,個個又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急急地來到昨天的施工現場,拿起工具就開始幹活。不過,今天打眼的速度,明顯比昨天慢多了。手上磨起了血泡,雖然纏着手帕,可拿着撬槓還是鑽心地疼。
到這個炮眼打完了,李勇拿着zha藥的手,在不停的抖,都快拿不住了。龍從李勇手裡接過zha藥說:“我來吧。你們給我照着腳底下。”李勇無奈退後,和田冬青一起用手電照着路。
龍來到炮眼前,把zha藥放進去,可想了想,又把zha藥取了出來。從地上找來一塊石頭,在炮眼口上比了比,拿在手上,然後才把zha藥的導火索點着,用力扔進炮眼底部,再用石頭把炮眼堵上,轉身就跑。跑出幾步,魚躍而其撲進溪流。這時聽見身後一聲震天動地的炮響,幾塊拳大的石頭,砸在他的背上,幸虧他在水下,也不覺多疼。
等洞裡的灰塵基本落下,他們再次來到被炸出的洞裡,用鐵鍬撥落鬆動的石塊,進到洞的底部。龍首先見到有黃土出現,這證明,僅憑鐵鍬,就可以挖個出口出來。這一發現,令他們大爲振奮。李勇撿起摺疊鍬,掄起就挖,嘴裡喊着:“都活了幾十年了,終於也學上一回黃鼠狼,我容易嗎我?”手上不停,黃土亂飛,搞得自己也是灰頭土臉的。龍、田二人被他掄了一身土,乾脆跑到洞外,用手電給他照着,讓他盡情地挖。直到聽見他大叫:“通了,通了。”二人才進去,看到已經被他挖出一個,一尺大小的洞,通向山外。
龍趴在洞口,乾着急也只能看到一尺大的天空,看不見其它東西。就從李勇手裡拿過鐵鍬,把洞口繼續擴大,一直擴到可以容納一個人出入,扔下鐵鍬,當先爬了出去。田冬青也急不可耐地,隨後爬了出去,最後面李勇也出來了。土層一共不到一米厚。
對於龍和田冬青來說,這時他們進洞後的半個月來,第一次從那個黑暗潮溼的溶洞裡出。連陽光都顯得格外地刺眼,空氣卻格外地新鮮,躺在山坡的草地上曬太陽,舒服的不得了。這裡幾乎已經到了山腳下,前面還是大山,荒無人煙。傍邊是一條更深的山溝,先前是因爲有樹擋着,看不見溝底。他們感覺,在這個地方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被人發現,是個絕好的試驗場所。
大山已被成功貫通了,再擴大到合適的大小,只是個時間問題。溫暖的陽光,驅散了他們心底的陰霾,他們彷彿已經看到,那艘‘龍船’正靜靜地懸浮在陽光下,等待他們來發掘它更多的秘密。
大家正曬得愜意,就聽龍說:“李勇,我們需要大點的工具,搞頭、鐵錘和鋼釺。現在的時間剛剛下午,你要是動作快,天黑前能趕到最近的鎮子裡。買了東西先住下,明天一早往回趕,中午前回到這就行。走吧,快去快回。”轉身又對田冬青說:“小田,咱倆去砍幾棵樹枝回來,把這個洞口擋上,別讓路過的藥農發現。”
大家又分頭鑽進洞裡,在溪流裡清洗手臉和頭髮。李勇拿了需要的東西,就出洞離開了。龍對田冬青說:“小田,我們兩個乾脆挖幾棵小樹來,載到洞口,看上去自然一些。”“也好。”田冬青回答完,就彎腰拿起那兩把摺疊鍬,一把遞給龍,說道:“咱們幹活去拉。”率先鑽出山洞。
龍隨後也鑽了出去。他們就在附近,找了五棵兩三米高的小樹,連根挖起,拉過來放在洞口。再在洞口前面,挖了五個坑,把樹種上。這樣,他們在洞口的前面,做了一個不錯的掩護,即可掩蓋洞口,又可方便進出。
等他們把這一切做完,太陽已經西斜,被傍邊的山擋住了。他倆把食物和灌的泉水,都搬出洞外,就地坐在草裡,盡情地享用食物和深山裡的新鮮空氣。待到漫天星光,他們眼望羣星,觸發無限聯想,想象着他們駕駛着‘龍船’,在這星光下飛翔,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漆黑的‘龍船’在黑夜的掩護下悄悄地飛行,那是多麼神秘多麼刺激,多麼的不可思議。
想象的正美呢,田冬青忽然打個冷戰,說:“龍,咱倆進去吧,我覺得洞裡比外面暖和多了,山裡一到晚上,真有點冷。”龍也覺涼了,於是,二人重又回到洞裡。在山洞裡這麼久了,他們還從沒覺得冷過。
進到洞裡以後,田冬青說:“龍,我現在睡不着,想再挖挖,把洞擴大,能挖多少就挖多少,累了再睡。”“行,我反正也睡不着,和你一起挖。”龍說完,就帶上頭燈拿起撬槓開始擴洞。田也帶上頭燈,和龍一塊幹了起來。
這個洞,在他們臨睡前,規模已經是,四米寬,兩米高,六米深。往裡要窄一些,挖到土就停手,他們要把黃土部分,留到最後在說。要按‘龍船’的規格來說,中間至少有三米高,七米寬的菱形山洞,纔有可能把‘龍船’弄到外面去。
第二天,他倆一起來,就繼續挖,彷彿有種無形的動力,在支持着他們。李勇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倆揮汗如雨,滿頭塵土,玩命苦幹,且成績斐然,不禁欣然佩服。也被他二人的這種精神所感染,把帶回的工具交給二人,掄起大錘大喊一聲:“來吧!讓咱們給‘龍船’開條道,讓它也見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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