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者座駕化作流光,沒入星空,以它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達國內。
沈萬全問周星的位置,周星當然不能說在非洲,二人約定半個小時後,在通縣產業園會面,沈萬全交代,到時會有人去接他,同時提醒他把佐羅和加工設備帶着。
電話裡他沒明說是什麼問題,周星也沒問,他知道沈萬全不說,肯定是不方便。
當銀色桑塔納開進產業園時,邱厚澤已經等在門前。
身後是一輛掛了軍牌的越野,開車的戰士上來打了個軍禮,接過佐羅手中的箱子,放在後面,邱厚澤招呼二人上車,他自己坐在副駕位置。
“這次確實有點突兀,很抱歉,冒昧將二位叫來。”邱厚澤嘴上說着,臉上可沒表現出絲毫不好意思。
他拿出兩份文件遞給周星,“這有兩份文件,麻煩二位填一下,走一下流程。”
周星翻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從小學開始,幾乎所有經歷都要填,甚至直系家庭成員,也要將詳細情況寫明。
周星直覺這件事沒這麼簡單,邱厚澤又又遞過來一張紙,若有深意的看了佐羅一眼道:“這位老兄按照這個填就行了。”
還好他沒打算追究,周星有些小緊張,倒是佐羅坐在那,像和他毫無關係一樣,淡定的接過表格,一字不差的抄了起來。
原來他早就知道佐羅身份有問題,卻沒點破。
佐羅等人的身份,都是蓋特入侵網絡造的假,糊弄一般人足夠,可對付邱厚澤,顯然不行。
紙上有照片,上面標註此人叫張恆,看光頭的樣子,和佐羅有七八分像,底下則是此人完整簡歷,異常詳細。
邱厚澤又異常嚴肅的說:“這有點違反紀律,但非常時期行非常事,這件事,希望你們不要往外講!”
自始至終,開車的戰士都目不斜視,就像一尊雕像。
填完表,邱厚澤收好,車在黑夜中駛離了高速,沿着燕山山腳的二級公路開出好遠,前方纔逐漸有了光亮。
來到近前,周星才發現是一處崗哨,哨兵敬禮後,接過邱厚澤的文件,藉着燈光打量周星二人一番,這才揮手放行。
這次的事,不一般啊!
裡面竟然是一座機場,軍車直接開上跑道,停在一輛運輸機旁,運輸機開着引擎,散發着巨大的轟鳴聲,隨時準備起飛。
“走吧周總,在飛機上,我再給你介紹詳情!”也許是之前氣氛太過凝重,邱厚澤難得開了個玩笑。
三人上了飛機,運輸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跑,很快拔地而起,沒入夜空中。
軍用運輸機聽起來高大上,可坐起來絕談不上舒適,惱人的噪音,不斷晃動的機身,生硬的座艙讓周星很難受。
就連說話,都得用足力氣。
上了飛機,邱厚澤反倒放鬆,他給周星簡單介紹這次請他來的目的,聽說只是解決機械問題,周星鬆了一口氣。
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特別是邱厚澤的身份顯而易見,弄這麼一出,還是很唬人的。
周星眯了一會,飛機飛了近三個小時,降落在一處軍用機場,外面炎熱潮溼的空氣讓周星知道,他至少在兩千公里之外了。
上了軍車,沒走多遠,就傳來陣陣波濤,鹹腥的海風撲面,讓昏昏欲睡的精神陡然一震。
一路行來,至少有四五個哨所,這個邱厚澤,到底要帶自己去哪?
就在周星疑惑時,車停到一間船塢前,封閉的船塢猶如隱藏在黑夜中的山巒,平時那些常見的廠房和它比起來,就像是小人國的建築!
能認出是船塢,還是佐羅低聲提醒。
門前站了一排人,看到沈萬全,周星多少猜到他來這的原因。
“哈哈,周老弟,大半夜急急忙忙把你叫來,真是抱歉啊!”寬厚的大手重重摟在周星的肩膀上,沈萬全就是這樣,在他欣賞的人面前,從不端架子。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沈萬全將周星拉到一位老人面前,老人八字掃帚眉,頭上稀疏的白髮,手裡拿着柺杖,一身灰色寬鬆的休閒衣,正上下打量周星。
就算周星是個僞軍迷,也一眼認出來,這位可是國寶級大師,華夏核潛艇之父,劉守正院士。
一瞬間,周星猜到他來這的工作。
“您是劉守正院士?”周星有些小激動,見老人伸出手,他趕緊主動走上前,和老人握在一起。
“呵呵,還有人認識我這個糟老頭。”劉守正看了旁邊人一眼,呵呵笑起來,“沒想到啊,小沈要搬的救兵,竟然這麼年輕,這位,恐怕要叫小小周了。”
一句話,將周星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
吳岷在一旁不住點頭稱是,心中卻很不滿,這個沈萬全,搞什麼鬼,從哪弄這麼個年輕人,是專門來添堵的嗎?
見面會很有軍工人的特點,簡短,務實,簡要介紹人員,一行人就進了船塢。
讓周星意外的是,別看船塢大,裡面卻被圍了起來,走過一條臨時甬道,進了旁邊一間寬敞的實驗室。
實驗室裡擺放着不少儀器,一臺足有成人高的圓柱形推進器擺在中央位置,上面連着不少傳感器。
既然來了,吳岷也不矯情,直奔主題,將衆人引到推進器旁,把問題給周星簡單介紹一下。
他也想看看,這個被沈萬全視作救星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
“這麼大個的泵噴推進器,推動的可不是個小傢伙,得有八千噸了吧。”
見到真東西,沉悶許久的佐羅終於復活。
一張嘴,就推斷出不少東西,行家啊!
吳岷這才注意到周星身後的大漢,難道這纔是正主?
“你剛纔說,葉片檢測沒問題,整流外殼也沒問題,可裝在一起,就會噪聲超標?”
“對,我們把想到的情況都排除一遍,可問題還是沒能解決。”吳岷點頭到,之前的輕視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臉凝重。
“那,打開看看吧。”
實驗室裡,工具,小型吊車都是現成的。佐羅抄起扳手,幾乎沒怎麼研究,就找到了幾處焦點,看的身後衆人一愣一愣的,這傢伙是才進來的吧,怎麼感覺比外面那些工人還熟悉。
驚詫歸驚詫,吳岷人沒閒着,從外面叫來幾個有經驗的工人,幫着佐羅拆卸。
很快,外面的整流板拆了下來,葉片與整流外殼露了出來。
佐羅探頭進去,大致觀察一遍,就閉上眼睛,伸手在內壁上撫摸起來,那輕柔的模樣,就像在撫摸情人的臉。
半晌,他收回手,轉身跳下實驗臺。
“這加工水平,有點low啊!這要是到了水裡,還不得跟樓下開party似的啊!”
佐羅似呢喃,似慨嘆,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除了沈萬全,其他人臉色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