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恆卻還是溫和微笑,一點無惱怒的模樣,但也沒說話。
“我有說過要王妃了嗎?”哈迪斯對着玄武冷冷一嗤,但對着睿恆還是恭敬道:“王妃畢竟是陛下的女人,儲秀宮的秀女則還沒有被封,也只能算是陛下養着,要賞要封要淘汰隨便的地方,但那地方應該沒有大臣搶先一步領走了吧?這次我身體不好,也就不用了,等下次收回了一個星球后,請陛下借我兩個女人暫時用用。”
此話一出,玄漪和玄鴻就知道這一定會答應了。不要說借去暫時用用,哪怕是惜妃,也許王也會考慮的,畢竟是朝政更加重要。
睿恆思索了一番後,緩緩道:“自從新引進的女人到達,儲秀宮裡的女人其實已經沒有延春宮的好了,既然你還是有興趣,那麼等你凱旋歸來後,去儲秀宮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這就是變相答應了,哈迪斯謝恩後,對着玄武也他剛纔一樣,挑釁般微微地昂起頭來卻做得更加高雅和不動聲色。
哈迪斯已經有了股渾然天成的高傲貴氣,但對於睿恆,語氣的拿捏還是帶着幾分尊敬。
出了辦公室,玄漪輕聲對着玄武道:“別再鬧了,難道你想讓惜妃攪進來嗎?”
“爲什麼要這樣說?”玄武有點不明白了:“我和他的事怎麼會扯上惜妃?”
“廢話!”玄鴻早就看出了其中緣由,壓低聲音斥責起來:“只要是寵妃,都是男人最想要的女人。當然不能一步登天,只能一點點深入,哈迪斯已經手伸向了儲秀宮,那麼就離皇宮頂層不遠了。你沒看出來,陛下還是偏袒你的。如果一個把握不好,讓哈迪斯感覺不妙,那麼倒黴的依舊是惜妃。”
“你就停停吧!”玄漪少有的氣鼓鼓,雙手插着腰,癟着個嘴:“要不下回你真的要尋死的出去打仗,我就再也不管了,你儘管去死吧!”
惜妃帶着侍女在院子裡散步,聽到傳來了琴聲。她停住了腳步,猶豫了起來。
吱吱輕聲問:“要不奴婢過去看看?”
惜妃想清楚後,走了過去。是哈迪斯正坐在樹上彈琴。
哈迪斯見她來了。手指停止在琴絃上撥動,靠着樹幹朝樓上看來:“沒想到你還來。難道我的琴聲和某人真的很象,還是你聽不出?”
惜妃站在圍欄後。跟十樓躺在樹上的哈迪斯道:“我根本沒細細去聽,無論是誰彈出那麼優美的琴聲,我都要過來看看。”
“那麼現在看到了,是不是想要回去了?”哈迪斯將小豎琴放置在腹部,灰眸看着惜妃的臉。好似想從上面看出些什麼一般。
惜妃坦然一笑:“除非大人不想見到我,那麼我就走了。”
哈迪斯並沒有回答,還是躺在樹上望着她,冰冷的眸光裡隱隱含着幾分不能確定的其他波動。
惜妃也看着哈迪斯,過了許久,才緩緩溫和道:“大人真的瘦了許多。都過去四天了,還沒有養回來嗎?”
“光咽樹液半個月,確實傷了身體。喝得我感覺自己都快成了一條大蚰蜒。尿得拉得甚至捅上一刀,冒出來的都是鼻涕一般的東西。”哈迪斯鼻息微微加重了一下,好似噴出一道怨氣。
她想了想後,柔聲替人道歉起來:“玄武大人其實也知道大人辛苦,他本性並不壞。只是喜歡爭強好勝。三十多年來,他的武藝一直沒人可比。大人來了,比他會打仗,他與其說是對大人看不慣,其實是吃醋,暗暗羨慕大人的能力。”
哈迪斯看着她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側頭問:“你也喜歡他?”
一說到敏感的事,惜妃微微皺眉,表示出自己的不快:“大人非要說男女之間沒有友情,我也沒辦法。聽說接下來的兩個星球更加難攻,還是請大人儘量小心。”
“大不了死了,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哈迪斯好似不在乎地輕蔑一笑:“只要找到我的屍體,二個月後我又可以打回去。”
惜妃沒有笑,看着哈迪斯帶着幾分沉重:“哪怕是鬥嘴,哪怕打一架,我相信所有人想看到的是活着回來的大人,而不是大人的屍體。生命也許對於大人來說達到了真正的永生,但對我們來說,每一次見到死者還是感到難過。”
哈迪斯的灰眸因爲眸中的冰冽漸化開一些,呈現出比原來顏色深的柔和。他隨手摘下了旁邊的一個愛情果,扔了上來。
惜妃趕緊地接着,對於哈迪斯心情好轉剛感到慶幸時,就聽到哈迪斯聲音悠悠地傳了上來。
“看到屍體難過是很多生物自然反應,宇宙永遠遵循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規則。我說過,作爲君王,什麼感情都是假的,王位才第一位。”哈迪斯的聲音卻比剛纔生硬了,他一躍跳下了樹,頭也沒擡地慢慢離開:“當事情放在面前時,所謂的友情也好、愛情也好,會如何做選擇。”
看着哈迪斯離開,手中的金色愛情果不知道爲什麼變得很沉重。
等到哈迪斯背影從視覺消失後,吱吱在旁輕聲問:“哈迪斯大人怎麼了?難道說他。。。”
哈迪斯對於此朝睿恆對他的態度已經察覺了什麼而暗暗不滿了。
惜妃開始擔憂起來,她往寢室走了一段路後,輕聲對吱吱道:“你和玄武的夫人或者侍女有交往嗎。。。有件事可能要你去試着辦一下。”也許已經晚了,但能讓玄武以後收斂點,不要再挑起什麼事來就好。
哈迪斯又出勤了,這次直指剩餘兩個星球裡的其中一個。等哈迪斯一走,玄漪也回了波塞冬尼亞當監國了。
過了幾日,週一時,玄漪過來述職時,睿恆留玄漪和其他兩位一品大臣用午飯,讓惜妃過來陪宴。
飯菜一上桌,玄武就拿起筷子。用旁邊放着的餐巾誇張地擦着筷子,一副要大塊朵頤的樣子:“沒有那個傢伙在就是好,否則不要說非要吃麪包,還要不能好好吃頓飯,看着就憋屈。”
見玄鴻和玄漪看着他,玄武擡了擡眉毛:“反正他不在,說說都不行嗎?知道他在外面拼命,回來後我最多裝嗓子疼,什麼話都不說,這樣行了吧?”
“那麼就吃飯吧。”睿恆端起了碗。俊臉上也看不出內心怎麼想的,但顯然不能算高興。
玄漪長長嘆了口氣,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進嘴裡慢慢嚼着:“就怕話不說了。幾個白眼,筷子搶着動幾下,比說話還要糟糕。”
“不光搶菜了。”玄鴻也是憂心忡忡:“就連女人都搶了,能讓人家高興得起來嗎?”
“行了!”玄武也帶着委屈:“我已經將女人還回延春宮了,以後也保證什麼都不搶。這樣還不行嗎?難道要我對哈迪斯行跪禮道歉嗎?”
“還回去有什麼用!”玄鴻氣得罵了一句:“這個疙瘩已經結下了,現在哈迪斯要的可是儲秀宮的女人,害得陛下不得不答應。”
睿恆伸出筷子夾了口菜,言語帶着幾分威嚴:“說什麼呢,快點吃飯,吃完還有事。”
玄鴻再多的話。也只能閉口先不談了。
玄武拿起飯碗悻悻然地輕聲嘟囔了一句:“早知道這樣,索性不還了!”
這下氣得玄鴻直瞪眼,咬牙切齒道:“不準回去再領回去。哪怕哈迪斯不要,也先放在那裡一年後再說。”
“哈迪斯看得上纔怪!”玄武看了看一直扒飯的玄漪:“這女人的眼睛,確實有點神似。但看着我就渾身不舒服。。。玩都沒有玩。”
玄漪聽後立即嗆着,餐巾捂着嘴咳嗽了半天,纔將氣管裡的飯粒狼狽的咳出。對着玄武罵了聲:“看來以後要讓惜妃的侍女多陪你散步幾回,否則你不長記性。”
玄武看了看惜妃。再看了看睿恆,大聲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話了,只吃飯!”說完大口大口的扒飯,好似拿氣全部撒在飯上了。
過了半個月,哈迪斯回來了,這次又一次的凱旋。但這次不同的是,死亡達到了三百人。
當吱吱將消息傳到了惜妃這裡,惜妃也忍不住驚愕。這次死亡原因不是戰死,而是自殺!
這個星球崇尚武力,並且帶有原始的迷信。當打了半個月後,短兵相接肉搏戰,當久攻不下、戰死近一百人後,哈迪斯知道這個星球依舊保留着用活人祭祀。
祭品都是同族的親友,他們相信用巫術殺了祭品,能讓祭品變爲協助他們神靈,打仗時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殺死的人越多,表明越誠懇,但是一旦對方所殺的祭品比自己多時,往往底氣不足的不戰而降。因爲還有一個風俗,就是一旦祭祀一方戰勝,會殺死十倍數量的俘虜祭奠神靈。雖然愚昧,但對這個半開化的星球來說,一直深信不疑。
哈迪斯於是下命凡有願意爲茜洛宇斯星球捐軀者,立即上報!無論官階大小,後世立即爲四品歸玄武大人統籌,入皇宮。結果短短十分鐘就召集了二百人。
結果可想而知,當二百人視死如歸併排站在這個星球遠古便有的祭臺上,有些宛如登極樂世界般的面帶笑容,用手中利劍割斷自己的喉嚨,一個個倒在祭臺上,血液順不但染紅了整個祭臺,還着祭臺邊流下。。。敵人立即崩潰,如果戰敗,可是要付出二千人的生命被哈迪斯祭奠神靈。而對於這個總人口不足二十萬的星球,二千個人等於是滅掉一個部落的人數。
所有本已決定聯合決戰到底的部族,不出半日就紛紛投降,願意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