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步少風打斷她:“你怎麼知道公司這些事?都是奔子辰告訴你的吧?”
“是的,”蘇小萌點頭:“奔副總對你和步步爲贏一片忠心,他告訴我也是希望我暫時避開和你母親見面,歸根結底是爲了公司好,也是爲你好,所以我就出去旅遊了。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原本想得很簡單的一場旅遊,會變得那麼複雜……”
她詳細講述了他們四個人被武孝立騙到原始森林去看梅花鹿,然後就落入了一夥武裝份子手裡的經過。
步少風聽見蘇小萌被武孝立用皮帶打,心疼得抱緊了她:“那個人死了沒有?”
“沒有,”蘇小萌搖頭:“他把我們賣給那些帶槍的人後,第二天就離開了,後來我沒有再見過他。”
步少風咬牙:“我找到他了,一定不放過他。”
“你不用擔心,”蘇小萌說:“他現在已經被通緝了,警察會抓到他的。”
“後來呢?”步少風問:“那些人有沒有再打你們?”
“開始沒有,”蘇小萌回答:“開始他們要哄着我們走路,所以沒有折磨我們,但假如我們不自己走,他們就要把我們扒光再綁了牽着走。
“我們沒有辦法,只能跟他們走,我幾次想逃都失敗了,最後那天晚上,我借方便的時候想偷襲看守我的人,卻發現那人是少飛……”
她講述步少飛爲了救她絞盡了腦汁,最後拖不過去了,就把她扛進樹林裡假裝要強暴她。
“爲了迷惑那些人,他在我肩膀上狠狠了一口,我疼得尖叫,那些人就以爲他真的把我做了……”
步少風拉開她的衣服,看見她左肩膀上有幾個淺淺的窩紋:“這就是他咬了的?”
“嗯,”蘇小萌點頭:“他爲了拖延時間,跟我在樹林裡呆了許久,後來又以要娶我爲由,讓頭兒爲我和他主持婚禮,我們就撮了土堆拜堂。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的用意,後來才知道,他是打入那些壞人內部的臥底,他拖延時間,是爲了等他的戰友們準備就緒。
“最後他的戰友們發起了進攻,我們就得救了,他去幫他的戰友,我又被那個逃出來的頭兒劫持了。
“他爲了救我,頭部中了彈,倒下去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說:‘小萌,請帶我回家,我叫步少飛,是步少風的親弟弟。’說完他就昏迷了。
“他是爲了救我負的傷,又是你的親弟弟,如果我不把他帶回來,我怕你知道真相後,會恨我,所以我就跟到部隊上照顧他去了。
“僱傭軍的總部是保密的,我不能隨便出去,也不能和外界聯繫,因此直到少飛脫離生命危險後,我纔給你打電話。
“他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醫生說,他可能無法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所以不能再從事臥底那樣危險的工作。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到部隊上去。如果他再也不能回到部隊上了,會不會恨我?”
步少風抱住她:“他不會,你已經爲他做了這麼多,他不會恨你的。”
蘇小萌輕輕嘆了一聲:“他要恨我,我也沒有辦法。”
“不會,你放心,”步少風安慰她:“少飛不是不講理的人,他不會怪你的。”
蘇小萌擡頭看着他:“你呢?你放心了嗎?”
步少風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撫摸,問:“還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
“只要你不疼,我就放心了,因爲你的每一分疼痛,我都感同身受。”
“我也是,我只要想到我死了,你悲傷的眼神,我的心就痛得很厲害。”
兩個人靜默了好一會兒,步少風說:“少飛六歲那年,不知道什麼事,被我母親打了一頓,他就離家出走了。”
“你不知道他爲什麼捱打嗎?”
“不知道,”步少風回憶:“我記得那天秦伯父家有什麼喜事,好象是他母親過生日,我父親帶我和少飛去他家吃飯,少飛吃完飯就跑了,我和父親都以爲他回家了,也沒有管他。
“等我和父親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少飛不在家裡。
“家裡的工人說,少飛不知道翻亂了我母親的什麼東西,母親恰好回來碰見了,就把他狠狠打了一頓,叫他滾,他就跑出去了,過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回來。
“我父親四處找遍了也找不到他,就報了警,幾天後,父親得到警方通知,說在河灘上發現了一具小孩屍體,脖子上掛着他報警時所說的一個銀項鍊,上面有平安二字。
“我父親趕過去,只見那屍體已經泡得水腫變形了,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少飛,父親從屍體脖子上的平安符確認他就是少飛,抱着屍體回來哭得肝腸寸斷。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少飛真的不在人世了,沒想到他還好好地活着。
“但我不明白,他的平安符怎麼會在那個小孩的脖子上?他從家裡跑出去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當了兵?”
蘇小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在那些人手裡,我和他沒辦法交談,我們獲救後,他又昏迷了。”
步少風嘆了一聲:“那隻能等他醒來,我們才能知道答案了。”
“嗯,”蘇小想了想,疑惑地說:“少飛以前從來沒有捱過打嗎?爲什麼你母親打他一次,他就離家出走了?”
她小時候常被繼母毆打,也沒有想過離家出走,直到長大一些後才搬出去,所以她無法想像,年僅六歲的步少飛,只不過被母親打了一頓,就離家這麼多年。
步少風說:“少飛小時候很聰明,我母親很寵他,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他一句,不知道那天少飛怎麼惹着我母親了,她就把少飛打了一頓,少飛離家出走也可能不是因爲捱了打,而是我母親叫他滾,傷了他的自尊。”
“難怪,”蘇小萌說:“你們從小家庭條件優越,養尊處優,他又受寵,自然受不得一點委屈,所以你母親叫他滾,他就真的離家出走了。”
步少風心痛地嘆了口氣:“你又想起了你的傷心事吧?你繼母必定多次叫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