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陽尷尬地說:“不客氣,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坐下喝杯茶吧。”
“不了,我還有事,改天來看冬生。”
秦曼芝說:“我送你出去。”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和秦世洪遇上了,他在外面散步剛回來。
看見陸俊陽,秦世洪一臉狐疑地停下腳步,問:“曼芝,這是……”
“爹地,您回來了,幫我看着冬生,他在睡覺。”秦曼芝沒有介紹陸俊陽,陸俊陽也不敢停留和秦世洪打招呼,匆匆出去了。
秦曼芝送走陸俊陽回來,她父親叫住了她:“曼芝,剛纔那是誰?”
“是……是少風的朋友,他送我和冬生回來的。”
秦世洪說:“曼芝,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冬生的親生父親?”
秦曼芝知道這事隱瞞不過,冬生和陸俊陽長得實在太像了。
她只得回答:“是的,爹地。”
“你怎麼找到他的?”
“他是少風的朋友,不過我以前沒有見過他,所以不知道他就是那天晚上那個人。”
“少風的朋友?”秦世洪火了:“他是少風的朋友,你也是少風的朋友,他怎麼能對你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爹地,您別生氣,”秦曼芝安撫他:“雖然我和他都是少風的朋友,但我以前在國外,和他沒有見過面,所以並不認識,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是他單方面的責任,我自己也有責任。”
“你有什麼責任?”
“我當時不是喝醉酒了嗎?三個小青年把我往他們的車上拖,正好遇到他,他爲了救我趕走了那三個小混混,而我卻因爲醉得人事不醒,纏着他不放,他就把我帶到了賓館裡。”
秦世洪將桌子一拍:“那他也不應該趁你酒醉就對你做那種事,毀了你的清白不說,還害你未婚先孕受盡白眼,你報警沒有?”
“沒有,我答應少風,不追究。”
“什麼?步少風還讓你不追究?他偏袒他的狗屁朋友,就不爲你討回公道?不行!我必須報警!你把這畜生的名字告訴我!”
“爹地!”秦曼芝說:“少風沒有偏袒誰,他有問過我的意見,是我自己不追究。”
“你爲什麼不追究?這種沒有人性的畜生,我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你竟然不追究!”
秦世洪對這個獨生女兒愛若掌上明珠,原本以爲可以讓她聯一門好姻親,卻因爲那一個夜晚的遭遇,讓她成爲被人嘲笑的未婚母親,至今都沒能再嫁如意郎君。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拜那個人渣所賜,所以他恨陸俊陽實屬正常。
“爹地,”秦曼芝說:“我知道您是因爲愛我才恨他,可您想想,他畢竟是冬生的親生父親,如果警察把他抓走判刑,以後冬生大了,知道他的真實身世,知道他的父親坐過牢,他怎麼承受得住?”
秦世洪楞了楞,說:“照你這麼說,就只能由他逍遙法外?”
“爹地,他承諾會對冬生盡到父親的責任。”
“他盡什麼責任?娶你?”
“當然不是,他只是對孩子負責……”
秦世洪又怒了:“他把你害成這樣,難道不應該對你負責?”
“爹地,我是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他負什麼責任,只要冬生開心快樂,我就放心了。”
秦世洪氣了這麼久,怒氣已經消了一些,問:“冬生要認他嗎?”
“要,您不是不知道,這孩子多渴望有爸爸,冬生和他相認以後,特別興奮,一下午都跟着他轉。”
“唉,”秦世洪嘆氣:“如果爲冬生考慮,還真不能報警,可想到他把你害這麼慘,我就一肚子的火。”
“爹地,您別生氣了,他給我留了電話號碼,說以後冬生想他了,只要給他打電話,他都會來。”
“哼!”秦世洪冷笑:“他這叫什麼盡責任?純粹就是應付。”
“說應付也差不多,畢竟他沒有帶過孩子,跟冬生還沒有產生感情,我們冬生這麼乖,以後他喜歡上了,只怕就丟不開了。”
秦世洪轉頭看着牀上熟睡的孩子,說:“是啊,我孫兒這麼乖,誰不喜歡?”
秦曼芝見父親終於不那麼生氣了,放鬆下來,說:“爹地,我們出去看電視吧。”
“好。”
父女倆出來,秦曼芝打開電視,正好看見劇中一個男人舉着玫瑰花,半跪着向女人求婚:“親愛的,嫁給我好嗎?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好好愛我們的孩子……”
秦世洪突然轉頭問:“曼芝,那小子結婚了沒有?”
“您是說冬生的父親?”
“對。”
“沒有。”
“那叫他娶你。”
“啊?不行,不行!”秦曼芝連連搖頭。
“怎麼不行?你們連兒子都有了,他未娶,你未嫁,你們結了婚,就給了冬生一個完整的家,哪裡不好?”
秦曼芝無奈地笑:“爹地,雖然我也想給冬生一個完整的家,但我和他的生父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想湊和着過日子。再說,他到底是什麼人品,我也不瞭解,萬一他不學好,我嫁給他,不僅毀了我自己,還會害了孩子。”
秦世洪想了想,說:“也對,那先考查考查,如果可以就叫他娶你。”
秦曼芝敷衍地說:“知道了,爹地。”
次日早上,秦冬生一睜開眼睛就喊:“爸爸!”
秦曼芝忙哄他:“爸爸出差去了,冬生先起來穿衣服,一會兒吃飯了。”
“媽媽,吃了飯您是不是帶我去找爸爸?”
“不,吃了飯你應該去上幼兒園。”
秦冬生撒嬌地說:“我不去幼兒園,我要爸爸。”
“不行,”秦曼芝很嚴厲:“必須去幼兒園,不然以後我不讓你爸爸來看你!”
“我不!”一向乖巧的秦冬生髮脾氣了,抓起衣服扔在地上:“我不去幼兒園,我要爸爸!”
秦曼芝沒想到兒子只和他父親玩了半天,就變得這麼不聽話,那以後常見面還得了?
她指着孩子吼:“誰讓你往地上扔衣服?撿起來!”
秦冬生也倔上了,嘟着小嘴巴站在牀上,不動。
“我喊你撿起來!你動不動?”秦曼芝揚着巴掌作勢要打。
秦冬生嘴巴撇一撇,想哭的樣子,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