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蘇小萌說:“我們是親姐妹,你還跟我客氣。 ”
鄭若玉跟蘇小萌告辭後,拿着步少飛和江豆豆的結婚證來到了天鷹。
步少飛對她比上一次更客氣,說:“大姐,你先去跟鄭高強談談吧。”
“好,謝謝步隊。”
鄭若玉來到禁閉室,把步少飛和江豆豆的結婚證遞給鄭少強:“你自己看看,人家江姑娘早就結婚了,你還老纏着她做什麼?”
看着本子上“結婚證”三個大字,看着裡面他們的名字和照片上蓋的鋼印,鄭高強連連搖頭:“我不相信,不相信,這是假的,是假的……”
“高強!”鄭若玉怒了:“你長沒長腦子?人家騙你有什麼意義?步隊是你二姐的小叔子,他們的結婚證也是你二姐保管的,就算步隊騙你,我和你二姐有必要騙你嗎?”
“二姐?”鄭高強以爲自己聽錯了:“哪個二姐?”
“還有哪個二姐?就是你的親二姐!”鄭若玉沒好氣地說:“當初父親爲了你這根獨苗扔了我兩個妹妹!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二姐,她雖然還沒有見過你,可聽說你犯了事,馬上就給她小叔子打電話,又讓我把步隊的結婚證帶來給你看,你難道還不死心?”
“等等!”鄭高強把自己的事扔在腦後,急着問鄭若玉:“你說父親扔了兩個?”
“不是兩個是多少?一個比我小六歲,一個比我小八歲,你二姐剛滿四十天就送了人,你三姐生下地就不見了,我還以爲她們都不在人世了,沒想到她們命大,都還活着,我可憐的妹妹,爲了你這根獨苗,從小就受了無數苦,現在還要爲你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操心,我們三姐妹都欠你的是不是?”
鄭若玉越說越氣,哭了起來。
鄭高強手足無措地看着大姐流淚,說:“大姐,我不知道爸爸扔了兩個,他給我說只扔了一個,是比我大兩歲的姐姐。”
“那是你三姐,”鄭若玉哭着說:“她生下地,我剛看了一眼就不見了,我媽也是因爲生你三姐死的,就爲了你這個兒子!”
她越說越怒,用力打鄭高強的背,一邊打一邊罵:“爲了你這個兒子!爲了你這個兒子!
“爲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我媽死了,我兩個妹妹被送了人,我也從小就被人領養,我們到底欠你什麼?你要這麼氣我們?
“爺爺三番五次爲你來求我,求我送你進部隊,求我讓你當特種兵,現在又求我不要讓你坐牢,他以爲我權勢大得很,也不想想我算什麼?
“我只是人家的養女,人家給我一口飯吃把我養大就夠對得起我了,我還給他們添麻煩!
“如果他們知道我利用他們的關係網爲你做了這麼多違規的事,我明天就得被掃地出門!
“你一輩子只知道爲你自己,想打架就打架,想惹事就惹事,想搶人的媳婦就搶人的媳婦,從來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不想想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媽怎麼辦,爺爺怎麼辦?
“我每次都在爲你跑腿,爲你到處求人,你二姐剛剛和我相認,就爲你出面求人,我們到底欠你什麼?”
鄭若玉一邊罵一邊大哭起來。
這麼多年,她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她自己的事還能承受,現在把剛剛相認的妹妹也牽扯進來,讓她特別難過。
她們姐妹倆爲鄭高強操碎了心,被關在禁閉室的鄭高強卻沒有一點悔意,看到結婚證還嚷嚷是假的,她一怒之下終於爆發了。
鄭高強被大姐罵得擡不起頭,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有多不受人待見。
想起當初他剛到部隊的時候,千方百計想離開,卻不知道那是大姐欠了人情債才把他送進來的。
現在他爲了自己的愛情,再次犧牲了親人的尊嚴,讓大姐和沒有見過面的二姐爲他操碎了心!
聽見大姐號啕大哭,他再也忍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走到大姐面前,撲嗵跪下說:“大姐,對不起,你打我吧,如果打我能好受一點,你就打我一頓。”
鄭若玉掩面痛哭,不理他。
鄭高強擡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大姐,是我不懂事,是我讓你在姐夫家受委屈了。”
他又打一個耳光,繼續說:“是我太愚蠢,步隊說了他和江豆豆結婚了,可我就是不相信。”
他又打:“我對不起三個姐姐,雖然錯不在我,但我是爸爸的兒子,我替父親向姐姐道歉。”
鄭若玉聽見他不斷打自己,又心痛起來,抱住他大哭:“你打自己有什麼用?如果你真的知道錯了,就好好改正,不要讓爺爺擔心,不要讓他老人家三天兩頭來求我,行不行啊?”
鄭高強也抱住她哭:“我知道了,大姐,以後我不會了,再也不會惹爺爺生氣,不會惹大姐生氣。”
“那你自己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向步隊和豆豆認錯,給他們道歉。”
“好,你在這裡等着,我去見步隊。”
鄭若玉出來,見步少飛和祈少宇都在外面,他們是聽見她哭過來看情況的,以爲鄭高強對她無理。
步少飛說:“我都聽見了,他知道錯了就好。”
他吩咐哨兵把鄭高強帶出來:“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來見我。”
鄭高強換了衣服,來到隊長辦公室,步少飛、祈少宇、江豆豆和鄭若玉都在。
他端端正正向步少飛敬了個禮,又向江豆豆敬禮,很誠懇地向他們認錯道歉。
步少飛說:“你知道錯了就好,以後不要再衝動。”
“步隊,”他又敬了個禮,說:“我請求退役。”
幾個人都意外地看着他,鄭若玉着急地問:“你又怎麼了?”
“大姐,”他看向鄭若玉,說:“如果你不說,我一直不知道我是違規進入部隊的,部隊有嚴格的紀律,既然我違規,就不能再留下,以免給部隊抹黑。”
步少飛的臉上露出了讚許,一個敢於承擔責任的士兵,才真正算是他調教出來的好兵。
他問:“退役後,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