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說啊!急死我了!剛剛思彤給我打了電話一直在哭!!!”謝朵兒皺着眉頭。
“思彤哭了嗎?”得知譚思彤大哭的消息,許一終於開始緊張起來:“這樣吧,我先送你去思彤那裡,一路上我們慢慢說?”
“好!”
一路上,許一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謝朵兒終於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我了個老天爺……你的意思就是……你這一次回來是結婚的???”
“嗯。”
謝朵兒瞬間炸了廟:“那思彤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的!”許一的嘴巴一張一合。
“你有沒有搞錯?自己結婚就算了,新娘不是她就算了,爲什麼還要告訴她?你們不是很久不聯繫了嗎?難道你不知道譚思彤其實她一直都……”猶豫了片刻,謝朵兒還是將這話又咽了下去。
然後,她聽許一平和的說道:“我想見她一面。”
“那你還愛她嗎?”
“愛。”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謝朵兒相信許一的話是真的,這可惜,這世界上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圓滿結局。
她早該想到許一和譚思彤是不可能有以後的,只是她一直不願意接受罷了。
許一說自己在奧地利遇到了一個對他很好的姑娘,那姑娘是杭州人,也是個華裔。他們認識了一年多,自打他們認識開始,那姑娘就一直對他很好,即使他一開始從未接受。
又一個女追男的故事,呵呵。
謝朵兒只能乾笑。
“她懷孕了,我必須負責。”許一說:“那天聚會我們都喝多了……我必須對她負責,我別無選擇!!!”
從謝朵兒認識許一的那天起,就知道許一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孩子,他不想班級裡那些市儈的男生,看見長相不好,或是身材圓潤的女生就用一些不好聽的話來打擊別人。
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男生。
“所以……你這趟回來是辦婚禮的?婚禮定在幾號?”
“三天後,已經通知了出去了。就算是藉着這個婚禮和大家聚一聚吧,這一次婚禮過後,真的不知道我們何時在能聚在一起,也可能是幾年後,也可能是……一輩子。”
聽見許一說一輩子的時候,謝朵兒的心跟着一顫。
是啊!打從高中畢業以後,大家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除了婚禮,恐怕就是葬禮了吧!
這話雖然很讓謝朵兒心痛,可這就是事實!
“清檸的事情我知道了,當時我沒有收到陸禮發的郵件,這趟回來我也想看看她。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我也挺難受的。已經和陸禮約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清檸?”
“好。”謝朵兒點點頭,心情顯得略發的沉重。
應謝朵兒的要求,許一將車停在路口,謝朵兒下了車走到譚思彤家去,只能勸勸她了,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誰也沒有辦法。
就像是九夜茴說的那樣,愛對了是愛情,愛錯了是青春。
只有在青春裡的愛情,纔算是痛並快樂着的吧?
見到譚思彤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哭成了個花貓。
譚思彤一直抱着謝朵兒,她說,其實她不怪那個姑娘,只是怪自己與許一相遇的太早,緣分又太少。
這是誰也無法左右的,正如他們的青春,疼痛,難忘,無可奈何。
法學上有一種傷害叫重複傷害,是指讓受傷害的人在法庭上不斷回憶受傷害的過程,就像因爲和他一起吃冰激凌,沒有許一的未來裡,譚思彤再也未碰過甜品,這不是矯情,僅僅只是被困在回憶的桎梏,放不下他也,不放過自己,儘管在拼命掙扎。
聽過看過見到太多幸運的以及不幸運的愛情。也有很多時候午後或者深夜暢聊一些朋友,包括前任。
謝朵兒不是情感專家,亦不是波瀾不驚。面對譚思彤所經歷的這些事情,謝朵兒並不想去評價過程,但是她是真的不喜歡分手之後頹廢混亂這樣結果的人。如果足夠優秀再被提及時,前任有的是無盡懊悔還有回味無窮。
“思彤,放心吧,你那麼好,總有一天世界會溫柔的對待你,給你一個足夠溫暖你一輩子的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謝朵兒很肯定。
譚思彤竟不哭了,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嗯,我相信!”
謝朵兒並沒有打算將第二天他們約好了去看夏清檸的事情告訴她,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閨蜜,什麼時候都能去見,相反,倒是許一恐怕這輩子也只有一次能夠去看看夏清檸。
清晨,他們按照原定的計劃去墓地去看夏清檸。
陸禮的車停在學校門口,許一已經在車裡,謝朵兒坐在後面:“你們兩個真是夠早的啊!不愧是哥們兒哈!”
“………”
車裡安靜裡。
墓地。
許一捧着一大早去花店精挑細選的花束來到夏清檸的墓碑前,陸禮將謝朵兒拉到一邊去,二人站在離許一不遠的身後。
許一摘掉墨鏡,一臉嚴肅的站在夏清檸面前,眼圈有些泛紅。
“許一是要哭嗎?”謝朵兒小聲問道。
陸禮眯着眼告訴謝朵兒說:“那也是他的好朋友,沒有人會在面對朋友的離世能夠做到不痛苦的!”
陸禮這話沒錯,真的好久沒見面,一見面就遇到這麼沉重的事情,換了誰都會心情不好吧!
“清檸,原諒我來晚了!剛從奧地利回來,哎,不說那麼傷感的事情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結婚了……對方……”許一一度哽咽,沉默片刻方纔繼續說道:“對方是個杭州姑娘,長的雖然沒有譚思彤好看,但還是很普通乖巧的那種姑娘,對我很好,很愛我。放心吧……只是、下一次來看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婚禮辦完我就要回到奧地利去了,繼續完成學業,畢了業打算留在奧地利了。”
打算畢業留在奧地利的事情是連謝朵兒和陸禮之前都不知道的,現在他們兩個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許一這次回來爲何那麼傷感。
才一年的時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人越來越少,心裡怪怪的……
從墓地回來,三個人回到了他們高中時候經常去的一家飯館,飯館的老闆還沒有換,是一對夫妻,他們高中三年裡,那麼飯館對於他們來說意義重大。
就是在那裡,他們吃了散夥飯,也就是在那裡,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和譚思彤在一起一輩子。
“呵呵。”許一干笑兩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摸了摸嘴道:“所有的故事從這裡開始,如今又要從這裡結束了。真想不到一年以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還能坐在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謝朵兒和許一的左手邊分別爲夏清檸和譚思彤留了個空座位。
她們一個是來不了,一個是不能來。
“她們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啊!無論過多久,無論我們相隔的距離有多遠,我們永遠都在一起!”謝朵兒舉起酒杯笑着對許一說:“許一,我祝福你,永遠都祝福你!”
吃飯中途,謝朵兒一個人跑到洗手間哭了好久,其實在她的內心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幾年前,她經常與夏清檸來這裡吃飯,她還記得那個下雨天,與陸禮吵過架以後,夏清檸將她拖進飯館來,強制她吃掉了一份蛋炒飯。
她永遠都記得那個味道。
“老闆,來一份蛋炒飯!!!”如今已經畢業好久,她在也沒有來這裡吃過飯。
蛋炒飯還在這裡,陪她一起吃的人卻不在了。
謝朵兒含着淚強行嚥下幾口後,終於被陸禮制止了。
現在發現有幾個老朋友真的很好,即使以後共同的話題會減少,很多東西也會隨着時間慢慢被淡忘,但在最不知所措的時候最想分享喜悅悲傷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還會是彼此,就像最初認識時那樣。
已經很久沒有見陸禮喝醉過,今日他與許一兩個人和的醚酊大醉。
只好打電話叫陸準來接人,將許一平安送回家以後,車子駛向陸家。
路上,陸準還一直問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陸禮喝的這麼醉。
謝朵兒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將陸禮平安送回家以後,謝朵兒回到學校去,獨自一人走在學校的長廊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叮叮叮 ——
突然收到譚思彤的短信,上面寫着:我要去參加他的婚禮,就當是送他最後的新婚禮物吧。
謝朵兒早就知道譚思彤內心的答案,從那一天在她家就知道,如果她不去參加他的婚禮,看看他的新娘,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見謝朵兒一直悶悶不樂,楊嘻嘻軟磨硬泡謝朵兒纔將此事告訴她。
“要是那一天黃鑫結婚了,新娘不是老孃,那老孃也一定要去參加他的婚禮,搶了他的新娘!!!想結婚?沒門!!”楊嘻嘻雙手叉腰,一副女漢子的架勢哼哼着。
謝朵兒無奈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能幹的出來。譚思彤性格跟你差不多,都很開朗。但是我相信,無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做的。”
“爲什麼?”
“因爲,人,總會成長!懂得便是一種成長!!!”
一個向來都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只要感到一丁點的不安,就會躲到無人的角落裡慢慢的舔傷口,雖然過程會很堅信,但是總有一天,她還是會成長起來的。
譚思彤是這樣,謝朵兒亦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