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朵兒接到陸禮的電話是在別墅區,還以爲提前被陸禮發現自己準備的一切,嚇得整個人都提起氣來,按下接聽鍵:“喂,陸禮……”
“朵兒,黃鑫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至於黃鑫自己願不願意見面,要讓楊嘻嘻自己去一趟才行!”陸禮一口氣說了一段話。
謝朵兒這纔將心放在肚子裡,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啊,那我知道了。就先不打擾你了,你就忙吧!”
“好的。”掛了電話,陸禮與陸準並肩走出公司大門。
二人步履匆匆趕去家一個很重要的客戶,這個客戶已經與陸氏集團合作的十幾年,是父親生前好友。現在父親不在了,公司由兩兄弟負責,當然要去見見這位傳說中的舊友。對此,二人還是很緊張的。
一路上,陸禮一直攥緊拳頭,手心裡一直在冒冷汗。陸準一個人看着窗外的風景入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邊,楊嘻嘻接到謝朵兒的電話,從她口中得知一切陸禮都已經安排好了,飛快的從醫院趕過去。
看着黃鑫奶奶奄奄一息的樣子,就快要不行了,大概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
臨走前,楊嘻嘻還抓着奶奶的手安慰道:“奶奶,我這就去找黃鑫,黃鑫馬上就回來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加油!!!”
楊嘻嘻焦急的坐在的士車上,一路忐忑的心情來到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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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熟悉的獄警站在門口將她帶進去,安排她坐下才說道:“我去叫黃鑫,你在這裡等一下。”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楊嘻嘻站起身來鞠了個躬,等待着。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就這樣過去。
人怎麼還不來?
就在此時,她突然擡起頭看見一個人影走了出來。楊嘻嘻滿懷希望的站起身來一直呼喚着他的名字:“黃鑫!黃鑫……!!!”
真的好久沒有看見他了,大概快十個月的時間了。
一束光打在那個人影上,他從走廊的盡頭緩緩走過來。楊嘻嘻激動的快要哭了出來,到底第一句話要如何開口呢?
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但此時此刻已經神經錯亂了,一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走廊的盡頭,那個人影走了出來。楊嘻嘻瞬間回到了現實,走廊的盡頭,出現的人竟是獄警,見楊嘻嘻一臉失望的表情,他也無奈的搖搖頭:“黃鑫說他不見,楊小姐您請回吧。”
“什麼?你瘋了嗎?你沒有和他說奶奶病危了嗎?他那麼孝順,不可能的,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出來見奶奶的!”楊嘻嘻一直死抓着獄警,想要從那個長廊走過去,恨不得將黃鑫從裡面揪出來,她想要問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那可是他的親奶奶,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他難道不想見他嗎?
“楊小姐,真的不行,如果犯人不願意見家屬,我們也沒有辦法安排。”獄警將楊嘻嘻攔住外面。
楊嘻嘻失落的低下頭,託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探監室。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腳下是千金重。
她不相信!
黃鑫是不是出了什
麼事情?不然他絕對不可以這個樣子,絕對不會!!!
被黃鑫拒絕以後,楊嘻嘻火速前往醫院去照顧奶奶。老太太還一個人躺在病房裡,離開看守所回到醫院之前,特地去了超市給奶奶買了一些喜歡吃的,清淡一些的東西。每拿一樣,她都覺得自己的心是在滴血,她明明知道奶奶已經吃不進去東西了,肚子裡的場子都已經爛空了,現在她所有的動力都是能看孫子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
在認識黃鑫之前,楊嘻嘻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那麼悲催和痛苦,每一天都是如此的沒心沒肺。但遇到了黃鑫以後,雖然開心的日子不長,而後他給她帶來的都是源源不斷的痛苦,噩夢,可正是這些讓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格外的有意義。
堅持不住的時候,楊嘻嘻會躲在角落裡給爸媽打一通電話哭訴。父母告訴她,在這個世界上有笑就有淚,你的笑聲很多,你的淚水也是同樣比重的。還是那句話,無論謝朵兒做什麼,父母都會支持她到最後,畢竟黃鑫是爲了她才淪落到如此的下場。
哭過了,楊嘻嘻回到醫院,正巧遇見一羣醫生護士推着奶奶的病牀急匆匆的奔向手術室。
楊嘻嘻瞬間傻了,站在手術室門口愣了好久才上前抓住一個小護士問道:“怎麼了?我奶奶怎麼了?”
“需要搶救,現在很危險。剛剛家屬已經簽過病危通知單了,所以你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麼?牽過了?”楊嘻嘻愣住了,腦補了一下,到底是誰籤的啊?
黃鑫現在還在看守所裡服刑,他們家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了,怎麼可能有人在這個時候這麼趕巧簽了病危通知單啊???
難不成……
“護士小姐,你知道是誰籤的單子嗎?”楊嘻嘻趕緊跑過去一臉煞白的看着護士小姐祈求的問道:“你知道嗎?”
護士小姐見狀,實在是不忍心:“是老太太的孫子,沒有他的簽字我們哪敢手術啊!”
孫子?
楊嘻嘻瘋了一樣跑到醫院的門口,一輛警車從她眼前開走了。
她不顧形象的追在後面,瘋狂的跑,一直跑嘴裡還一直喊着:“黃鑫!黃鑫!黃鑫……”
黃鑫坐在車上,雙手被手銬銬住,身旁的刑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理解的看着他問:“要……”
“不要了,謝謝你們。”
“好吧。”
黃鑫雙手緊握在一起,深吸一口氣才說道:“真的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今天不可能出來看我奶奶。雖然沒和她說上一句話,但是我也知足了。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被他們看見的好。”他低下頭看見自己的手銬。
已經服刑整一年的時間,如今的黃鑫已經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留着乾淨的寸頭,皮膚倒是沒有以前那樣黝黑黝黑,笑容也顯得蒼白無力,不再像從前那麼鬧,靜的讓人害怕。
警車就這樣從楊嘻嘻的眼前開走了,越看越遠,她跌坐在原地嚎啕大哭。
爲什麼黃鑫來了醫院也不看她一眼,爲什麼這十個月裡,她每一次去看他,他都會拒絕?她所有的信
件也都杳無音訊,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失去聯繫快一年的時間。
楊嘻嘻曾經對謝朵兒說,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明明知道你就在這裡,如你愛我一般愛着你,卻又不能在一起。
這話聽起來像是個繞口令一樣,確是真真切切的說出了楊嘻嘻與黃鑫的內心。
黃鑫回到看守所去等消息,手術的時間大概要十幾個小時,在這十幾個小時裡,黃鑫經歷了人生之中最大的一個困境,他一個人孤獨的坐在窗前,看着氣窗裡的月光,安安靜靜的。
他在祈禱,可他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手術室外。
楊嘻嘻絕望的徘徊在手術室的門口一直看着那盞亮着的燈,白素、肖櫻冉、紀木梵和謝朵兒下了個幾個人來到了醫院。
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詢問情況,肖櫻冉與謝朵兒跑的上氣不接下去,紀木梵快步走到楊嘻嘻面前:“怎麼樣?”
“都已經進去好幾個小時了,也沒有個動靜。”
“還沒有人出來嗎?”謝朵兒喘勻了氣走過去問道。
“沒有。”楊嘻嘻搖頭。
“這裡有我們呢,她也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吧?不吃不喝那行,讓朵兒帶着你去吃飯吧?這裡有我跟白素在就夠了!”紀木梵連忙將楊嘻嘻推給謝朵兒,並使了個眼色。
謝朵兒點了點頭,秒懂,與肖櫻冉鋥命的拉着楊嘻嘻離開這個危險地帶。
“走吧走吧,我們也餓了,我們先吃些東西在回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到時候木梵和白素會給我們打電話的!”在謝朵兒的不停勸說下,好不容易將楊嘻嘻拖出醫院,來到醫院對面的小吃店隨便點了些包子,牛肉麪什麼的。
看楊嘻嘻的樣子應該在是醫院忙前忙後自己都沒有顧着照顧自己,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快要瘦成皮包骨了。
謝朵兒心疼的,一直不停的往楊嘻嘻碗裡夾包子:“快吃,多吃!”
“朵兒,我不餓……”楊嘻嘻放下筷子。
謝朵兒兩眼一橫,嚴厲的說:“不行!不吃怎麼能行呢!快點吃,今天不吃,我和冉冉就不讓你出這個門了!快吃!”
“我們也是爲了你好,就算是我們的心意也不行嗎?嘻嘻,還是吃一些吧!”肖櫻冉一臉惆悵的看着楊嘻嘻。
“好吧。我吃!”楊嘻嘻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包子放在嘴裡,一邊咬包子,眼淚一邊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心裡難過的像是有說不出的苦痛。
看着楊嘻嘻這個樣子,二人除了心疼,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
這世界上是沒有另外一個人可以做到與自己感同身受的,那樣的感覺,他們只能理解,卻又不能親身體會。
謝朵兒好像在楊嘻嘻身上看見了從前的自己,當年奶奶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舅舅和二叔,她恐怕比黃鑫也強不到那裡去。
“我要多吃一些纔可以做奶奶和黃鑫最堅實最強大的後盾!”她不斷的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多吃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