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詭異,
日頭像是突然落入了無邊深淵。
周圍的光線迅速黯淡,而後又很快明亮起來。
一輪明月突兀的出現在天空正中,卻又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月光比往常明亮的多,天穹被渲染的一片淡藍。
或許是因爲這裡離月亮很近的關係。
衆人擡頭,甚至都能看清月球表面的環形山。
“真美啊。”流水不禁讚歎。
羽南搖了搖頭,心說這玩意啥好看的。
他回過頭,接着說道:“老頭不見了。”
就在幾人擡頭看天一愣神的功夫,原本躺在地上的老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山道:“你們聽。”
聽原本那些暴民的吵鬧聲,也跟着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蟲鳴鳥叫,萬物俱寂,
月色下的山村,在此刻靜的詭異。
“我怎麼突然這麼冷。”紫玲瓏搓了搓皮膚不自然道。
“有點不對勁,這纔剛剛下午六點。”高山表情凝重道。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這片寂靜的區域裡顯得異常刺耳。
羽南轉頭,看到一旁那些破舊的茅屋不知何時門被打開了,裡面漆黑一片,影影綽綽,似乎有生物在移動。
紫玲瓏不由道:“這場面我有點瘮的慌,我們先回那家店吧。”
“嗯。”高山點了點頭。
衆人剛一邁步,好像觸發了什麼機關,尖銳的咆哮響起,一隻衣衫襤褸的人形怪物瘋狂的從一旁屋子裡衝了出來!
光彈,-276!
羽南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發光彈射了出去。
沒看到怪物的血條,但是光彈剛一臨身,怪物就直接被打散成了一團黑煙。
“提示:擊殺獎勵經驗+116。”
“那是什麼玩意!”羽南驚魂未定,這詭異的場景裡任誰被突然來這麼一下都會被嚇得不輕。
紫玲瓏取出戰戟,沉聲道:“還有很多!”
不止那一隻怪物,或者那只是一個信號,現在,包圍着衆人的幾十間茅屋裡都開始涌出這種怪物!
不單單是十隻,幾十只,甚至上百隻!
就好像無窮無盡一樣,被打散的他們化成黑煙,卻又很快的在屋子裡重組,接着悍不畏死的繼續衝出!
怪物很脆弱,只需要隨便一次攻擊就能把他們打散,高山一道火海下去,能直接燒死一大片。
但是架不住他們怪多勢衆,前赴後繼。
衆人一時間竟然被堵在了村中央,絲毫動彈不得。
僅僅過了幾分鐘,羽南便嚴肅道:“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他們的實力正在變強,我一個技能已經殺不掉了!”
衆人一言不發,攻擊的更加賣力。
天空明月悄然間染上一縷血色,
愈發濃郁。
紫玲瓏掄圓了戰戟,割草般的一擊直接砍散五道怪物的身影。
藉着短暫的空擋,她身體微曲蓄力,雙手牢牢攥緊武器,體外浮現有一道道白色的氣流涌動。
她喊道:“跟緊我!”
接着“唰”的一聲!她整個人直接變成一道白光,猛地衝刺出去!
衝刺過程中,紫玲瓏以極快的速度連揮四次武器,最後一擊依靠身體的衝勢,紫玲瓏硬生生在怪物羣中來了個360度轉體斬擊!
氣浪撞飛一羣瘋狂的怪物,他們在空中還沒落地就變成了一團團黑煙,密集的怪物潮頓時被清出一大片真空地帶!
如果羽南此時看得見,他一定會驚愕的大喊,“臥槽,開無雙了!”
紫玲瓏原以爲這樣的一個好機會,衆人總也能向前挪一段距離。
沒想到回頭一看,衆人在原地壓根沒動。
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她攻擊所造成的空白區域,只瞬間就被怪物填的滿滿當當。
紫玲瓏喪氣的一垂頭,她明白衆人沒有她這樣一身血量是不敢硬頂着怪物衝的,只好揮舞着武器又慢慢殺了回去。
天空開始變了顏色,
淡藍色的天空開始變紅,銀白色的月亮已經被籠罩一層濛濛的血光。
然後,周圍的怪物羣中出現一種怪異的聲音,就像嬰兒的啼哭。
聲音初時很弱,但漸漸的,開始刺痛衆人的耳膜。
高山咬牙忍受,又很不解道:“真是奇了怪了,這怪物既不是分身也不是幻術,這麼一會兒經驗就已經漲了四萬多,難道是什麼刷怪的bug?”
他很快醒悟,“不對,怪物的實力在慢慢變強,我們得趕緊殺出去!”
火海,
焚燒的烈焰覆蓋一大片區域,瞬間便把區域中的怪物焚化成黑煙。
外面的怪物猶如飛蛾撲火般,即使明知道是死亡也在瘋狂的涌入那片火海。
但好歹給了他喘息的時間。
高山指揮道:“玲瓏,去前面開路,我們得儘快抵達那間屋子。”
他轉過頭,卻發現逐漸刺耳的噪音已經讓衆人聽不見他的指揮了。
紫玲瓏緊咬牙關,一手捂着頭,攻擊的動作慢慢變得僵硬,連身前的怪物都擺脫不了,又怎麼去幫衆人開路。
眼見其他人也是如此,一種名爲無力的情緒在高山心中漸漸滋生。
月亮徹底被染紅。
天空再看不到一絲其他的顏色。
血光下,這些怪物得到了史詩般的加強。
九水子書感覺自己的匕首一開始時還能砍瓜切菜般的解決掉這些怪物,現在卻猶如釘在一塊鐵板上。
怪物還是沒有顯示血量,但已經能抗住她兩次攻擊纔會消散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奮戰的衆人,目光尤其在紫玲瓏的身上停留片刻。
九水子書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在與怪物纏鬥,直奔向記憶中那間小屋的方向。
嬰兒的哭泣還在繼續,
月亮彷彿在墜落,離地表越來越近了。
一道身影也隨之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婚紗的女子,她站在月亮的正中央,腹部有一道可怕的傷口還在滴血,染紅了大片婚紗。
女子同樣在哭泣,她的頭髮已經被血光染成鮮紅色。
流水看着她,心底莫名的涌現一股悲傷的情緒。
流水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可是同爲女人,那股悲傷卻好像感同身受。
她語氣中不禁帶上一縷哭腔,說道:“老公,她好像很可憐,我們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