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見到他們來了,最外圍的人趕緊讓開了路,而前邊雖然還有些人不明所以,但是被後邊的人一指點,他們還是馬上明白過來了,趕緊把路給讓了開來。
而梓府裡邊的人也在同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所有人都往梓衣的方向看了過來,梓衣和星辰等人盯着巨大的壓力,面不改色地往前邊走去。
今日的事情,他們已經大概都瞭解了,現在見着梓府的陣勢,所有人都黑了臉。如果這件事情和星辰等人無關的話,或許星辰還不會如此氣惱,可是怪就怪在梓府這些人要討伐的竟然就是他們這幫人,而且還有他最看好的梓衣。
這讓星辰怎麼能夠忍受?
所以,作爲青石鎮上最和氣的縣太爺,今日,星辰也表現出了他與衆不同的一面來。
他冷着一張臉,緊緊地握着梓衣的手緩緩地往梓府的那羣人走去,在走動的過程中,星辰的眼眸是黝黑的,嘴巴是緊抿的,就是平日裡那最和氣的一張臉,此時也繃得緊緊的,彷彿誰欠了他幾十兩銀子似的,渾身散發着一股寒氣。
而梓衣站在他的身邊,此時也差不多,雖然她一直都未動聲色,一直都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地很好,但是見着這麼多人竟然就站在自己家門口,跑來欺負她的孃親,她又怎麼還能夠忍受地住?
所以,梓衣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幫人,然後跟着星辰叔叔的步伐,緩緩往那邊走去,邊走,梓衣的心中便在打着邪惡的主意。
梓文鶴和雅兒不是要讓她將前段日子的事情查明真相嗎?既然這梓府裡邊的人如此喜歡在衆人面前丟大臉,那麼今日,她就幫他們一把好了,她倒要看看他們梓府到底有多少臉面可以丟,他們梓府到底還可以將無恥、卑鄙做到何種地步!
如此,梓衣的心情反而高興了起來。
所以她不急不忙,也不似星辰那麼氣惱,那麼焦躁,反而十分平和地走到了梓府衆人的面前。挑了挑眉,然後看着他們,似笑非笑地說道:
“喲,這不是梓府的衆人嗎?
怎麼?
今日有空到這邊來參觀參觀了?不過啊!不知道你們家長輩有沒有教導你們?出來逛逛是沒有事,可是跑到別人家門口大吵大鬧那就不對了。
教導我們的先生曾經說過,一個人沒有學問不可恥,可是如果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的話,那可就真的連禽獸都不如了。
哎……真不知,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有這麼多人不識趣,偏偏要在這裡耍猴戲給衆人看呢?難道今天是個什麼大的節慶日,要拜託梓府裡的衆位,傾囊相助,到這裡來給大家樂呵樂呵嗎?”
梓衣挑眉問着,語氣中夾雜着幾分天真,幾分狡黠,幾分殘忍,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就這樣看着衆人。而旁邊的人聽着梓衣的話,都不由得捂嘴開始嬉笑。
梓府衆人則被梓衣的這番話給氣得臉色發青,當然鎮定的也有,只不過卻只有少數那麼幾個。老夫人、三娘以及四娘是這羣人中的領頭人,老夫人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是還算是比較沉得住氣,而三娘,本就知道梓衣的厲害,所以現在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算太過於意外。
只有四娘,雖然上一次在梓衣這裡吃了虧,可是這一次還學不到乖,一聽到梓衣這麼說,頓時氣得吹鼻子瞪眼睛了,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梓衣,做茶壺狀,聲音尖銳地吼着:“你個小兔崽子,你說誰呢?誰表演猴戲了?誰畜生不如了?”
四娘憤怒地罵着。
梓衣卻氣定神閒地撇了她一眼,也不管她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反而用手掏了掏耳朵,裝作不屑地說着,“剛纔誰應了我的話就是誰唄。
哎!我說大嬸,你好歹也要有點風度好不好?這可是別人家門口呢,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你這樣又撩衣服又跳腳的恐怕不是很合適吧?雖說你已經嫁人了,可是嫁人了也要顧着你夫家的聲譽啊!怎麼能夠讓你在大街上就這樣敗壞了呢?
大嬸,我勸你還是好好回去整理整理你的妝容之後再出來吧!省得既嚇着了別人,又毀了自己與夫君家的聲譽,你說多划不來?”
梓衣裝作好心地說着,說完了,還看了看周圍的人幾眼,意思在問着衆人是不是這個理。
而那些人也十分識趣,見到梓衣朝着他們看了過來了,都轟然大笑起來,其中還有人在大聲叫好,數斧頭等人叫喊地最爲熱烈,而星辰本來還一肚子的氣,現在聽到梓衣這麼說,嘴邊也不由得泄露出了一絲笑容出來。
四娘被她說的臉色更黑了,老夫人和三孃的臉上也明顯無光。
四娘捋了捋衣袖,恨不得將梓衣捉住暴打一頓,可是她剛有什麼動作,就被老夫人給喊住了,“老四媳婦,你給我住手!”老夫人這麼喊着,四娘一愣,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三娘,臉上一片委屈。
而三娘卻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是怕四娘沉不住氣,被梓衣就這麼給忽悠過去了,所以現在見到她真的想捋起衣袖去打人,她就更加急了。梓衣這個小丫頭剛纔不是才說她不守婦道嗎?要是現在她真的捋起衣袖去打人了,那不是正好應了梓衣剛纔說過的那句話嗎?
所以三娘他們現在即使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得不喊住了她,免得讓梓衣的陰謀得逞。
可是三娘知道這些,四娘她不知道啊!所以見着老夫人和三娘都是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她,四娘頓時不幹了。她蹬蹬蹬地走到了老夫人和三娘面前,一臉不情願地看着他們,“你們是怎麼回事?這小賤、人這麼罵你們,你們還這麼沉得住氣,合着你們就是欺負我這個好欺負的人是吧?
那好啊,你們現在也上去和她說兩聲看看啊,我倒要看看你們可以說得出個什麼三二五出來!”
四娘賭氣地說着,三娘和老夫人看着她這個模樣,都不由得有些無奈,不過現在也不是他們內部鬧矛盾的時候,所以雖然有四娘這個“純真”的孩子起了頭,受了委屈,他們現在仍舊什麼都不能說。
這麼想着,三娘便挽着老夫人的手臂走上了前來。
她一臉微笑地看着梓衣,又看了看卡在門口的清雅,十分乾脆地說道:“果然是一張好嘴,生得伶牙俐齒,真不愧別人說這梓文空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只是……據我說知,這女孩兒啊,還是賢良淑德的好,要是太橫,太霸道了,到最後要是沒有人敢娶你上門了,到時候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了,就更別說找個好的婆家了。
你說……這是也不是?
還有啊!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像是一個晚輩應該說的話嗎?
我們是你的什麼人?雖不說你們在梓府的時候,我們多有照顧,就是你們搬出來了,難道我們還曾虧待過你們一分一毫?我們今日不過是有些事情想過來問問清楚,你們怎生就如此不歡迎了呢?難道你們真的做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怕我們這些人說?
只是也不應該啊!清雅姐姐不是經常說她這人最爲剛正,最爲貞潔嗎?
今日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呢?哎,我說梓衣,難道你孃親平日裡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你不僅不尊稱我們一聲長輩,就是這往日的情分,你們也要斷的乾乾淨淨嗎?
這事情啊,要是擱在你爹爹還在世的時候,他真的會爲了你這樣的女兒而高興嗎?你確定他不會恨不得一手掐死你嗎?”
三娘如此說着,臉上笑靨如花。
梓衣聽了,剛想說話,卻聽到人羣外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聲音,“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啊!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還真不錯!”來人如此說着,梓衣等人都被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和三娘耍嘴皮子威風,整個人都往那出聲的方向看了過去。
卻只見清澄帶着他的妻子以及一個半大的男孩兒,還有一輛馬車趕了過來。他們此時正從馬車上下來,往梓衣、清雅等人的方向走去。
而梓衣等人見到舅舅、舅媽以及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表哥,當然高興了,他們微笑地看着他們,也不理會梓府衆人,反而臉上都泛上了一抹欣喜。
前幾日就聽說他們要來,這幾日左盼右盼,總算是把他們給盼來了。雖然此時不是個什麼好的時機,但是他們能夠平安到達,那就是喜事一件,所以梓衣也顧不上什麼三娘、四娘、老夫人的了,直接將自己的手從星辰的手中抽了出來,便往清澄舅舅的方向跑去。
而清澄此時見到姐姐、外甥女當然非常高興了,但是他更加在乎的是三娘那段誹謗他姐姐的話。所以,他暫時也顧不上和外甥女、姐姐敘舊,反而陰沉着一張臉,往三孃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