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隻說了這一句話卻讓藍震撼地後退了好幾步,直到碰到牆壁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老……老大,你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聽到藍這麼問,老大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悲涼。“藍,你知道嗎,你和雪的戀情已經曝光了,組織上決定你們兩人中間只能留下一個人,而組織的最後決定是給你們兩人一人一個考驗,誰過了考驗,便留下誰,而最後是你通過了考驗。”
老大這麼說着,神情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悲傷,他只是靜靜地看着米雪蒼白的臉,淚在眼眶中打轉。
而藍則是被老大的話震撼地滑落在了地上,他死命地箍緊了自己的雙手,雖然心中已經預料到了那個考驗會是什麼,但他還是固執地問了出來,“什……什麼考驗?”
老大聽到他這麼問,輕撫米雪的手陡然頓了下來,幾秒之後,才又將手伸了上去,只是語氣卻突然平靜了下來,只是卻帶着一股濃濃的滄桑,“在你執行任務的前一週,組織上找到了米雪,當時他們只提出了一個要求,讓米雪將你殺死,否則,她便只有一死。
可是米雪拒絕了,她拒絕了生的希望。只是因爲她下不了手,她不忍心傷害你,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
而組織在得到她的答案之後,便放她回去了,也沒有爲難她,但是他們卻找到了你,向你提出了這個條件,而你卻答應了。
你知不知道是你害死了米雪?害死了你最心愛的女人,同時也害死了我最喜歡的師妹?如果……如果你不是我的師弟,我想,終有一天,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老大這麼說着,藍卻陡然噴出一口血出來,現在他才知道米雪是有多麼多麼地愛着他,哪怕就是讓她死,她也不願意放棄他。
可是……可是他對她做了些什麼?他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他竟然親手毀掉了米雪對他的信任,對他的愛。他……他不是人,他不是個男人!
藍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頭髮,用頭撞着牆壁,而米雪站在空中,看着這一幕,心疼得無法呼吸。
她終於記了起來,終於記起了老大說的那一幕。
那天,天空下着小雨,可是組織上的領導卻找到了她,他們問着她,“米雪,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殺了藍,還是讓藍殺了你?”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的回答是,“可不可以讓我們兩人都活下來?”只是那人拒絕了,於是她開口說道:“那麼就讓藍殺了我吧!”
她記得當時,那人看着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悲傷,她不知道那抹悲傷到底代表着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後悔。
只是她卻沒有料到那一刻竟然來得如此快,如此快。在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曾經的那個誓言竟然就在那一刻實現了。藍終於殺了她,挽救了他自己的性命,同時也決斷了他們之間任何的可能。
“只是藍,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痛苦?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折磨你自己?
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不後悔,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後悔?”米雪在心中這麼說着,可是藍卻聽不到她說的話,悲痛在心中瀰漫。
她終於知道她只不過是個脆弱的女人,她其實一點都不堅強卻永遠在假裝着堅強,“只是藍,爲什麼,見到現在這樣的你,我還是會心痛,還是不能原諒我自己?藍,永別了,這一次,我真的已經選擇了從你的生命中退出,如此……也許對於你,對於我來說,都將是最好的結局。”
米雪這麼說着,終於轉身,離開了那個讓她眷念,讓她心傷的世界。
而神靈的聲音再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如此,你的執念是否已經放下?”
米雪只是暗暗地點了點頭,神靈說了一聲好,手一揮之後,米雪再次回到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只是這一次沒有了梓衣,沒有了米雪,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世界。
突然,米雪在那個世界中昏睡了過去,而神靈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看着她眼角殘留的淚,終究嘆息了一聲,“你且好好睡吧,醒來之後,你便是梓家的梓衣,不再是米雪,只希望這一世,你能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去吧!”
神靈這麼說着,米雪的身影突然便穿越了億萬年的時光,落到了梓衣的身上。
而她在現代的大部分記憶已經被塵封,但是她一身的本領卻依舊在,只是卻忘了藍,那個讓她傷痛,讓她眷戀的身影……
而神靈在高空中看着這一幕,終於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聲嘆息……
梓府內,清雅和盧琳琳以及清澄卻十分驚喜地看着昏睡中的梓衣,剛纔大夫已經來過了,他說梓衣今晚便會醒來,這不由得讓他們幾人喜極而泣。
清雅更是緊緊地抱着梓衣,心開始漸漸再次有了生機,而其他幾人見着這樣的清雅,終於放下了心來。這些日子清雅心中的苦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雖然知道卻無能爲力。如今梓衣能夠醒來,那麼對於他們來說,便是最好最好的消息了。
如此,三人便決定在梓衣的牀邊坐上一夜,雖然清雅勸說過讓他們回去休息,這裡有她就好,可是其他幾人都不依,硬是要在這裡陪着她,陪着梓衣。
清雅最終也拗不過他們,只好讓他們留下了,只是自己卻死死地盯着牀上的梓衣,心中暗暗企盼,讓梓衣快點醒來。
梓衣在昏睡了無數個不明的光陰之後,終於在沉睡中醒來,只是如今她已經離開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其實要說陌生也不盡然,她曾經見過梓衣的夢,見過梓衣的一生,她當然也就認識這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眼角還掛着一滴淚珠的女人,是梓衣最最親愛的孃親,那個伏在牀邊,手還緊緊握着她的小手的女人,是梓衣十分喜愛的舅媽,而那個坐在桌子旁邊,睡得不慎安穩的男人是一直很疼很疼梓衣的舅舅。
最後那個縮在一旁,手中還拿着一個杯子的小丫頭是從小和梓衣玩得最開心的丫鬟,墨竹。
這裡邊一切的一切都滿懷着梓衣濃濃的眷念,只是如今梓衣已經不在了,而她卻進入了她的身體,從此以後便要承擔起梓衣的責任,以及過好她的一生,只因這裡所有的人,都讓如此她心疼,也許她果真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