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府其實並不止老大到老五這五房,還有另外兩房住在別院。
要說這另外兩房,就要說起梓府曾經的一段恩怨。
原來老爺子並不止娶了一房的妻子,他總共娶過兩個妻子。一個爲他生下了兩個男孩,一個爲了生了五個孩子,三男兩女。
這原先的兩個男孩便是這別院中的老大和老二,爲了和本院中的老大和老二區分開來,我們便將這兩人叫做大房老大以及大房老二。
這大房老大與大房老二和本院中的五房都不太合得來,原因無他,自己的親孃已經死了,而這邊的後母則與他們不親,雖平日裡沒有做出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但是這中間到底隔了一些什麼,故而這本院和別院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往來。
但是今天卻是個例外。
本院裡邊竟然鬧出了這麼一番鬧劇,這不由得讓別院中的兩兄弟都頗爲新奇。
要知道這老爺子疼愛本院中的老二那可是出了名的,可是如今竟然捨得將他給趕出府,這怎麼說都得讓他們好好瞧瞧不是?
所以,大房中的老大帶着自己的妻子一起往那破院落中走去,同去的還有他們的一個孩子,梓生。
這個梓生是大房老大三個孩子中最大的一個,還有兩個分別叫做梓辰以及梓建,只不過這兩人今日出去玩了,所以纔沒有跟隨爹孃到這邊來“看熱鬧”。
而梓生心中卻十分歡喜。
他老早就看那個傻子不順眼了,可曾經他們住在本院,他不敢太過於欺負她,所以只能忍着。可是如今見他們一家竟然被趕出了本院,那麼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畢竟他們只要沒了梓家的後臺,那麼那個傻丫頭對於他梓生來說,便什麼都算不上,到時候還不得任由他拿捏?所以,梓生一想到這裡便笑了出來。
而梓生的爹孃,梓文成與路娘此時也都是滿臉的笑意。誰叫他們早就恨透了本院的那幫傢伙,如今見到他們好不容易真的落魄到了如此境地,他們心中又怎麼不會激動?怎麼不會高興?
所以這麼一來,大房中的老大這一家人便都開心了起來。
而此時,梓文空仍舊在院中除着雜草,梓衣則不知跑到哪裡去玩去了,整個院子都沒見到她的身影。等到梓文成一家來到的時候,梓文空正滿臉是泥地蹲在那裡,瞅着那些雜草發愁,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而梓文成見到這樣的場景,明顯地愣了一下,顯然他還有點不太適應這個模樣的梓文空。落魄而又淒涼。
路孃的臉上卻不由得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喲,這不是梓家兄弟嗎?怎麼今日不喊些下人過來整理整理院落,反而要一個人在這裡辛苦呢?哎,真是作孽呀,你們說這梓府怎麼就忍得下心,讓梓家兄弟這麼勞累呢?快,你還是快到這院中坐一會兒吧,免得累着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你梓文空可是個金貴的身子。”
路娘這麼說着,嘴角是滿滿的嘲諷,而梓文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梓文成,“你有什麼事?”
梓文成顯然很不滿意梓文空如今的淡然,所以他狠狠地用腳碾了腳邊的一根雜草,吐了一口唾沫之後,才擡頭笑着說道:“也沒什麼事,只不過聽聞本院中出了一件大事,還和文空兄弟有關,所以我們便過來看看,也看看文空兄弟是否有什麼需要?
你也知道,我們平日裡雖然相交不多,但是這兄弟之間卻做不到如你們那般絕情,故而我們一聽到文空兄弟竟然連自己妻子的玉鐲子都摔碎了的時候,便再也坐不住了,想過來看看,問問文空兄弟,我們能否幫得上什麼忙?
當然了,我們也知道文空兄弟一向眼光都很高,這一般的事物文空兄弟是不願意做的,所以我們特意問了問家中的管家,問問他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文空兄弟做。
結果還真讓我們問到了一個好差事。
你也知道我們家裡那邊最煩的一件事情就是積水,這四周都是平地,連一條小河或者一個池子都沒有,故而我們那邊的糞水啊、餿水什麼的,便只能由人挑了出去,倒在別的地方。這也就成了我們家裡一筆很大的開銷。
不過好在我們家中還算是比較富裕,還負擔地起。可是卻沒有想到,這擔糞的人家中卻出了事,這幾天不能到我們家來做事,故而我們便只能另外找人了。
本來我們是連人都找好了的,但是一聽到文空兄弟的遭遇,想到文空兄弟此時怕是連一文錢都是個難事兒,所以,我們便又將那人給辭退了,就想過來問問文空兄弟是否願意到我們家那邊去做上幾日啊?
當然了,如果文空兄弟願意的話,這價錢嗎好說,肯定是要比別人多那麼一點的,畢竟到底是曾經的兄弟一場嗎,你說是不是?”
梓文成這麼說着,神色間越發地得意,等到他說完的時候,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而梓文空聽到他這麼一番說辭,早就氣得臉色發青,他猛地站了起來,可是卻因爲開始在地上蹲了太久,身子反而有點搖晃。
而梓文成一家見到他這番狼狽的模樣又都笑了起來,路娘更是笑得前仰後俯,彷彿看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這便讓梓文空心中的怒火燃燒地更旺。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梓文空大聲吼着,可是梓文成的臉色卻絲毫都沒有變,反而誇張地看着梓文空,“喲,文空兄弟這是生什麼氣呢?我們來可都是一番好意,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現在反而還要將我們給趕出去呢?要知道這事情一說出去,文空兄弟這曾經的名聲可就全完了。”
梓文成這麼說着,路娘也在一邊附和。
“就是就是,文空兄弟平日裡可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之人,曾經還惹得那個叫什麼文什麼的姑娘爲了你可是要死要活的啊!怎麼如今反而成了這番模樣了呢?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可是文空兄弟你又有什麼好氣的?我們家那個差事平日裡要搶的人可是很多的呢,怎麼?文空兄弟難道還不滿意嗎?哎呀,真可憐我們這一番好意,卻遇到了白眼狼了……”
路娘這麼說着,臉上還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梓文空見了,眼睛都在冒火,“你!你們!”他憤恨地說着,恨不得狠狠地上前去,將這對狗男女給狠揍一頓。可是如今他渾身上下沒什麼力氣都沒有,就是要打也打不過,反而更加氣着了自己。
而梓文成和路娘見着梓文空這番模樣,笑得更加大聲了起來。剛想再說些什麼,清雅卻在此時,走了過來。
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清雅剛一見到院中的情形,便明白了前因後果,所以她二話不說,撈起放在屋後邊的那根黑漆漆的木棍就奔了出來,朝着梓文成夫婦兩身上招呼了去,“你們這些混蛋給我滾!”
清雅這麼吼着,梓文成和路娘都被她給嚇了一跳。
而路娘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清雅如今實在是有點瘋狂,所以梓文成趕緊拉了自己的妻子一把,將她護在身後,纔去奪清雅手中的棍子。
可是現在清雅已經發了狂,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被他奪了棍子,故而梓文成的身上也不由得捱了好幾下,打得梓文成的臉色都變了。
路娘心疼自己的夫君,破口大罵,可是清雅卻什麼都顧不得只想狠狠的將他們給趕出自己的家。而此時梓文空也反應了過來。
雖然他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但是他怎麼會看着自己的妻子受到別人的欺侮?所以他也拿起了旁邊的“東西”開始往那兩人的身上招呼去。
這一打倒真的讓梓文空心中的氣順了不少,而見到梓文成以及路娘兩人狼狽的樣子的時候,他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微笑,“梓文成、路娘,你們以後要是膽敢再到這裡來撒野,我梓文空保證定要讓你們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
梓文空這麼吼完,梓文成和路娘這才變了臉色,他們兩人手中什麼東西都沒有,而清雅和梓文空卻像是發了瘋一般讓他們兩人也不由得心中惴惴。
剛想從院門口逃出去,可是一聲尖叫卻止住了他們所有人的動作。
“梓衣!”清雅的心突然一慌,扔下了手中的棍棒就往發出聲音的方向跑去。
而梓文空此時的心也是猛地一揪,他也顧不上梓文成他們夫婦了,跟在自己妻子的後邊就着急地跑了過去。
而梓文成他們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兒子梓生並沒有跟在他們的身邊,對視了一眼之後,路娘有點猶豫地說道:“不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梓文成心中也沒有底,看了看妻子焦急的面孔,梓文成最終狠狠地搓了搓手,對着妻子說道:“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如此,原先還在吵鬧不休的四人便幾乎同時到達了那發出尖叫聲的地方。
可是到了地方的時候,幾人都忍不住呆了。
梓衣此時正浮在屋後邊的那個廢棄的池子裡,臉色發青,雙眼緊閉,不知到到底怎麼了,而梓生卻傻傻地站在一邊,手中還維持着那個推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