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衣的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那個發問的人也被她給說的低下了頭,他仔細回想起了梓衣說過的一番話,頓時明白梓衣說的都沒有錯,爲此,他只得沉默了下來,繼續聽着梓衣分析。
而梓衣在說過那一番話之後,直接轉頭面向了小三兒,“你知道你的爹爹到底是怎麼死的嗎?”梓衣問着,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小三兒被她的眼神給鎮住了,不由得搖了搖頭,梓衣卻指着那具快要散架的骷髏說道:“我現在就告訴你。”
梓衣帶着小三兒走到了骷髏的面前,小三兒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那個骨架是自己的爹爹的,便不由得邁開了腳步,等到兩人走到骷髏面前的時候,小三兒的眼睛已經有了發紅,梓衣卻堅定地拉住了他,指着骨架上淡淡的紫色,問着他,“你知道爲什麼你爹爹的骨架上邊會有這些顏色嗎?”
小三兒老實地搖了搖頭,梓衣卻說道:“那是因爲你的爹爹在遭受別人的追殺的時候已經中了毒。”“這怎麼可能?”小三兒的眼中充滿了震驚。梓衣卻笑着說道:“怎麼不可能?你一直以爲你的爹爹還活在人世,卻不知道其實你的爹爹早就死了,被巧玲害死了。”
“可是……”小三兒還是有些不信,梓衣也不勉強他,只是繼續說道:“害死你爹爹是他體內的劇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還有一旁的仵作都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梓衣朝着仵作看了一眼,仵作也走了過來,對小三兒認真地說道:“梓衣姑娘說的不錯,害死這位大夫的確實是他體內所中的毒藥造成的。”
“可是不是還有刀傷嗎?我……我記得當時爹爹不是身中數刀嗎?”小三兒喊了出來,梓衣的臉色卻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她站了起來,朝着小三兒走了過去,直到走到離他只有幾釐米的距離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嚴厲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你的爹爹身中數刀?難道你當時就在場不成?還是說這場謀殺本來就是你和巧玲演的戲?爲只爲了讓巧玲洗脫殺人的罪名?”
聽到梓衣的質問,小三兒的臉當場就白了,他看着梓衣說不出話來,而梓衣卻一直狠狠地盯着他,不容許他有任何的逃避,小三兒被梓衣逼得狠了,想要一把推開她,可是梓衣卻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阻止了小三兒的動作,並把他牢牢制服在了地上,“說!當時你是不是在場?”
梓衣的聲音陡然增大,小三兒被她這麼一嚇,眼眶都紅了,“你先放……放開我。”梓衣卻沒有鬆手,只是示意旁邊的官差將他架了起來,自己則繼續逼問道:“你給我說清楚,你當時是不是在場?”
被梓衣這麼問着,同時還有一些官差在旁邊壓制着,小三兒也終於忍不住了,他大聲地吼了一句,“是,我是在場,可是……可是我並沒有想要害死我的父親。”
聽到小三兒這麼說,梓衣鬆了一口氣,而其他人看着小三兒的眼中卻帶着強烈的譴責,“你這娃怎麼這麼沒良心呢?你父親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卻聯合一個女人去害死他,你……現在的娃真是不得了了哦!”一個老太婆這麼感嘆着,旁邊也有人附和到:“是啊,是啊,看着人長得還人模人樣的,怎麼心就這麼歹毒,謀害自己的父親呢?哎!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
議論聲一潮接一潮,梓衣聽了也不在意,只是緊緊地看着小三兒,小三兒聽到周圍的議論,憋紅了臉,“我沒有!我沒有!”他大聲地說着,可是卻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梓衣見着這一幕不由得搖頭,面前這個人在他父親死時還只不過是個孩子,如今讓他再明白當時的真相,確實有些殘忍了。
不過這就是他做錯事的代價,如果當初他不幫着巧玲設計陷害巧玲的公公婆婆,他又怎麼會失了父親,並且還遭來了今日之禍?所以啊,這人做事就得憑良心,要是一步踏錯了,這往後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梓衣靜靜地旁觀了一會兒,等到人羣終於安靜下來之後,她纔開口說道:“其實,我相信小三兒沒有想要害他父親的意思,他只不過是被巧玲巧言巧語迷住了。”
梓衣這麼說着,其他人卻不幹了,“明明是他親眼看見他父親被人殺死的,怎麼就扯到巧玲的身上去了?關那個女人什麼事?”
聽到大家這麼問,梓衣卻笑了起來,“你們以爲他是爲什麼要去謀害他的父親?小三兒只不過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住了,雖然我不是很清楚當時他們兩說了什麼,但大概意思抵不過是讓小三兒找一幫人過去裝作要謀害他的父親,但是卻不讓那些人傷害到他父親的要害,只要看上去十分慘烈就行了。這樣他的父親就可以僞裝被人殺死,巧玲就可以把這個殺人的罪名嫁禍到她公公婆婆的身上去了。小三兒,我說的可對?”
梓衣說完,問着小三兒,小三兒的臉色已經頹然了,他看了梓衣一眼,終於點了點頭,梓衣見了,不由的再次一笑,繼續說道:“可是令小三兒沒有想到的是,巧玲早就存了害死大夫的心思,因爲巧玲知道大夫知道她太多的秘密,所以大夫不得不死,不然巧玲是不會放心的。
所以巧玲一手策劃了這一切,她先是說服了大夫和他的兒子陪着她演一出詐死的戲,同時在一邊早就準備好了毒藥,在大夫出走的那一天,便下入了他的飲食中,等到有人裝作去殺他的時候,那個毒藥就會發作,而大夫也會真的倒下,從此再也起不來了。”梓衣說着,再次看向了小三兒。
小三兒卻震驚地看着她,“你……你說什麼?”小三兒激動地問着,梓衣卻冷靜地看着他,然後輕聲說道:“我說,是你和巧玲聯手害死了你的父親,你以爲巧玲是爲了你的父親好,卻不知道在她在讓你們演戲的時候,已經存了害死你們的心思。”
“不……不可能。”小三兒的嘴中嘟囔着,可是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就是幾個官差也沒抓得住,而梓衣看着他這個模樣,沒有說話。
可就在這時,星辰卻走了下來,他指了指軟倒在地上的小三兒,再看了看那具骷髏,輕聲問道:“那爲何巧玲殺死了他的父親,卻惟獨放過了這個小孩兒呢?”
聽到星辰的詢問,梓衣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您還不明白嗎?巧玲就是怕有一天她所做的事情會東窗事發,所以她需要一個證人,一個能夠證明那個大夫不是她殺死的,而是她的公公婆婆所爲的證人。所以小三兒才能活到今日。”
梓衣這麼說着,星辰卻仍舊有一些疑問,“那她難道就不怕小三兒將這一切都說出來嗎?”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梓衣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意,“巧玲從來就沒有將小三兒父親死的真相告訴過小三兒,小三兒又怎麼會知道?而且他一直認爲是死者的爹孃害死了他的父親,他又怎麼會怪巧玲?
他只會一心想讓那對老夫婦去死,爲他的爹爹報仇,又怎麼會想到這裡邊還有什麼陰謀呢?”
梓衣這麼說着,小三兒的眼中已經冒出了一串串的淚水,他擡頭看着梓衣,眼中的傷痛與悔恨幾乎將他整個人吞沒。梓衣見了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難過,在這次事件中,不管大夫是爲了什麼事情幫了巧玲一把,總之受傷害最深的卻是小三兒這個孩子。
他當時還什麼都不知道,卻已經過早地失去了父親,並且還被殺父仇人矇蔽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還要因爲連坐受到牽連,從這個方面來說,小三兒應該是最委屈的。但是奈何,犯了罪了就是犯了罪了,不管他是因爲什麼緣由,梓衣都沒有理由原諒他。所以梓衣只能對着他微微閉上了眼睛。
而星辰見着這一幕,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
他喊人將巧玲喚到了大堂中,巧玲此時還不明白小三兒已經將她的罪名全部都說出來了,臉上仍舊帶着一份委屈。
其他人見了她這個樣子,眼中都不由得露出了幾絲憤怒,“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害了別人的父親,害死了自己的夫君,現在連你的公公婆婆都要害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只能被燒死!”“對!被燒死!”
許多人大聲地喝罵着,巧玲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慌張,她焦急地朝着小三兒看了過去,小三兒卻避開了她的眼睛,只是悔恨地哭着,巧玲卻突然抓狂地奔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小三兒的頭髮,就要打罵。
“你個作死的,你是不是把什麼事情都講了!”巧玲喝罵着,小三兒卻哆嗦着避開了她落下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