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在京師皇城那巍峨的城牆之外,一座府邸內,羣英薈萃,賢能之士紛紛到來。府邸的庭院中,松柏蒼翠,奇石嶙峋,彷彿每一處景緻都透露着不凡的氣息。倘若朝中有人目睹此景,定能認出每一位的身份,只因他們皆是朝廷中的重臣,每一個動作、每一次交談都可能影響整個國家的命運。

前工部尚書解浩傑,身着深藍色錦袍,上面繡着繁複的雲水圖案,他面容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屈的光芒。吏部左侍郎沈維炳,字海柯,一襲青衫,風度翩翩,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書卷氣,彷彿隨時都能吟出幾句驚世駭俗的詩句。禮部右侍郎楊汝成,身着華貴的紫袍,面容和煦,舉止間透着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以及戶部督餉左侍郎黨崇雅,字於姜,他身材魁梧,面如冠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英氣勃勃的氣息。

這些朝廷重臣此刻都聚集在此,他們的身份各異,背後的勢力也錯綜複雜。解浩傑屬於齊黨,黨崇雅則是晉黨的一員,沈維炳隸屬東林黨,而楊汝成則是宣黨的一份子。儘管他們平時在朝中各自爲政,但此刻卻都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聚在一起。

解浩傑首先開口,他緩緩說道:“海柯啊,內閣首輔湯興家被林小風所斬,新上任的首輔李邦華與我們並非同道中人。日後,我們應當如何應對?是戰是和?”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每一個字都蘊含着千鈞之力。

沈維炳面色微變,他輕聲提醒:“稚羽兄,即便這裡沒有外人,也應當稱呼皇上爲宜。”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憂慮,顯然對當前的局勢感到不安。沈維炳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林小風今天的舉動顯然是有備而來,誰又能保證在場之人中沒有他的耳目呢?錦衣衛、東廠雖然已不復當年的威風,但也不是輕易能夠對抗的。一旦被他們抓住把柄,縱有千金也難以贖回。

解浩傑淡然一笑,他輕蔑地說:“林小風這小子,有什麼可怕的?如果他只是囚禁了湯興家,我或許還會有些擔憂。但湯興家已經死了,我們平時與他並無書信往來,想要抓住我們的把柄,難如登天。”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與不屑,彷彿對林小風並不放在眼裡。

“至於李邦華……”解浩傑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閃爍着一絲冷冽的光芒,“各位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我已經脫離了朝籍,無官一身輕。”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淡然與超脫,彷彿已經對官場的一切都不再在乎。

想當年,解浩傑曾是兵部右侍郎,後來晉升爲工部尚書,但數月後又被貶回兵部,不久之後更是被奪官下獄。幸好衆人求情,才僅僅免去了他的官職。這段經歷讓他對官場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讓他更加珍惜現在的自由生活。

沈維炳環顧四周,他緩緩說道:“我們首先要確認的是,李邦華是否與皇上同心協力,否則他何以能夠驟然晉升爲內閣首輔?”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與探究,顯然對李邦華的背景和動機充滿了好奇。

“皇上今天先斬了湯興家,接着又以借貸的名義囚禁了兵部尚書張縉彥和成國公朱純臣。如果不是因爲朱純臣家境貧寒,說出了實情,恐怕他也難以倖免。”楊汝成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慨與不平,顯然對皇上的做法感到不滿。

“皇上的這些舉動,我認爲是一個信號。”沈維炳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凝重與深沉,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

“什麼信號?”衆人都疑惑地看着沈維炳,等待着他的解釋。

“他想要奪權!”沈維炳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決絕與堅定,彷彿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奪權?解浩傑沉吟不語,他的目光中閃爍着一絲思索與沉吟。楊汝成疑惑地問道:“陛下要奪什麼權?奪誰的權?”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解與困惑,顯然對皇上的意圖感到迷茫。

黨崇雅接過話茬,他說道:“現在六部尚書、內閣首輔、閣臣都是皇上的心腹。遠的不說,聖旨一下,誰敢不從?我們雖然身爲臣子,但手中的權柄已經失去了。”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與感慨,彷彿已經對當前的局勢感到無力迴天。

黨崇雅的話還沒說完,楊汝成就反駁道:“此言差矣!尚書行使尚書的職責,侍郎行使侍郎的職責。以戶部爲例,皇上命令督餉,尚書也命令督餉,我們又能怎麼辦呢?”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激動與不滿,顯然對黨崇雅的觀點並不認同。

“皇親國戚、朝廷勳貴、士紳商人、尋常百姓,我們能向誰徵稅呢?”黨崇雅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與苦澀,“皇親國戚勢力龐大,財富雄厚,我們不敢得罪;勳貴的關係錯綜複雜,也難以輕易觸碰;士紳商人是我們依賴的對象,不能向他們徵稅。只剩下無權無勢的百姓,衙役一到,他們就只能乖乖交出錢財。”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沉重與悲涼,彷彿已經看到了百姓們的苦難與無奈。

“錢財進入戶部,尚書不問來源,皇上也不知道出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最終還不是爲了我們升官晉爵。”楊汝成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慨與不平,顯然對當前的官場腐敗感到不滿。

“所以說,現在的官職是一回事,實際管理又是一回事。如果換了其他人,稅就收不上來,最終還是得依賴我們。”黨崇雅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與自嘲,彷彿已經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清晰的認識。

楊汝成聽完之後恍然大悟,他深深地感謝了黨崇雅。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敬佩與感激之情,彷彿對黨崇雅的見解深感佩服。

解浩傑皺着眉頭問道:“海柯的意思是說,林小風想要自上而下地更換所有的官員嗎?”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凝重與深沉,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重視。

沈維炳回答道:“稚羽兄所料不差,我認爲皇上的計劃是先更換尚書,然後是侍郎。假以時日,京師的百官都會被替換掉。”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憂慮與不安,顯然對皇上的計劃感到擔憂。

解浩傑搖了搖頭說:“不然,朝廷沒有那麼多人可以替換,而且還有不知道底細的擔憂。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換人就會導致朝局大亂。不等李自成或者駱文彬到來,城門就會自己打開了。於姜兄你認爲呢?”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冷靜與理智,顯然對當前的局勢有着清晰的認識。

黨崇雅的背後有陝西、山西的商賈支持,他們不僅與大明交易,也與李自成、建奴有往來。衆人都懷疑黨崇雅會先投降。黨崇雅聞言眯起眼睛看着衆人微笑着不說話,他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神秘與莫測,彷彿隱藏着無數的秘密與計謀。

解浩傑不悅地說:“我們同舟共濟,希望各位都能坦誠相告。”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滿與責備,顯然對黨崇雅的態度感到不滿。

黨崇雅思考片刻後說道:“各位過慮了,皇上此舉不過有兩個意圖:一是收買人心二是籌措軍餉。”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冷靜與分析,彷彿已經對皇上的意圖有了清晰的認識。

“皇上想要向京城的百姓展示他殺貪官、勳貴的決心。百姓們不知道內情只會看到殺官就感到高興一定會支持皇上。”黨崇雅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與嘲諷,彷彿已經看穿了皇上的計謀。

“至於籌措軍餉朝廷缺錢皇上所挖出的二百萬兩隻是應急之用。錢一旦用完就必須再想辦法。”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凝重與深沉,顯然對當前的財政狀況感到擔憂。

解浩傑打斷他說:“所以林小風將會抄京師百官的家嗎?”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忿怒與不滿,顯然對皇上的做法感到無法容忍。

黨崇雅點了點頭說:“或許吧。”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與苦澀,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災難。

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以前不相信這種說法,但今天林小風的舉動卻大異於常。他斬殺了受寵信的首輔,還想要治成國公、兵部尚書的罪,這真是聞所未聞!

罷官並不可怕,在宦海中浮沉是常有的事。而且林小風性情無常,他們早就有所準備。真正可怕的是抄家,一旦抄家,數十年的努力就會毀於一旦。想到這裡,衆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沈維炳苦思冥想也沒有想出對策,於是他拱手向解浩傑問道:“如果此言成真稚羽兄可有良策?”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與期盼,顯然希望解浩傑能夠想出應對之策。

黨崇雅、楊汝成也拱手請求說:“稚羽兄見多識廣,請賜良策。”他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恭敬與懇求,顯然對解浩傑的智慧與經驗深感佩服。

解浩傑看着三人,雖然他們心存私念,但考慮到他們手中可能握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他還是深思了一下對策。片刻之後,他計上心來,說:“如此,我有一個計策。”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自信與從容,彷彿已經找到了應對之策。

“稚羽兄請講!”沈維炳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煩請稚羽兄賜教。”黨崇雅和楊汝成也異口同聲地說道。

“如果林小風、李邦華以貪腐的罪名來治”

京師之地,乃皇城之外的一片繁華,街市熙攘,人聲鼎沸,各色旗幡招展,商賈雲集,車馬如龍。這天,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閃爍着金色的光輝,給這座古都平添了幾分莊重與輝煌。“郭天陽,你先不回宮,我們去順天府衙門一趟。”皇帝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聲音在喧鬧的市井中顯得格外清晰,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遵旨。”郭天陽應聲後,立刻命令隊伍轉向,一行人馬緩緩向順天府衙門行進。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馬蹄聲在石板路上敲擊出有力的節奏,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大明共有一百五十三府,每府的最高行政長官都被稱爲知府,而直隸的順天府與南直隸的應天府,其長官則更被尊稱爲府尹。知府是正四品的官員,而府尹則是正三品的大員,地位尊崇。其他的正三品衙門都使用銅印,唯獨順天府享有特權,使用銀印,這與總督、巡撫等封疆大吏的待遇是相同的,足見其地位之特殊。

順天府尹王庭梅早已聞訊,他身着一件大紅官袍,整潔無瑕,形貌消瘦,髮絲烏黑光亮,眉目俊朗,給人一種精神幹練的感覺。然而,仔細觀察他的眼睛,卻能發現其中流露出的疲憊之色。他攜帶着府丞、治中、通判、推官、儒學教授以及統歷等衆多官員,一同跪在衙門外恭迎皇帝的到來。他們的官服色彩斑斕,與周圍的青磚灰瓦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一幅生動的畫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們的聲音響徹雲霄,震得屋檐上的瓦片都彷彿微微顫動。

“衆卿平身!”皇帝林小風並未立即下馬,而是坐在馬上審視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最終落在了王庭梅身上。他注意到,王庭梅的手下差役也同樣面黃肌瘦,或是營養不良,或是大病初癒。論起衙門的差事之難,順天府無疑是首當其衝。

京師之中,有四貴:皇室、宗親、勳貴、朝臣。其中有權勢的人不畏懼任何人,而那些沒有權勢但職位高的人,又該如何管理呢?林小風審視着王庭梅的憔悴面容,同時在記憶中搜尋着關於他的信息。他想起王庭梅是萬曆四十一年二甲出身,與同被賜死的內閣首輔周延儒是同科。史書上對他的記載並不多,只知道他在林小風十七年五月十四日在南京就任了應天府尹。這個人,或許可以重用!在林小風的眼中,凡是沒有投降建奴的人,都是可用的。

“陛下親臨順天府衙,臣等不勝榮幸。”王庭梅見林小風坐在馬上未動,於是再次施禮,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顯然對於皇帝的突然到訪感到既驚訝又緊張。

“嗯,朕有要事與卿相商。”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威嚴,他的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

王庭梅不敢怠慢,急忙屏退其他人,引領着林小風進入了順天府衙。衙門內,庭院深深,古木參天,一片肅穆之氣。王庭梅恭敬地問道:“不知陛下親臨,有何指教?”

“朕問卿三事,須如實回答。”林小風緊盯着王庭梅的雙眼,帝王之威瞬間籠罩在他的身上,使得王庭梅感到一陣壓力,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是,臣不敢妄言。”王庭梅低聲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顯然對於皇帝的威嚴感到敬畏。

“至今,京師鼠疫死者幾何?”林小風的問題直指要害,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彷彿要從王庭梅的眼神中看出真相。

王庭梅面露難色,並非他不願說實話,而是這數據實在難以統計。京師人口百萬,難以一戶一查,只能逐級上報。他詳細解釋了明朝的制度規定,每十戶爲一甲,甲有甲長;每十甲爲一保,保有保正。甲長由各戶輪流擔任,負責催糧徵稅服徭役等瑣事,無人願當。而保長則不輪流,皆由大鄉紳擔任。數據傳到保長處後,並非直接交給衙門,而是交給負責該片區的差役,最後再由差役彙總到衙門。因此,統計這樣的數據必然非常緩慢。

林小風見王庭梅面露難色,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略一思索後改口問道:“大概幾何?不必太準。”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寬容,顯然理解了這個問題的難度。

“回陛下……”王庭梅在回答時故意停頓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皇帝的神色,見林小風沒有怒意後才繼續說道:“臣估京師百萬民衆已十去其二。”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沉重,顯然對於這個數字感到痛心疾首。

林小風聞言情緒瞬落,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官方估計的百分之二十死亡率已經很高了,但實際數字必然更多。據史書記載明末鼠疫始於林小風六年山西地區,到了林小風十四年已經傳至河北、北京一帶,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所幸的是這場鼠疫在林小風十六年冬天已經過了頂峰期,雖然每天仍有人因此而死,但規模早已不如之前了。簡而言之就是百姓們都已經產生了抗體。

然而,林小風仍然感到憂心忡忡。他深知這場鼠疫給京師帶來的損失無法估量,如今雖然瘟疫得到控制,但背後的教訓卻不容忽視。他緊盯着王庭梅,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然而陛下請放心,據臣觀察,鼠疫之害早已大不如前,消散在即。”王庭梅見林小風眉頭緊鎖,於是補充說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安慰,顯然想要緩解皇帝的憂慮。

林小風眯着眼睛問道:“那順天府衙在這期間都做過些什麼?”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審視,顯然想要了解順天府衙在應對鼠疫方面的具體做法。

王庭梅開始詳細地彙報起來:“臣……臣按照成化年間處理瘟疫的方法來處理這次鼠疫。我們在崇文、宣武、安定、東直、西直、阜城六門城外各設置了一所漏澤園,用來提供草蓆和棺木以掩埋屍體。此外,我們還遍尋天下名醫,尋找治療鼠疫的良方。後來,我們找到了一位江浙地區的後補縣佐,他以針刺法治療鼠疫頗有效果。於是,臣就讓京師的醫者們都去拜他爲師,學習治療鼠疫的方法,以救治百姓。”王庭梅低頭細說着,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自豪,顯然對於順天府衙在應對鼠疫方面的成果感到滿意。

林小風聽着王庭梅的彙報,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雖然王庭梅並沒有邀功的意思,但既然皇帝問起了,他也不便繼續隱瞞。他點了點頭,肯定了順天府衙門的做法。在那個封建迷信的時代,能讓百姓焚燒屍體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然而,肯定過後,林小風的話鋒一轉,表達了不滿:“然而還是不夠……卿言何爲鼠疫?”他的問題直指問題的核心,顯然想要了解王庭梅對於鼠疫的真正認識。

王庭梅心中忐忑不安起來。片刻之間,他對“伴君如伴虎”這個詞有了深入的瞭解。皇上先是表達了不滿,隨後對他們的行爲表示了肯定,最後再次表達了不滿。皇帝的心思太難猜了啊!“鼠傳人即爲鼠疫。”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顯然對於皇帝的問題感到緊張。

“不對!”林小風搖了搖頭,“鼠疫並非以鼠傳人,而是通過跳蚤傳人也。”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跳蚤?”林小風的言論讓王庭梅開始懷疑人生了。他從未聽說過這種言論,如果告訴他的人不是大明皇帝的話,他肯定會一巴掌抽回去。“陛下……臣費解。”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顯然想要得到皇帝的解答。

林小風微微一笑,“朕之前亦不知,乃是祖父皇帝託夢告之朕也。”此言一出,王庭梅瞬間呆住了。今日早朝他亦在殿上,君臣之間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裡。神宗皇帝先是託夢告訴陛下養心殿後面藏了銀子,隨後又告訴陛下鼠疫的禍根是跳蚤。這得是多大的福澤啊!古人對鬼神之說甚是敬畏,王庭梅緩過神後,立刻跪倒在地,雙手舉過頭頂後與腦袋一起撲向地面,口中忘情地喊道:“天佑大明,神宗皇帝保佑大明!”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激動和敬畏,顯然對於皇帝的福澤感到無比榮幸和感激。

林小風,這位年輕而神秘的帝王,對醫術的瞭解近乎一片空白。在他的世界裡,即便是普通的感冒發熱,也全靠自身堅韌的免疫力去抵抗,彷彿他的身體內蘊藏着不爲人知的力量。只有在實在扛不住時,他纔會勉強選擇服用藥物,以此來緩解病痛。然而,對於鼠疫這種病,他卻有着超乎常人的深刻了解,這份瞭解並非源自書本或經驗,而是因爲他曾經親身經歷過那場恐怖的浩劫。

鼠疫,那是一種令人聞風喪膽的傳染病,它源自自然,罪魁禍首就是鼠疫桿菌。這種細菌如同幽靈般潛伏在跳蚤體內,通過它們的叮咬傳播給人類。在老鼠之間,鼠疫自然流行,但同樣也能跨越物種的界限,傳染給無辜的人類。一旦感染,就會出現發熱、嚴重的毒血癥、淋巴結腫大、肺炎以及出血等症狀,其死亡率之高,令人不寒而慄。

當王庭梅,這位順天府尹,抒發完自己對百姓疾苦的深切情感後,林小風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鼠疫的傳播,主要都是通過跳蚤。我們應該廣泛發佈告示,讓城中的百姓都用稻草燻烤被褥、衣物,地面和牆面則要用石灰水潑灑。禽畜的圈舍也要先燻烤再潑灑石灰水,這樣跳蚤就能被徹底消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彷彿他已經親身經歷過這一切,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

“其他的辦法我一時還沒想到,你們可以自己摸索試試。”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他知道自己並非醫術專家,能提供的幫助有限。

“臣王庭梅,代京師百姓感謝陛下的恩德!”王庭梅跪拜之後並未起身,而是再次舉起雙手過頭,向林小風恭敬地行禮,他的眼中滿是感激與敬仰。

“我是大明的天子,天下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京師的百姓自然也不例外。作爲父母,本就應該如此關心子女,王卿無需多禮。”林小風的話語平淡無奇,沒有絲毫波瀾,但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深沉的關愛,那是對天下百姓的深切關懷。

“遵命,陛下!”王庭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堅定,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雖然年輕,但卻有着非凡的智慧和決心。

“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如果辦成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勞!”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期待,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請陛下明示。”王庭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緊張,他知道,這位帝王的要求絕對不會簡單。

“春天就要到了,關於勸農桑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麼樣了?”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關切,他知道,農業是國家的根本,是百姓生活的基石。

順天府衙的事務繁雜無比,掌管京府的政令、宣傳教化、勸導農桑、均衡貢賦、節制徵徭、謹慎祭祀、覈實戶口、糾治豪強狡猾之徒、賑濟撫卹窮困百姓、清理記錄罪囚……每一項都關乎國家的穩定與百姓的安危。中國曆代的君王都非常重視農業,立春之日都會舉行春耕大典。雖然對於帝王來說這只是個儀式,但對於官員和百姓來說,卻意義非凡。春耕大典之後,地方官員需要巡查勸農,必要時更要提供幫助。

聽到林小風問起政事,王庭梅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流暢地跪倒在地,雙手過頭懇求道:“陛下,臣有罪。現在流賊即將逼近,京師治安混亂,臣最近忙於緝拿賊人,勸課農桑的事情,暫時被擱置了。”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愧疚和無奈。

林小風心中暗自嘆息,他深知京師尚且如此,下方的州府豈不是更加混亂?如果官府不表態,百姓即使有地也不敢耕種。辛苦勞作半年,豐收的時候卻被官府一掃而空。這樣的話,誰還敢種地呢?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做其他事情,即使去乞討,也能多得幾個月的糧食。

“算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過錯,我恕你無罪。”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寬容和理解,他知道,這位順天府尹已經盡力了。

“謝陛下。”王庭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感激,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雖然年輕,但卻有着非凡的智慧和胸懷。

“王卿,你知道洋芋(土豆)嗎?”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神秘,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臣知道,這是上等的菜品,尋常百姓無福享用。”王庭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敬畏,他知道,這位帝王提出的問題絕對不會簡單。

“知道就好。你的任務,就是讓京師的百姓廣泛種植這種作物,宮中可以免費提供育苗供他們播種。”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堅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這”王庭梅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帝竟然要將御用的物品賜給百姓,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陛下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只是因爲喜歡吃?但即使喜歡吃,也不能天天吃吧?即使天天吃,也吃不完啊!他不敢多問,只能領旨:“臣遵旨。”

“好,辦好這兩件事,我一定升你的官!”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鼓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對王庭梅的信任和期待。

“謝陛下!”王庭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激動和感激,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雖然年輕,但卻有着非凡的智慧和魄力。

離開順天府衙後,林小風再次鬆了口氣。大明朝已經搖搖欲墜了,想要扶穩這座即將傾倒的大廈,必須考慮周全。百姓爲什麼要造反?簡單來說,就一個字:餓!天災人禍讓他們食不果腹,安分守己地做農民,只有死路一條。跟着李自成造反反而還有一口飯吃。

現在正處於小冰河時期,不僅氣溫低,還乾旱。土豆這種作物既耐寒又耐旱,生長期大約八十到一百天。它的澱粉含量極高,最適合在乾旱的北方種植。而且土豆的病蟲害很少,一旦豐收,收益就會非常豐厚。林小風望着不遠處的皇城,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他知道,爲了天下百姓的安危,他必須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頭問郭天陽:“郭天陽,你知道公孫遇春的去向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急切和擔憂。

“皇爺,出宮前奴婢恰好遇到了李同知,他說皇爺交給了他一個絕密的任務,沒說完就匆匆離開了。”郭天陽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和不安,他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哦!”林小風隨口應了一聲,但他的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等等……難道公孫遇春想要趁這個時候刺殺我?他爲什麼這麼急切?也對!公孫遇春是個聰明人,他絕對不會在皇城中刺殺皇帝。一來,守衛皇城的勇衛營和錦衣衛都不是吃閒飯的;二來,刺殺皇帝的罪名必須設法甩給別人。出入皇城都有記錄,他恐怕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小風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恐懼,他騎在馬上想要晃動身子躲避刺殺,但又怕晃動的時候公孫遇春動手誤傷了自己。糾結、後悔、不安等情緒籠罩着他,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鑾駕隊伍又走了一會兒,想象中的襲擊並沒有到來。林小風之前的情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焦慮。怎麼還不來?再不來就要進入皇城了!一旦進入皇城就徹底沒希望了!他下意識地扭頭四顧,想要尋找公孫遇春的身影。

前方空曠無物,左側是府中邸宅,居住的都是朝中的勳貴。右側也是宅邸,朝中大臣多居住在此。他望向右側時,因爲轉頭的原因,上半身也隨之傾斜。就在這時,左右兩側同時響起了破空之聲!

“嗖!”

“嗖!”

太快了,林小風根本來不及反應。等他反應過來時,只覺得自己身上的罩甲被箭矢擦邊而過,箭矢的餘威不減,射中了旁邊的郭天陽。罩甲是明朝皇帝特有的服飾,與後世的馬甲相似,主要在騎馬、射箭時穿着。它輕便且有一定的防護能力,活動起來不受影響。罩甲以金色爲主,紅色爲輔,上面繡着祥雲龍紋,威嚴得讓人不敢直視。

“啊!”郭天陽被箭矢射中了臀部,他捂着屁股慘叫一聲趴到了地上。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和驚恐,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染紅了他的手掌。

“有刺客!”

“護駕護駕!”

“保護皇上!抓刺客!”

不等郭天陽的慘叫聲落下,勇衛營的兵士已經將林小風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刀劍出鞘,弓弩上弦,他們虎視眈眈地望向四周。別說箭矢了,就算是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這些兵士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英,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絕,彷彿隨時準備爲皇帝獻出自己的生命。

勇衛營自成立以來戰功無數,但這些戰功與他們無關,而是屬於孫應元、周遇吉和黃得功等在外征戰的袍澤們!他們留守京師多年,一直沒有機會立功。現在機會難得,他們豈能輕易放過?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彷彿看到了立功受賞的曙光就在眼前。

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間,竟然有刺客膽敢行刺天子!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事情!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京師繁華的街道上,卻似乎無法驅散這突如其來的陰霾。留守在京師的勇衛營參將龐子晉,身形魁梧,面如冠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他厲聲喝道:“單化鳳,你立刻率領人手去追捕刺客,我來護送陛下回宮。”龐子晉的聲音如同雷鳴,震得周圍人耳膜生疼,彰顯着他身爲武將的凜然正氣。

說完,龐子晉舉起那面沉重的盾牌,站在了林小風的旁邊,護着皇帝快步走向皇城。他的步伐穩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人們的心絃上,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安心感。勇衛營,這個守護着皇帝與京師的鐵血軍團,總共有四個營,每個營有三千士兵,編制之嚴密,堪稱京師之盾。

單化鳳,勇衛營中的一名千總,身材瘦削卻眼神銳利,此刻正感激地望着龐子晉。他深知,追捕刺客,責任重大,但同時也是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他大聲應命道:“末將領命!”隨即,他根據那破空的聲音和郭天陽中箭的位置,迅速做出判斷,李飛分兵兩路,一路追向勳貴府邸,一路搜查官員的住所,行動之迅速,猶如閃電劃破長空。

單化鳳率領衆人快步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座府邸前。這座府邸,正是定國公府,其巍峨壯觀,氣勢恢宏,盡顯國公之尊。大明現在有五位公爵,每一位都是權傾一時的人物,而定國公徐允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根據聲音判斷,那個破空的聲音,似乎正是從這座府邸中傳出來的。

然而,此刻他們卻面臨着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進入府邸找到刺客,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但如果沒有找到,恐怕會遭到私闖國公府的指責,輕則流放,重則喪命。正在猶豫之際,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和隱約的人聲。他們知道,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就要到了。皇帝遇刺的事情傳播得非常快,如果早點到還好,晚了不僅沒有功勞,還可能因爲失職而受到懲罰。

望着定國公府那緊閉的大門,單化鳳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刺客最多隻有兩個人,如果能抓住其中一個,那就是大功一件,飛黃騰達就在此一舉了!想定之後,他揮手命令道:“包圍它!”五十多名軍士迅速包圍了定國公府,動作之迅速,猶如猛虎下山。

等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到來後,單化鳳指揮衆軍將府邸團團包圍,然後撤出自己的部隊,來到府門前敲門。此時,勳貴們正忙着收拾財寶,準備隨太子前往南京。因爲路途遙遠,歸期未定,所以他們想帶走所有值錢的東西。府內,一片慌亂,僕人們匆匆忙忙地搬運着箱籠,而主人們則面色凝重,不時地低聲交談。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僕人衣服的中年人打開門探出頭來。他看到眼前全副武裝的軍士,愣了一下之後,面色一寒,冷言冷語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傲慢與不屑,彷彿在面對一羣不速之客。

“知道,這是定國公府。”單化鳳沉聲道,他的眼神堅定而銳利,彷彿能洞察一切。

“知道還敢胡來?沒事就趕緊散開,我不向國公稟告!”中年僕人的語氣更加冰冷,他顯然沒有將這些軍士放在眼裡。

然而,單化鳳卻並未退縮。他正色道:“我是勇衛營的千總單化鳳。我們在護送陛下回宮的時候遇到了刺客,根據線索追到這裡。請打開府門,讓我們進去搜查。”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單化鳳在京師任職多年,深知該如何與這些勳貴打交道。他只是根據破空的聲音推測刺客可能藏在府內,即使親眼看到刺客也不會說得那麼絕對。因爲皇帝遇刺了,按照法律他們有權搜查。權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只要不逾越法律界限,即使搜查的是天王老子的家也不會有罪。

那個中年僕人起初皺了皺眉頭,但當他看到單化鳳胸前衣甲上的虎頭標誌時,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這是皇帝的禁軍——勇衛營的標誌。於是,他收起傲慢的態度,但面色依然平靜地說道:“諸位請稍等一下,我去請示國公後再給你們答覆。”說完就想關門謝客了。

然而,單化鳳卻並未給他這個機會。他上前一步用腳抵住府門,“答覆?”他冷笑一聲說道,“陛下在回宮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我們奉命追查刺客的下落。我剛纔說的話是通知你們而不是商量!閃開!”他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那個中年僕人臉色一白。

隨後,單化鳳推開那個中年僕人推開門帶着衆人衝了進去。府內頓時一片譁然,僕人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而主人們則面色陰沉地注視着這一幕。

見有人敢闖國公府,四十多個手持器械的家丁圍了上來。他們有的拿着刀劍,有的拿着弓弩,甚至還有人用火銃對準了單化鳳。這些都是定國公府養的家丁,他們身材強壯,訓練有素,此刻卻如同猛獸一般撲向這些不速之客。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勇衛營的士兵們毫無懼色地圍成一個小陣。外層士兵持盾,中層步兵持刀槍對外,內層則是弓弩兵和火器兵架着武器準備發射。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彷彿一臺精密的機器。

那個中年僕人面色寒冷,語氣逼人地說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在這裡胡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與恐嚇,試圖用這種方式逼退這些軍士。

然而,單化鳳卻並未被嚇倒。他估算了雙方的人數後冷言說道:“大明律法規定,凡民間私藏軍器如馬甲、傍牌、火筒、火炮、旗纛、號帶等物品者,私持一件就要杖責八十下;每增加一件就加一等處罰;如果私自制造並持有這些物品則罪加一等要杖責一百下並流放三千里;如果不是完整成套的軍器則不予追究但可以交給官府。”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單化鳳並沒有說謊。明朝對鎧甲和火器的管控非常嚴格,而對刀劍的管控則相對寬鬆一些;只要數量不過分就不會過問。雖然後來火器的管控名存實亡了,但在法理上單化鳳還是佔優勢的。

那個中年僕人望着勇衛營士兵們鮮明的盔甲和精良的武器,感受着他們騰騰的殺氣,臉色驟變。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無法善了了。於是,他微笑着擺手示意家丁們退下,然後緩步走到單化鳳面前低聲說道:“李千總啊,我只是個看門的人,有些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如果你執意要搜查的話,我也不會阻攔你;只是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後果自負啊。”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與妥協,彷彿已經認命了。

“多謝!”單化鳳使了個眼色,手下的士兵們立刻散開隊形,小心翼翼地開始搜查了。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此時,定國公徐允禎也聞訊趕來。他身穿華貴的錦袍,面帶憂色,匆匆來到前院。他看到單化鳳後眉頭微蹙,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皇帝遇刺了,勇衛營奉命搜查他的府邸,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爲之呢?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成國公朱純臣今天的遭遇已經傳遍了京師。雖然他也有咎由自取的地方,但皇帝的態度已經昭然若揭了。他想要對勳貴們動手了。這個念頭讓徐允禎的心中更加不安。他即將離開京師,他不想多生事端。然而,現在的情況卻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見定國公默然不語,單化鳳上前躬身施禮道:“勇衛營單化鳳見過定國公。”他的語氣恭敬而又不失威嚴,顯然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身份而有所畏懼。

徐允禎憂心忡忡地問道:“陛下沒事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關切與擔憂,彷彿真的在爲皇帝的安危而憂慮。

“臣不敢多言,國公入宮一問便知。”單化鳳的回答簡潔而明瞭,既沒有透露太多信息,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徐允禎頓時明白了什麼。他微笑着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擲於地上,然後又撿起遞給單化鳳手中,笑道:“李千總啊,你的東西掉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玩味與深意,彷彿在暗示着什麼。然而,單化鳳卻並未接過那個布包,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國公大人,我們還是繼續搜查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