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四季輪迴,掃滅靈武國四大強者,伴隨着血雨紛飛,伴隨着屈無咎冰冷的話語,所有圍觀者都沉默了。
天地寂靜一片,只剩下一雙雙驚愕的眼睛。
李玄丙愣了好久,才猛然退後幾步,驚聲道:“不可能!不可能!屈無咎,你用了宗師之器!你一定用了法寶!”
四周的百姓終於回過神來,也紛紛指着屈無咎大罵不已。
“作弊!他肯定是作弊!”
“身爲日月聖宮的弟子,竟然靠法器贏比武。”
“他太狠毒了,直接置人於死地,不配爲日月聖宮的弟子。”
如海嘯一般的怒罵聲響徹天地,而屈無咎只是眯眼道:“殺四個廢物,也需要用宗師之器?本人就是不用劍,也能輕易殺了他們。”
說到這裡,他傲然看向四周,道:“若是靈武國不服,可以繼續派出青年天才來挑戰啊,敗了我們,我們不就走了麼?”
聽聞此話,一道道目光開始朝李玄丙看去,青州的貴族,都希望他能主持大局。
李玄丙當即滿頭大汗,他只是想着用這四個人多頂幾局,到時候即使敗了,錯也不在自己,朝廷那邊最多把這四個人全家殺了,事情也就完了。
但現在...這四個人死的太突然太快了,若是這樣結局,自己必然有選人不周到的罪名,王兄那邊不好交代啊。
慌亂之間,李玄丙連忙看向身後,低吼道:“魏伯明,你認不認識青年天才,快請來出馬啊!”
魏伯明低聲道:“景王殿下,當時你不讓我們插手此事的。”
李玄丙臉色當即慘白,忍不住低吼道:“廢物,我讓你們不管,你們就好意思不管?你們還是朝廷命官嗎!”
“現在你告訴我怎麼辦?誰來頂這個壓力?這麼多貴族見證,你是要本王丟盡臉面嗎?”
魏伯明低下頭不敢說話。
而在角落處,靜靜觀看比武的唐蘊芳,此刻卻是幽幽嘆了口氣,神色黯然。
從比武計劃提出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猜到會有今天的結局。
屈無咎是日月聖宮的核心弟子,劍道院首席大弟子,他怎麼會是普通點天燈強者可以相提並論的。
就單單是這一手四季劍法,就窮盡變化,極致昇華,普通點天燈強者修煉的功法與劍法,根本不可能有這種神妙的。
“李玄丙,景王殿下,莫非靈武國實在沒有人,想認輸了嗎?”
屈無咎淡淡的聲音中,帶着戲謔的意味。
無數的百姓看着李玄丙,一個個都攥緊了拳頭,紛紛喊了起來。
“王爺,快派我靈武國的天才啊!”
“不能讓這廝在我青州如此囂張啊!”
“難道我靈武國真的沒有人了嗎?”
面對如此巨大的壓力,李玄丙心一橫,終於是咬牙道:“我們...認...”
話還沒說完,一聲暴喝突然響起:“誰說靈武國沒有人了!老子來跟你打!”
伴隨着聲音,一個高壯的大漢從人羣中跳出,大步走向廢墟。
他提着一柄半丈大刀,全身肌肉虯結,厲聲道:“老子耿大樹,今年二十四歲,修的是橫練體術和屠龍刀法,姓屈的小白臉,你敢不敢應戰!”
四周百姓很快就認出了此人。
“是青牛鎮的耿好漢,我去年見過他!”
“對對對,他雖然不居住在城裡,但在青牛鎮卻是家喻戶曉。”
“耿好漢,你要是打敗了屈無咎,老夫願意拿出三十萬玉晶,爲青牛鎮修路。”
李玄丙簡直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道:“我靈武國的天才,如天上的星辰,數之不盡。”
屈無咎冷冷看着眼前這個壯漢,眯眼笑道:“二十四歲?你長得挺着急啊!”
耿大樹道:“老子生下來就有十一斤,爹媽給的改不了,小白臉你要是怕了,就自己認輸。”
屈無咎不屑道:“你以爲你是我的對手?”
耿大樹緊緊握着手中的刀,咬牙道:“打不過也要打,否則天下都要笑我青州無能,這個人老子丟不起。”
他緩緩提起了刀,低吼一聲,全身上下涌出無匹的力量,肌肉也開始膨脹了起來。
葉一秋讚賞點頭道:“倒是個好漢,而且根基很紮實,雖然只有第三境,但卻未必遜色於剛纔那四人。”
易寒道:“他不是屈無咎的對手。”
葉一秋道:“但他有勇氣在這種時候去面對屈無咎。”
“殺!”
一聲驚天怒吼,耿大樹右腳一跺,踩出一聲爆響,提着大刀直直朝屈無咎砍去。
這一刀似乎有萬鈞之力,空氣都出現了嗚嗚風聲,靈氣朝四周狂涌,宛如巨浪。
而屈無咎就在這巨浪之中,巋然不動,只是伸出二指,激透劍芒,便輕易破開這靈氣,直直朝耿大樹心口而去。
耿大樹一笑,大刀繼續朝前。
屈無咎臉色一變,厲聲道:“蠢貨!你不要命了!”
他沒想到耿大樹竟然寧願捨命,也要砍自己一刀,而這一刀足以把自己斬成兩半。
這蠢貨竟然想同歸於盡。
屈無咎被迫收招,退後數步避開大刀。
這一刻,他臉色漲紅,氣得咬牙切齒。
被一個武道第三境的傻子逼退,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找死!”
他身影驟然消失在了原地,緊接着便是無盡的金芒閃耀四周,光芒刺得衆人都睜不開眼。
耿大樹僅僅是那一瞬間看不見,便覺身體劇痛,破開了無數道傷口。
他怒吼一聲,長刀亂舞,卻始終捕捉不到屈無咎的身影。
直到幾個呼吸後,屈無咎穩穩落在了遠處巨石之上,而耿大樹全身已然浴血,強撐着站在原地。
屈無咎冷笑道:“手腳筋琵琶骨,全被我斬斷了,你廢了。”
耿大樹用刀撐住身體,大吼一聲,竟然還要朝屈無咎衝去。
天地寂靜,四周的百姓已然是熱淚盈眶。
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天地之間,響起了一聲聲怒吼。
“他認輸,我來跟你打。”
“不,讓我來,我也是青州的修者。”
“沒超過二十五就行是吧?小爺今年十七歲,意思是也可以?”
“耿大哥,你做得夠多了,我們早該站出來了。”
這一時間,竟然有數十位年輕人站了出來,有男有女,有的甚至看着很青澀,只有十五六歲。
他們衣着華貴,應該是世家子弟,但此刻也毫不猶豫站了出來。
葉一秋大笑道:“好樣的,人就是該有這樣的血性!”
“螻蟻也敢撼天?”
屈無咎獰笑不已,全身靈氣如春江怒水,朝四周狂涌。
一道道身影便被他掀飛出去,連靠近他的資格都沒有。
他大笑道:“你們青州,自古以來都是弱者之地,一羣無知蠢貨,也配跟我屈無咎比?”
“別說你們,就是整個靈武國,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配!”
無數的年輕人身受重傷,躺在地上掙扎着。
唐蘊芳閉上了眼,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李玄丙臉色慘白,嘴脣都在顫抖,喃喃道:“完了,完了。”
遠處,賀蘭都鐸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話,卻突然瞪大了眼。
“易寒,你要出手嗎?”
葉一秋回頭,臉色卻凝固了,易寒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
人頭攢動,漸漸分離。
數以萬計的人,都在朝兩側移動。
李玄丙、魏伯明,睜開眼睛的唐蘊芳,賀蘭都鐸、葉一秋、蕭三、齊原,剛剛趕到不久的楊武、吳遠山...
一個又一個人,看到了這壯闊的一幕...
所有人都在朝兩側分離,留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因爲有殺意沸騰,讓人不得不驚慌避讓。
屈無咎皺起了眉頭,盯住前方。
那寬闊的大路上,一個穿着黑衣的年輕人,提着一柄漆黑的殺劍,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他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卻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