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幾乎不被記載於歷史書上?
毫無疑問,是陣道修者,尤其是修爲造詣極高的陣道修者。
他們往往窺探天機,會掩蓋自己的痕跡,再出色的史學家都無法歸納整理他們的信息。
這也是易寒做出了錯誤判斷的原因,他沒有想到神羅帝庭的國師,乃是陣道欺天之境。
情況糟糕到了這種情況,易寒的僥倖心徹底消失,只能拉住辛妙娑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
而辛妙娑則是嚴詞拒絕,最終無奈道:“你找我也沒用啊,我幫不上你的,坦白講,神羅帝庭派出的強者,至少都是殺伐之宗,我怎麼幫你嘛。”
易寒並非已經失去理智,他知道辛妙娑的話是對的,她幫不了自己。
但這只是正面幫不了而已,從側面還是有希望的。
目前,自己的信息已經暴露,至少年齡和修爲暴露了。
那麼只要掩蓋自己的天機,遮住自身的一切痕跡,就可以改變年齡,改變修爲。
大道宗師級別的強者,是可以看出對方的命輪的,自己可以通過特殊的陣道方式,強行改變自己的命輪,懵逼對手。
修爲更是不難,要麼突破,要麼自廢修爲。
只是掩蓋天機,目前來說,恐怕只有一個辦法了。
奪取...禪劫佛砂!
只要將禪劫佛砂據爲己有,神器自然會掩蓋自己的天機。
而這意味着四天之後,青州城隱藏的強者,將對靈玄司發起進攻,奪取禪劫佛砂。
有背鍋的在,自己便有機會!
想到這裡,易寒微微笑道:“辛姐姐,我知道象道修者不善對戰,怎麼會讓你去幫我擋神羅帝庭的強者呢。”
“我是想讓你幫我打探一個消息,有了這個消息,我就能活命。”
辛妙娑將信將疑看着他,疑惑道:“什麼消息?”
易寒道:“最近這段時間,無數強者涌入青州,有幾人想要合謀一起奪取禪劫佛砂,對麼?”
他想,作爲大地之隱,辛妙娑遊走於大地之中,來無影去無蹤,肯定知道這些消息。
果然,辛妙娑點頭道:“是有這回事,但我沒參與啊。”
易寒道:“他們要對付禪劫佛砂,必然有一件神器,我想知道這件神器是什麼。”
“就這個消息嗎?”
辛妙娑托腮想了想,才點頭道:“好吧,要知道這個倒是不難,不過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啊?和你被追殺有關係嗎?”
易寒笑道:“辛姐姐只要在今天幫我搞到這個消息,我就有辦法自救。”
“否則,我只有拖家帶口跑路了。”
辛妙娑翻了個白眼,道:“羅天世界雖大,但無論你逃到哪裡,都躲不過神羅帝庭的追殺的。”
易寒笑道:“如果是小喜山呢。”
辛妙娑嚇了一跳,道:“那當我沒說,那種地方神羅帝庭才懶得去惹,至少不會因爲一個王子去惹。”
“不過你應該會死在路上。”
易寒無奈道:“所以只能麻煩辛姐姐啦。”
辛妙娑嘟着嘴,哼唧唧地說道:“每次找你都得幫你辦事,以後我不找你了,你就不把我當朋友,把我當工具。”
易寒道:“何出此言啊辛姐姐。”
辛妙娑道:“古法石板的消息你是一點也沒有,其他的好處也不給我...”
說到這裡,她眼睛發亮,低聲道:“好弟弟,你懂那麼多,肯定也懂象道對不對?有沒有關於象道的秘密,也讓我進步一下嘛。”
易寒想了想,好像的確也是,辛妙娑是幫了自己不少。
他笑了起來,道:“辛姐姐,幫我治傷,我告訴你象道的秘。”
辛妙娑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混蛋,又想騙我。”
易寒道:“這一次可不是騙,我告訴你...關於造化師的秘密。”
辛妙娑臉色一變,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急道:“好弟弟,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姐姐怎麼可能不管。”
“我直接用大道規則給你撫平傷勢,最多半個時辰就好。”
她脫了鞋子跳到牀上,盤坐在易寒身後,雙掌抵住他的後背,無盡的綠光便灌注進易寒的體內。
易寒當即感受到了濃郁的生機,不禁背脊挺直。
象道修煉體系,大道宗師的境界,爲大地之隱。
而大地之隱往上,就是傳說中的造化,稱之爲造化師,也可以稱爲造化神。
陣道之造化和武道之先天、陣道之欺天,同爲神境,人間不見。
果然,還不到半個時辰,易寒體內的傷勢已然痊癒。
他不得不感嘆大道宗師的強大,於是笑道:“象道修者,講究的是心。”
“所謂以物爲照,以心煉形,悟一物之法象,循其規則,化爲己用,即爲象師。參透一物之法象,隨心所欲其規則,靈出體外,融於其內,穿梭自渡,則爲大地之隱。”
辛妙娑急忙點頭道:“弟弟你說得不錯,悟一物之法象,鎖心所欲其規則,這是象道的精髓。”
“我爲大地之隱,身融大地,本質上是大地的規則爲我所用,給我讓路。”
易寒點頭道:“所以,造化是指什麼意思呢?是指天地的造化。”
“天地造化萬物,世界得以建立與生息。”
“你若想成就造化,便要通過多萬事萬物的規則,去了解規則形成的原因,去勘破規則的本質,探尋蒼天造物的規律。”
“等你瞭解到這層規律了,你自然就會達到造化之境。”
辛妙娑想了很久,才皺眉道:“弟弟,你這樣說太籠統了,能不能舉個例?”
易寒笑道:“鳥兒爲什麼有翅膀?因爲地上的天敵太多了,它們活不下去,只能往樹上飛,往天上飛。”
“沒有翅膀的,便被吃了,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長出翅膀的,活了下來。”
“這也是蒼天造物的規則,所有的物種與物體,包括天地,它的規則一定有誕生和形成的原因。”
“你爲大地之隱,以大地爲物象,就要去探究大地的機理規則,去明白這些規則的本質。”
這一次,辛妙娑想了更久。
直到最後,她才點頭道:“我深受啓發,但真正感悟還需要時間,先幫你去問那個神器的信息吧。”
易寒道:“要小心人家防備着你。”
“放心吧,作爲大地之隱,我的話語權很大的,大探個信息還不容易麼?”
她穿上了鞋,回頭捏了捏易寒的臉,笑道:“好弟弟,這次你可算是幫了姐姐的大忙了,不枉我對你這般好呀。”
說話間,她的身影漸漸化作綠光,消失在了屋中。
易寒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搖頭一笑。
他站起身來,靈氣卷涌,將屋內污穢一洗而淨,穿戴整齊後,直接朝靈玄司而去。
消失太久,反而讓人起疑。
回到靈玄司,楊武的精神狀態顯然好了不少。
他拉着易寒道:“上午你把我拉出去散心,人卻不見了,現在都快收班了,你又來了,莫不是要請我出去喝酒啊?”
易寒笑道:“楊大人重傷初愈,心中高興,要喝酒的話我當然奉陪咯。”
“只是陰煞玄衣的下落還沒查清,就這麼出去,會不會不安全?”
楊武道:“上午出去都沒事,那晚上也不會有事,誰都知道陰煞玄衣刺殺目標,從不在意是白天還是夜晚。”
廢話,她都和我見面了,當然不會對你出手。
關鍵是老子大禍臨頭,忙啊!
易寒道:“改天吧楊大人,咱們這兒都火燒眉毛了呢,還是先想想四天之後的大戰怎麼辦吧!”
楊武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憂心,而是這次實在幫不上忙,都是見穴靈的強者,還有大道宗師,憂心也沒用。”
“不過好在唐司主剛剛透露,劍宗前輩已經答應了,後天估計就能到青州。”
“有他老人家在,我們心中多少要踏實一些。”
易寒也微微鬆了口氣,靈武劍宗公孫寂,不是剛剛進入殺伐之宗的年輕宗師,事實上他在三十年前就已然進入這個境界,在這條路上走了很遠了。
這位也是個傳奇人物,二十歲達到武道第三境,二十五歲點天燈,三十歲見穴靈。
在四十一歲的時候,便成就了武道殺伐之宗,這在修煉界是極爲罕見的年輕。
如今三十年歲月已過,他的實力早已不可揣度。
而正想到這裡,唐蘊芳走了出來。
她面色極爲難看,咬牙道:“諸位,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這一次青州恐怕難辦了。”
楊武道:“什麼消息?”
唐蘊芳深深吸了口氣,道:“得到可靠消息,神羅帝都的邪龍命騎士曲煙妃,已於兩個時辰前出發,正在趕往青州的路上,速度極快,三天內就能到。”
剛剛走來的魏伯明聽到此話,嚇了一跳,驚聲道:“什麼?三天?東海州到這裡只需要三天?”
唐蘊芳道:“你們可能對她不瞭解,但我見過她一面,深知她的可怕之處。”
“她是當代馭道宗師,最年輕的命騎士,而且她的坐騎,是東海大裂谷之中的深淵邪龍。”
“此龍可改變空間,吞雲吐霧,故飛行速度極快,日行數十萬裡不在話下。”
“她來青州的話,恐怕沒人擋得住。”
魏伯明愣住了,喃喃道:“深淵邪龍...邪龍命騎士...何止是青州擋不住,靈武國也沒人能擋住啊!”
唐蘊芳道:“看來神羅帝庭也對古法石板有興趣,我們這一次,恐怕守不住了。”
她看向易寒,道:“你有什麼意見?”
易寒臉上的笑容極爲僵硬。
我有個屁的意見啊。
這個邪龍命騎士,顯然是來搞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