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套房之中，方玄衣捧着冷飲喝了幾口，心滿意足出了口氣。
然後她看向易寒，道：“金山之中，無盡的靈獸是很大的麻煩，尤其是其中一些強大的靈獸，連法則宗師都無可奈何。”
“我們進去，恐怕需要好好準備。”
易寒點頭道：“我也是這樣認爲的，所以我把時間延後到半個月之後，在此期間，我要看到自己的穴靈。”
方玄衣皺眉道：“你點天燈不過半年多...如今就要見穴靈了？”
易寒笑了笑，道：“其實在青州的時候，就已經可以見穴靈了，復活青州，終究是給了我造化。”
“但我怕根基不夠穩，所以硬生生壓制了境界。”
“但講道三月之後，我依舊獲得了一部分造化，境界快壓制不住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搖頭道：“據說，武道先天山這些名門大派，真的給我建祠立碑了，我要突破至殺伐之宗，都不算難事。”
方玄衣道：“所以，你的法則是什麼？”
易寒道：“正因爲法則模糊，我才選擇暫時保留境界在見穴靈，只是無論如何，穴靈還是該悟了。”
“意思是，你才二十歲，就要進入殺伐之宗了？”
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金芒閃爍之間，一個絕美威嚴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屋中。
易寒和方玄衣，都不禁愣住了。
你...怎麼還在？
萬凝脂面色淡然，似乎看出了兩人的疑惑，緩緩道：“繞着南蠻以南，看了一圈，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但卻是查到，半個月前出現了一面古碑，上面記載古老的梵國，數十位宗師前往，似乎失蹤很久了。”
她微微昂起頭，道：“我留下來想去見識見識，這所謂的古老神國。”
易寒當即大震，連忙笑道：“好啊好啊！有女皇陛下跟我們一道，真乃巨大助力。”
萬凝脂擺手道：“你想多了，我根本不會出手，純粹是跟着你們玩玩罷了。”
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了頓，才道：“吾爲西晉之皇，一招一式，都有王朝氣運，若是出手，恐怕會引起未知的變化，不是好事。”
“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做，我主要是想看看古老的神國的模式。”
易寒兩人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無論如何，有萬凝脂跟着，終究是要好很多。
萬凝脂道：“話說回來，你真的可以成就殺伐之宗了？”
易寒點頭道：“強行衝擊宗師的話，沒什麼問題，但意義不大，等找到了自己的道，參悟法則，一舉成就法則宗師，纔算合適。”
“目前來說，參悟穴靈即可。”
萬凝脂皺眉道：“大多數修者，在第四境點天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參悟穴靈，故見穴靈之境，‘見’爲關鍵一步。”
“你倒好，臨近突破了，還不知道自己穴靈是什麼。”
易寒苦笑道：“因爲所學磅礴雜亂，故道不明晰，不知穴靈。”
說到這裡，他又來了精神，道：“正好女皇陛下在這裡，我便放心演道，幻化穴靈，且看到底是什麼。”
萬凝脂面色平靜，沒有說話，只是坐了下來，靜觀其變。
易寒盤坐在地，漸漸沉下心神，參悟自己的武道。
自己的武道體系，是以《神羅帝經》爲玄法根基，以《萬劫寶相》爲體魄根基，以《神易劍法》爲招式，建立的完整概念。
《神易劍法》包含了天下劍法的精髓，加之《大滅劍典》和羊翁先知的劍法，融匯於一爐，已有劍道雛形。
而真正的道又是什麼？
易寒想起了剛來到這片世界時，戰爭離亂，血流成河。
參軍如何，殘酷訓練，最終奔赴沙場，一路拼殺。
他想起了一個個生死兄弟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又看到了無數的百姓被惡魔撕碎。
無數次血與火的拼殺和怒吼，漸漸在腦中模糊，只剩下一個個聲音在迴盪着。
“我自願加入羅天大陸抗魔聯軍，與世界站在一起，守護每一個百姓，保衛每一寸土地。天下軍人，皆是兄弟戰友，天下百姓，皆是至親血肉。”
“我願意燃燒我的鮮血，獻祭我的肉體，付出我的生命，用盡一切能力，證明我們纔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那是億萬將士的怒吼，是每一個戰士在參軍之時，都會立下的誓言。
甚至到了大戰的後期，平民百姓爲戰而死之時，也會喊出這一句誓言。
它像是鑄入靈魂的劍，像是立在整個世界無數百姓心中的豐碑。
它是羅天的魂。
易寒身上的七百二十個大穴，緩緩亮了起來。
最開始只是微光，然而光芒越來越盛，像是七百二十個太陽，熠熠生輝。
而最終，光芒卻全部消失了。
“他失敗了？”
方玄衣眉頭緊皺。
萬凝脂也是滿臉疑惑，卻沒有及早下定論，他看着易寒慘白扭曲的臉，道：“他在演道，但演出了什麼卻不清楚。”
易寒看到了什麼呢？
漫天的獠牙！刺破世界的觸鬚！
一張黑暗的大口，將整個世界吞噬，時空與陸地在瓦解，無數的生命化作能量灰煙。
那是羅天世界終結的那一刻，也是他穿越的那一刻。
他就站在黑暗中，怒吼道：“我不會再怕你了，蒼天給了我一千年！即使你再強，也無法戰勝我們！”
他身體爆開，卻化作了漫天的星辰。
“那是什麼？”
萬凝脂都不禁驚呼出聲，只見易寒的七百二十個大穴之中，竟然出現了黑色的光，緊接着，一粒粒光點出現了，幾乎肉眼難見，但終究還是看得到。
那像是一條條銀河，一顆顆恆星。
那是無盡的星海，是深邃的宇宙。
方玄衣呢喃道：“他的靈，是深空。”
萬凝脂沉默了，她想了很久，才道：“沒有先例，即使是神靈，也沒能在穴靈之中，鑄煉出無垠的星海。”
話音剛落，那大穴之中，銀河涌動，星辰旋轉，似乎星海開始運轉起來。
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壓，開始出現在易寒的體內。
他身上，一片片龍鱗開始滋生，金色的佛光開始出現。
萬凝脂臉色一變，信手一揮，封住這片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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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聲道：“或許，只有他醒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