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明瞭。
今日陽光很好,深秋的寒意都被洗了幾分,昨日大戰的煙塵都已徹底散盡。
這裡愈發熱鬧,從周清開始,陸陸續續都有人來,而且都是說得上名號的天才。
那羣散修們平時最喜歡聊這些事,此刻更是興奮不已。
“那個穿着男裝的女子,就是絕地寒冰宮的新首席弟子?”
“是她,叫什麼嚴冰,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好相與。”
“不錯不錯,據說有不長眼的調侃了她幾句,她便挖了人家的眼睛,這小女娃娃狠辣無比呢。”
一個老頭笑道:“她還算好的了,至少你不惹她,她就懶得管你。北寒域還來了個蠻人,那才叫一個狠毒,看誰不爽就要拿着大刀砍人吶。”
一個年輕人道:“這我知道,拓拔猛嘛!這名字一聽就很猛,要不南楚人總是嘲笑蠻人沒文化嘛,瞧瞧這名兒取的...”
“小聲點,當心人家大刀直接砍死你!”
年輕人昂着頭道:“我怕個屁,我是曲宗師的人,他敢對我動手?”
衆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曲煙妃也是瞥了他一眼,道:“自己拉的屎,自己擦乾淨,別指望我。”
衆人笑得更加大聲,紛紛說起這個年輕人來。
遠處的姒文鏡眉頭緊皺,看着四周不斷有人從山下走出,甚至也有人從虛空飛來,他漸漸覺得局勢不可掌控了。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當即大聲道:“王叔!王叔我在這裡!”
遠處,一個身材高大、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帶着五個供奉,目光直接掃了過來。
他鬆了口氣,隨即龍行虎步過來,每一步走出,腳下的大地便要顫抖一下。
“大夏王朝允王姒天舒,姒天籙的同母胞弟,實力很強,雖然幾乎不出手,但據說幾十年前就是法則宗師了。”
“他這樣的身份當然輪不到自己出手,但鑑於大夏王朝底蘊深厚,財寶無數,哪怕是堆資源,他都不會太弱。”
“所以他身邊的人,就是他手底下著名的五虎了?”
“不錯,五個法則宗師,是他的爪牙,替他賣命。”
允王姒天舒也不理會四周那些言論,只是微微眯眼,看着姒文鏡道:“很好,比之前好。”
他當然看得出,此刻的姒文鏡早已不是四年前那副自以爲是的模樣了,成熟了,沉穩了,也有了城府了。
姒文鏡苦笑道:“王叔就別取笑侄兒了,我被留在這裡,根本走不掉,郭旭說這一次誰也保不住我呢。”
“噢?”
姒天舒回頭看向郭旭,身上的威壓不斷朝外澎湃,直接朝郭旭而去。
一隻小手輕輕朝前一抓,前方的威壓自動散去,化作無形。
曲煙妃淡淡道:“別以爲這裡是大夏皇宮,沒人慣着你。”
姒天舒不生氣,反而淡淡一笑,道:“這位就是曾經的邪龍命騎士,如今的深海宗師?”
曲煙妃不說話,只是冷冷看着他。
姒天舒道:“據說你從小體弱多病,是個癱子,你娘下海去賣,才換得你一條賤命?”
這句話就像是最可怕的刀,直直刺進了曲煙妃的內心最脆弱之處。
不愧是老江湖權謀家,姒天舒的話比殺招還傷人。
而曲煙妃,偏偏還吃這一套。
她當即雙目赤紅,毫不猶豫,直接提起深海之怒便朝前殺去。
無盡的怒水掀起巨浪,大地都直接龜裂,她沒有任何留手,便直接朝着姒天舒頭顱斬去。
而與此同時,姒天舒身旁的五大法則宗師同時出手,強大的力量頂住深海之力。
姒天舒悄然一動,一道掌力從地下蔓延而去,重重印在了曲煙妃的心口。
曲煙妃倒飛而出,口中鮮血噴涌,直接便受了重傷。
郭旭都忍不住道:“卑鄙!”
姒天舒不以爲然,只是緩緩道:“所謂獨戰天下的深海宗師,不過如此嘛,本王一招就差點把你打廢了。”
曲煙妃不弱,反而很強,只是以一己之力全不留手硬剛五大法則宗師,又被偷襲,才直接受傷。
平時的她可沒有這麼蠢,奈何對方刺激到了她的敏感處。
這就是姒天舒的可怕之處,他步步把你算死,讓你付出代價。
以至於,好戲幾乎還沒開始,曲煙妃就失去了大半戰力。
四周諸多天才看在眼裡,有的冷笑,有的不屑,也有人憤怒。
但正要站出來和姒天舒打,卻是不現實的,天才雖是天才,但卻需要時間成長。
“允王好大的威風啊!老頭子我仰慕已久,今天便來跟你耍耍。”
鬚髮皆白的老頭子從遠方走來,身上氣勢不斷朝外狂涌,也不管允王同不同意,直接大吼道:“崩山拳!”
這一拳砸出,確實是有崩碎山嶽的威能,整個大地都在塌陷,四周羣山搖晃着,法則宗師的威壓毫不掩飾。
姒天舒都懵了。
老子是大夏王朝的王爺!誰人不知道?
就這麼對我出手,以後還混不混了你?
驚怒之間,他大手一揮,五大鷹犬又朝着老頭撲了上去。
法則涌現,五大強者畢竟不弱,硬是把老頭的崩山拳給壓住了。
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枯瘦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竟然以最刁鑽的角度,一指朝姒天舒戳去。
姒天舒臉色劇變,哪裡想得到還有人敢偷襲自己,倉皇一擋,卻是完了。
那一指激射出璀璨磅礴的光芒,速度快到極致,直接洞穿了他的心口。
“哇!”
姒天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連退數步,一個搖晃栽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阿彌陀佛!施主你沒事吧?”
原來這瘦小的身影,竟然是一個老僧。
姒文鏡大怒道:“哪裡來的妖和尚!敢對我大夏...”
姒天舒一擺手,制止了姒文鏡的怒吼。
他艱難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卻是咧嘴笑道:“大師好手段,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傷我心脈,卻又不危及性命呢。”
“只是本王好奇,你是哪個寺廟的高僧,要與本王爲敵?”
老僧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來自摩柯寺。”
姒天舒心中搜索了一番,不記得這個寺廟的名字,只是道:“大師與曲煙妃有舊?”
“沒有沒有。”
老僧擺手道:“僅僅是看施主不爽,想戳你一下而已。”
這句話太氣人,饒是姒天舒心機深沉,都不禁臉色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