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離火宗滅宗之事如一股狂風一般,消息散播出去,整個江州都震驚了。
離火宗,老牌的五品宗門,就這樣沒了!
在所有人瞭解過前因後果之後,心裡都生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天雲宗,現在絕對不能招惹了。因爲,有秦軒在!
而且他這件事情做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絲毫不留一絲情面。在所有人都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竟然就滅掉了一個五品宗門。
“痛快!真是大快人心!”孫浩然大笑道,“想不到秦師弟現在居然是一位封號將軍,以後誰想動我天雲宗,都要掂量掂量了。”
旁邊的大長老田東昇也露出了笑容,不過今日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美婦人,應該就是他的妻子了。
秦軒笑道:“宗主過譽了,本來師弟是路過江州一趟。但是那離火宗欺人太甚,不得已爲之,算不得什麼光榮的。”
田東昇笑道:“滅離火宗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師弟你這一舉震懾了江州所有宗門,以後誰想到我們天雲宗,都會想到師弟你。”
“不錯,師弟如此年輕,將來建立功勳,就是封侯也不是不可能。”田東昇笑道,“到時候,才真的是將我天雲宗發揚光大。”
“大長老說笑了。”秦軒笑道。
此時,柳淵從外面進來了。經過一夜的修養,他的氣色好了一些。衆人見到,連忙起身行禮。
柳淵坐下,點了點頭,示意衆人坐下。
“師叔,您不知道,昨晚秦軒……”
孫浩然還想再說說,卻被柳淵揮手打斷,不過他臉上的喜色顯而易見的。畢竟秦軒是他的弟子,他豈能不高興。
“昨晚,你做的很好。”柳淵笑道。
秦軒點頭,他知道柳淵說的不是滅離火宗,而是隻誅惡首。本來秦軒行事風格就是斬草除根,估計到師尊的想法,所以只殺了離火同一人而已。
就在衆人紛紛高興的時候,田東昇的妻子忽然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小師弟如今多大了?”
衆人頓時凝聲靜氣,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問秦軒的年齡。
“這個……師弟今年十八。”秦軒苦笑一聲,雖然不明白這位大嫂的意思的,還是開口回答道。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臉色微變。秦軒卻是一頭霧水,不明他們在想什麼。
“此時,倒是爲師疏忽了。”柳淵皺眉道,“去歲軒兒上山之時,我也沒有考慮太多。念及父母早亡,老夫只想好好一生所學傳授於他。如今想想,軒兒的婚姻大事卻是該提上日程了。”
秦軒額頭頓時利落兩滴冷汗!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呢,原來是自己的婚事。不過自己都沒操心,他們怎麼這麼關心。
“這個,徒兒正當爲大殷建功立業,此事不急。”秦軒連忙說道,生怕他們做主給自己去一門媳婦。
“胡說,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兒戲。”田東昇頓時皺眉道,“男子十六及冠,正當成家。如今師弟你已經十八了,卻無妻,是何道理!”
這點秦軒倒是知道,大殷皇朝男子十六及冠,女子十四及笄,是爲成年,可以嫁娶了。
不過,按照秦軒後代人的想法。十四的女人,那不還是個小蘿莉嗎……讓自己跟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同牀共枕都受不了,更別說行周公之禮了。
“這個,師弟父母亡還未滿三年,師弟哪敢言娶妻之事。”秦軒終於找到一個藉口推脫道。
這次連柳淵都皺眉了:“聖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父母亡,可奪情也。軒兒,縱然令尊九泉之下,也是希望你早些娶妻生子的。你現今有公務在身,不變在此多做停留。不過此時交予爲師來辦。”
秦軒只得苦笑,他沒想到居然連柳淵都對這種事情這麼關心。
其實他想錯了,故人最成親這種事情看的很重的。先成家,後立業,這纔是故人的標準。試想,家都不能管好,如何治理天下。再者,秦軒父母已經去世,那麼柳淵自然要肩負起這個責任,至少在他心中是這麼想的。
“不知,令尊生前可有與人定下婚約?”柳淵開口問道,若是真的定下了,那便好辦了。
秦軒思索了一陣之後,然後說道:“好像沒有。”
“那就交給爲師。”柳淵威嚴的開口道。
旁邊田東昇的妻子,見到自己的想法得到所有人的贊同,這又有話說了:“師叔,雲霞宗現今的宗主,也是就妾身師姐。有一女,年方十四,與小師弟剛好相配。”
“不可!”田東昇不知哪來的勇氣,狠狠瞪了自己妻子一眼。他豈能不知道自己妻子的一些小算盤,如今秦軒將來肯定前途無量,藉機讓雲霞宗也盤上這層關係。
不得不說,田東昇妻子是有私心的。
“爲何不可?”田大嫂立即變了一副模樣,之前的賢良淑德全部不見了。不過說完之後,好像才察覺到周圍人都在,當下臉一紅,低着頭不說話了。
“一者,你師侄與小師弟輩分不對。”田東昇說道。他與秦軒是師兄弟,而那女子卻是田東昇的師侄,這點就不行。
“二者,小師弟如今是朝廷將軍,正四品的官員。當門當戶纔是!”田東昇接着衆人,在自己妻子面前耍了一把威風。不過不知道回去之後,會不會跪搓板。
柳淵點了點頭道:“的確,田師侄所言成理。爲師今日要去一趟上京城,拜訪趙賢弟。你趙師叔有一房妾室,生有一女,算算年歲也差不多十三四了,我準備與趙賢弟說說。軒兒,你看如何,趙賢弟那千金,你見過沒有。”
秦軒愕然,他不由的響起早趙正永家裡見了一面的那個小蘿莉。不會是她吧!若果是她的話……秦軒想想都感覺有些邪惡。
“見過是見過,不過此女……”
“此女不好?”柳淵開口問道。
“不是,只是……”
“那就行了。”柳淵想當然的把秦軒的猶豫當成了害羞,大笑道:“這次去上京城,我定要與趙賢弟說道說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哈哈!”
“唉!”秦軒輕嘆一聲,“一切全憑師尊做主。”
柳淵見到秦軒同意,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有公務在身,還是提早啓程吧。”
“是,那徒兒去了。還有四個月就過年,到時徒兒再回來。”秦軒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所有人全部一臉笑意,唯獨那田大嫂一臉的不甘。
“玄機,我們走。”秦軒看到了早就在殿外等候的李玄機,開口說道。
不過李玄機卻一副樂不可支的摸樣,那是一種拼命想忍住笑,卻又忍不住的辛苦模樣。
“想笑就笑吧,沒人管你。”秦軒沒好氣道。
李玄機終於放聲大笑,他應該聽到了剛纔大殿裡面談話的內容。
“昨晚的事情,對不住了,連累了伯父。”秦軒開口道。李玄機的父親便是這裡的縣令,出了這種事情,再加上秦軒這麼一攪合,他難免要被免職。不過這是早就和李玄機商量過的。
“無事,家父性情溫和,根本不適合官場。反倒不如過個富家翁,暗度晚年好些。”李玄機倒是很看得開,就算他父親什麼不做官,有他這層關係,旁人也不會爲難他。
兩人說着,一路走出天雲宗山門。秦軒忽然奇道:“唉!我說你年齡明明比我大,爲何沒有娶妻也沒有人說你?”
“這個,我與師叔你不同。”李玄機說道,“我是有婚約在身的。”
“婚約。那更應該早早成親纔是啊!爲何到現在還沒有?”秦軒有些奇怪道。
“這個嘛……”
李玄機剛想解釋,二人卻聽到後面一聲呼喚聲傳來。
“秦將軍……”
只見寧婉夕一路小跑了過來,到了兩人身前,已經是氣喘吁吁,俏臉通紅。寧婉夕今日一身白色衣裙,中有黃色碎花點綴,渾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活力,與往日那個冰山美人全然不同。
“秦……將軍?”秦軒疑惑道。
“是啊!”寧婉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秦將軍,若是你不喜歡,我可以叫你秦公子。額,忘了說了,我已經被宗主逐出師門了,不再是天雲宗的人了。”
秦軒一愣,看着寧婉夕與往日不同的笑容。他自然明白,爲了拜託師叔侄的輩分,她竟然不惜開口令自己被逐出宗門。此女,爲了自己竟然……
李玄機卻是不開竅的傢伙,愕然問道:“師姐,你沒發騷吧!你到底犯了什麼錯,還不快回去求宗主收回成命,跟着我們幹什麼?”
寧婉夕一聽,頓時作愁苦狀道:“小女子已經被宗主住處師門了,眼下無依無靠,想與兩位一起去那桐城。希望兩外念及昔日情分,帶我一程吧。”
此話一出,李玄機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立即閉口不言,準備看秦軒怎麼處理。
秦軒盯着寧婉夕看了半天,最後笑了,走上去,慢慢將她剛纔疾跑弄亂的髮梢輕輕整理好。
寧婉夕臉色通紅,但卻沒有阻止。
“得寧姑娘與我們同行,是秦某的榮幸。寧姑娘請!”秦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
“那好,小女子就卻之不恭了。”說罷,寧婉夕大搖大擺的走在了前面,煞是可愛。
自此,秦軒的三人隊伍變成了四人。林寶兒是弱女子,秦軒並沒有帶她一起去桐城。畢竟那裡不是自己最終的歸處,而且危機重重,還是留在江州秦軒才比較放心。
對於寧婉夕這個新隊員,伊晴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幾乎是處處挑刺。甚至連帶着秦軒都憎惡在內了。
但是人家寧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伊晴越是不給秦軒好臉色,寧婉夕就對秦軒越好,弄得伊晴更不高興,整天撅着小嘴,氣鼓鼓的。
秦軒只得苦笑,兩個女人的戰爭他無法說什麼,但是你們不要把我攪進去啊!而每次李玄機這個無良的傢伙都會在一旁偷笑。
四人就這樣,一路前行,終於行了半月有餘之後纔到達桐城。
秦軒遠遠的眺望這桐城城池,見到城門防守稀鬆,來往行人隨意通過,而且其中不乏修行了道門功法的人。雖然修爲並不精深,不過秦軒還是察覺到了。
“此城,很不好。”秦軒搖頭嘆道。
“不錯。”李玄機開口道,“來之前,師叔你讓我收集的桐城資料。據我所知,此處就一個字,亂!”
“如何個亂法。”
“桐城乃是極西之地,此處大殷朝廷怕宗門暴亂,所以派了十萬精銳鎮守。不過鞭長莫及,那些宗門中人也是橫行無忌。鎮守將軍若是下大力度管制,宗門便刺殺之。待到大軍到時,這些道門中人便做鳥獸散,隱入山林之中,倒也搜尋不得。所以這些年下來,朝廷也不怎麼管這些地方了。想管的,沒有實力。有實力的,不知道這裡到底多亂。”
秦軒冷笑一聲:“昔日輝煌一時的道門,如今墮落的這種程度了!我秦軒來此,定要好好管他一管。”
“師叔,我們進城,面對的第一個對手,恐怕不是道門,而是軍隊。”李玄機苦笑道。
這點秦軒倒是明白。大殷的十萬精銳,這些年來,怕是改變了不少。那些道門中人連鎮守將軍都敢殺,更何況是這些普通士兵。這些年下來,軍隊怕是被滲透不少吧。
“那城主呢?”秦軒問道,“桐城的城主是何人?”
“說也奇怪,鎮守將軍每每得不到什麼好下場。但是這桐城城主,卻是做的很穩固。當今的城主,名叫姬炎,在這城主之外上做了差不多十年了,毫髮無損。而且在他的治理下,宗門也不敢太過放肆,對他倒是留點情面。”
“哦,竟有此事。看起來我們要拜會拜會這位城主大人了。”秦軒冷冷一笑道,“走,進程!”
當下四人進城,倒也沒受到什麼盤查。城中走了沒有多久,便到了將軍府。秦軒看着這偌大的府邸,裡面卻空蕩蕩的,應該是經常換主人吧。
“什麼人,敢擅闖鎮守將軍府!”秦軒剛想進入,就被兩個守衛的士兵攔住,一臉的凶神惡煞。
一旁的李玄機拿出將軍綬印,兩個守門士兵頓時慌忙跪倒:“小人不知新任將軍,衝撞了將軍,罪該萬死!”
“起來吧。”秦軒說完,也不管兩人,徑直向府中走去。
將軍府大廳內,秦軒高坐主位,左右看了看之後,忽然開口說道:“玄機,命人通知三位將軍,明日清晨校場集合,我要閱兵!”
“是!”李玄機應命而去。
“也不知道這桐城三位將軍,都是些什麼人。”秦軒輕聲自語道,“不過不管是什麼牛鬼蛇神,只要敢放肆,照樣要死!”
……
“什麼!你說什麼!”一位華服威嚴老者大聲叫道,死死的拽住身前的年輕人,好像要把他吃進去一樣。
“侯……侯爺!離火宗被滅宗,宗主離火同被鎮遠將軍秦軒斬殺!”此人明顯沒見過自己侯爺如此的失態,當下換亂起來,甚至說話的不利索了。
老者好像泄了氣一般,放開了年輕人,卻轟然坐在地下,揮手道:“你下去吧!”
待到那人走後,老者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明兒,同兒,你們死的冤啊!秦軒!秦軒!我一定要將你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此時,旁邊出現一個人影,此人看不清面孔,但是唯一能感覺出來的就是冷。
“侯爺,那秦軒受命去了桐城,坐那裡的鎮守將軍!”此人說完,就不發一言,等待老者的回答。
“好!好!桐城!那就讓羅天宗的人出手,一定要將這秦軒生擒,交給我!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
“侯爺,我弟弟死的好慘!還請侯爺爲他報仇!”在一座華麗的府邸之中,一個貌美婦人哭哭啼啼,她哀求的對象,正是當今大殷俊靈候。
“婦人,別哭了,起來吧!”俊靈候苦笑一聲道,“你弟弟冒認軍功,被英武候斬殺,我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找英武候去拼命吧,我可打不過他。”俊靈候說道。
“侯爺,並不是這樣。妾身收到消息,我弟弟是被一個叫秦軒的人殺的。英武候就算了,這個秦軒一定要死!還請侯爺爲我弟弟報仇!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婦人眼中露出兇狠之色,再度哀求道。
“秦軒。”俊靈候皺眉道,“秦軒這個人在蠻族一戰之中,出了極大的風頭。現在做到了鎮遠將軍,並且自願請命去桐城鎮守。夫人放心,到那裡,他是別想活着回來了。你若不放心,我在派幾人,殺了他爲夫人解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