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微微沉吟了半晌,低聲說道:“朕答應過皇兒什麼事了?”
皇甫晴雨頓時露出惱怒之色,搖晃着皇甫雲的手臂說道:“父皇,您說過,只要王爺能夠痊癒,就允許晴雨下嫁的,您金口玉言,一定不會說話不算數的對不對?”
看着那張嬌羞美麗的小臉,皇甫雲腦海中一瞬間輾轉萬千,戚曦聽到皇甫晴雨的話,心底微微冷了起來。
若是公主下嫁,她這個正妃,是不是要讓位置了?
緊緊的攥着拳頭,不知道爲何,她心裡有一股無法發泄的怒火在涌動着。
她低着頭,掩飾住自己的心緒,一動不動的站在幾人的身後。
只不過,那掌心被掐紅的指印,顯露出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咳咳……公主,萬萬不可!”
北辰風冥一臉遺憾的看着皇甫晴雨:“公主千金之軀,怎可下嫁與我這個病人,雖然現在好了不少,也許用不了多久,還會再犯,到時候公主豈不要守寡了?”
看着那張就算病着也絕美的容貌,皇甫晴雨心思微動,彷彿下定了決心搖搖頭:“王爺,本公主今生,非你不嫁!”
她好似用了極大的勇氣,淚眼婆娑的望着皇甫雲。
皇甫雲緊蹙着威嚴的雙眉,冷冷說道:“晴雨,朕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切莫胡鬧,朕記得那位大皇子似乎還未婚配,待會兒你過去看看吧!”
皇甫晴雨呆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這是要……用自己去和親嗎?
她眼神中的慌亂,沒有逃過皇甫雲的眼睛,皇甫雲淡淡的嘆了口氣:“走吧,不要打擾了冥兒休息!”
皇甫晴雨有些不甘心的掃了一眼戚曦,即便是沒有反駁,但心中卻好似醞釀着什麼。
等到兩人離開,戚曦才鬆了口氣。
昭陽國大皇子,到底是什麼人?
她扭頭望着再度恢復健康的北辰風冥,有些泄氣的說道:“現在,離開嗎?”
北辰風冥輕輕頷首,站起身伸出雙臂。
“給本王更衣!”
戚曦皺了皺眉,想到剛剛北辰風冥的模樣,頓時就要向外面跑去,可是才跑出兩步,就被一陣吸力吸了回來。
她明亮的眸子眨了眨,衝着北辰風冥揚起一抹笑臉:“王爺,本王妃只是要給你喚丫鬟去!”
北辰風冥在她的耳畔輕輕啄了一下,惹得她身體微微一顫:“本王就喜歡王妃親手爲本王更衣!”
“請問王爺,您的內功,已經到了先天武者的地步了嗎?”
她記得上次北辰風冥說過,先天武者擁有將內力外放的實力,他這麼容易就可以做到,難道說他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爲先天武者了?
“你說呢?”
略帶調蹙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戚曦咬了咬牙,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那上次在馬車上,是我自作聰明嘍?”
原來,就算她不出手,這男人也死不了,她真是笨,沒有早些發現北辰風冥的異樣,活該被人玩的團團轉!
“那倒沒有,王妃的做法,讓本王很是感動……”
感動?
戚曦擡起眸子,望進那雙好似蔚藍海洋般深邃神秘的眸子。那雙眸子裡只有叫做戲謔的東西,哪裡來的什麼感動。
“哼,原來王爺很感動呀!”
她拉長了語調,有些嘲諷的敘述道。
要是感動,剛剛就不會那麼對她,若是感動,她也不會爲他受了這麼多罪了。
說話間,北辰風冥已經穿好了外袍,他大踏步的走到門口,向着院子裡看了看。
“外面沒人,不用看了!”
戚曦說完,將大門推開,院子裡果然一片空蕩,就連那幾個宮女,都被帶了出去。
北辰風冥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戚曦的身上,她耳邊傳來他低聲的話語:“想要活命,按本王說的去做!”
戚曦詫異的望着他,外面明明沒人,他這麼謹慎做什麼?可是她纔想到,就見不遠處的一個牆角下,一點兒衣角在輕輕動着。
她心一跳,原來這裡,一直都被人監視着。
看來她是過了太多安穩的日子,將以往那些警惕性,都給忘光了。
她輕輕點頭,告訴北辰風冥,她知道了。
兩人和和睦睦的走出了院子,門外早就有人備好了小轎。
一個宮人見到兩人的影子,立刻上前拱手行禮:“王爺,王妃,這是要回府了嗎?”
北辰風冥點了點頭:“王妃已經歸來,本王又好了許多,自然要回王府!”
那人撩起轎子,兩個轎子一前一後在皇宮中穿行而過。
就在一處拐角,戚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東傾雪和無花站在一處花叢下,陽光淡淡的落在了那張如雪如仙的人臉上,東傾雪面容冰冷的看着無花。
無花是給昭陽大皇子看病去了,難道東傾雪,便是昭陽國的大皇子嗎?
總算是到了王府門前,戚曦率先下了車。
將北辰風冥扶了下來,王府的家丁也將府門打開迎了出來。
馬叔和北辰風霖走在前面,小包子臉上都是擔憂之色。
“女人,我大哥怎麼樣了?”
北辰風冥走到小包子面前,捏了捏他的臉。
“你大哥沒事,我有事!”
戚曦指了指自己有些發紅的脖子,一臉怨懟的瞥了北辰風冥一眼。
北辰風霖也注意到了戚曦的脖頸,語氣漸漸柔和了下來。
“馬叔,我大嫂受了傷,你去給她瞧瞧吧!”
馬叔應聲,趕緊上前說道:“王妃,待會兒叫來府醫,給您敷一敷!”
見到一大一小兩人走進了府門,將她獨自一人晾在門口,戚曦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真是一對白眼狼。
她扭頭對着馬叔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了,一會兒我自己弄一下就好,對了,最近有沒有戚府什麼消息?”
她現在可是掌握着戚府一半多的家產,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爹的身體應該恢復了起來,這戚府應該重新還給她爹。
她真是不負責任,才接手鋪子,就消失了這麼久。
馬叔知道戚曦想知道什麼,和戚曦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小聲說道:“已經定了日子,說是下個月,就用一輛小轎子,將戚二小姐擡進門!”
戚曦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她多好,給自己的親妹妹找了這般的如意郎君。
“那就好,妹妹能夠嫁到這樣的豪門大戶,也算是有福氣了!”
馬叔心中暗歎,嫁到豪門大戶當然不錯,但是卻給人家當妾室,那就不對了。
妾室不過是個玩物,就算是個貴妾,也抵不過當家主母的一句話。
“王妃說的對,您妹妹很有福氣!”
馬叔心中微涼,看來這位王妃,真不是個手軟的主,纔回家一趟,就將自己的妹妹給嫁了出去。
看來以後,他要重新審視這位新來的王妃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中,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戚曦剛想躺在舒服的大牀上好好睡一覺,桃春急急忙忙的敲起門來。
戚曦揉了揉額頭,起身將房門打開。
“桃春,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本王妃要好好休息休息!”
連日來的車馬勞頓,讓她這具有些體弱的身子有些不支,雖然是初夏,但是夜晚的時候也是冷的,一路上他們可沒少在野外過夜。
她只覺的從皇宮纔回來,就渾身乏力的很,要再不好好休息休息,恐怕她這具不怎麼結實的身體,直接垮了。
“王妃,大小姐就站在外面耍呢,您快去看看去吧!”
戚曦一個激靈,“你說是誰?”
“大小姐呀,王爺的親妹妹!”
“原來是她呀!”戚曦自從嫁進來,就沒怎麼見過這位大小姐,如今聽到,自然有些陌生。
她仔細的想了想,終於在記憶的角落中,挖出了這個女人的摸樣。
“好了,帶我過去看看!”
桃春點了點頭,在戚曦的耳邊小聲說道:“小姐,您半個月前那次回門,讓人看着太妃在佛堂抄經,太妃出來後就病倒了,只不過您一直沒有回來,大小姐沒辦法來找您的晦氣,您這次見了大小姐,要小心一點兒!”
戚曦點了點頭,輕輕揉了揉有些迷糊的額頭。
桃春精通藥理,發現了戚曦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王妃,您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戚曦看了桃春一眼,“沒事,你說的那個大小姐,在哪兒?”
一陣喧囂從門口傳來,桃春被戚曦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她指着門外的那個粉裙女子說道:“那就是王府的大小姐!”
戚曦走到門口,定睛打量了一番北辰芳蘭,北辰芳蘭冷着秀美的臉蛋,惡狠狠的瞪着她:“你不過是個剛過門的新婦,憑什麼讓我娘跪佛堂,還沒聽說哪個媳婦可以讓婆婆受罰的!”
戚曦皺了皺眉,聽着這個北辰芳蘭說話,就好像有一萬隻鴨子在她的耳朵裡叫嚷着,真是讓人頭疼。
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的嗎?”
北辰芳蘭語氣一滯,差點兒被戚曦的這句話氣炸了。
“你……你仗着自己是王妃的身份就爲所欲爲,不過是一身銅臭味下賤商人的女兒罷了,你要是不去給我娘下道歉,我饒不了你……”
戚曦的腦袋,越來越混沌了,她對着一旁不知所措的丫鬟說道:“將大小姐押到你們王爺那裡去,沒有重要事情的話,不要來煩本王妃!”
“是,王妃……”
幾個丫鬟有些無奈,上前勸說着北辰芳蘭,北辰芳蘭徹底被戚曦那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態度氣着了,瘋了似的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