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楚一時間竟然被黎九九這句話給問住了。
“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救不了蘇兒,又爲何要給蘇兒希望呢?”黎九九這句話讓蒼楚想起他曾跟衛鳶尾說的一句話。
他說,他討厭衛鳶尾的善良。
明知道自己不能和寧折顏在一起,可是卻還是讓寧折顏留在身邊,接受他的好。
而現在的他和當時的衛鳶尾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來的時候一心想的就是見蘇兒,可是見到蘇兒之後,他纔想起自己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家族,放蘇兒離開。
“九九,你不要說話了!”蘇兒轉過頭,不高興的對着黎九九說道。
可是黎九九隻是看了一天蘇兒,又繼續說道:“你和慕瑾之間的事情,九九不太明白,可是,你們家族的事情,爲什麼要牽扯到一個孩子的身上?”
蒼多情的桃花眼中是一片暗淡之色:“蘇兒不會有事的。”
“或許蘇兒不會有事,因爲蘇兒也不是你們族人的目標,他們的目標是慕瑾,用蘇兒去要挾慕瑾,這和讓蘇兒看着自己的父親爲自己送死有什麼區別嗎?”
“送死?師父,你們要殺了我爹?”聽到這蘇兒天真無邪的神色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詫:“你們爲什麼要殺我爹?”
蘇兒信任的眼神看着蒼楚,急切的要找尋一個答案,可是越是這樣,又是讓蒼楚覺得無法面對蘇兒。
他不想在蘇兒面前說謊,可是事實卻很殘酷。
“總之,蘇兒,你不會有事的。”蒼楚說完,便急着要離開。
可是蘇兒卻伸手抓住了蒼楚的衣袖,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蒼楚,聲音中帶着渴求:“師父,你告訴我爲什麼啊?你不是跟我說,我娘和我爹好不容易纔在一起,你還跟我說,我爹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特別厲害的人,你也說,我娘這些年過來很不容易,可是你爲什麼還要殺我爹呢?”
蘇兒這一連串的問題,讓蒼楚更是將雙眸緊閉起來,最後咬了咬牙毅然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蘇兒那一聲聲急切的叫聲,也更是緊跟而來。
當門關上的時候,蘇兒的聲音小了很多,可是卻依稀能夠聽見,蘇兒那一聲聲師父。
蒼楚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的發着抖,最後緊緊的握起雙拳,哪怕指甲掐入肉中沒有絲毫的感覺。
內心的掙扎,讓蒼楚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爲什麼要將蘇兒抓來?爲什麼?”洛兒直接衝進了妖妖的房間,而這個時候妖妖正坐在牀邊給扶辰上着藥。
妖妖擡起眸,一雙魅惑迷離的雙眼在洛兒的身上狠狠的掃視了一眼,隨後拿起剪刀將多餘的紗布剪掉:“洛兒,如果我們沒有蘇兒,我可能就見不到扶辰了,姐姐知道你和蘇兒和衛鳶尾在一起那麼多年,感情很深厚,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纔是你最親的人,我們的父親努力了這麼久,就是想要我們能夠擺脫這個詛咒,我死不要緊,可是我們以後會有孩子,難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嗎,並且一代接一代的,誰都活不過四十歲嗎?”
“可是,你們爲什麼要用我的名義將蘇兒騙來?十年前,火燒太子宮那天,你們故意將我支開,導致太子妃自殺而死,你們以爲我真的不知道嗎?”蒼楚站在一旁,傷心失望透頂:“誰都不想要死,可是爲什麼,我們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你們知不知道爲了我們能夠活命,已經死了多少人了?你會失去你扶辰,可是我已經失去了我的雲舒。”
妖妖聽到這句話,立刻站起身,走到蒼楚跟前伸手就打了蒼楚一巴掌,兇狠的說道:“洛兒,你想着別人,可是有沒有想過我們自己,我們願意去傷害無辜的人嗎?我們就不無辜嗎?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詛咒,我們至於會變成這樣嗎?在隱世家族我們曾經的身份有多高貴,你知道嗎?”
蒼楚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巴掌,白皙的臉上立刻映現處五道紅紅的掌印,看了一眼還未甦醒過來的扶辰:“姐姐,你們做什麼我都不管,就算是你們將蘇兒抓來我也不管,可是請你不要打着我的名義了好嗎?你已經傷害我一次了。”
妖妖一雙美目狠狠的瞪着蒼楚,很想在打一巴掌在蒼楚的臉上,可是卻又怕將熟睡的扶辰吵醒。
壓低着聲音對着蒼楚說道:“洛兒,你是家族中唯一的男性,解了詛咒之後,振興家族的重任就全都落在你的身上,你怎麼可以喜歡慕瑾的女人呢?等你在隱世家族站穩了了腳跟,甚至站在隱世家族最頂峰的時候,你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蒼楚聽着越是覺得匪夷所思:“以前一直覺得,你們拼了命的解除詛咒,只是想要自己以後的孩子,能夠好好的活着,可是現在,我才明白,你們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洛兒,那是我們應得的,如果不是族長對我們下了殺令,或許我們還可以考慮繼續爲族長效命,但是現在我只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在,扶辰中了我的情蠱,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會依着我,等我們解除了詛咒,我們就全力的幫助扶辰做上族長之位,之後等時機成熟之後,我們在殺掉扶辰,族長之位就會是我們的了,到時候整個隱世家族就是我們的了。”妖妖儘管壓低着聲音,可是說道激動處,聲音卻還是不可遏制的上揚,連帶着神情都變得興奮起來。
蒼楚看着這個曾經溫婉,典雅的姐姐變得如此瘋狂,甚至是陌生,精緻的面容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姐姐,你對扶辰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
妖妖聽到這句話卻是笑了,冷冷的笑了,那雙美豔的眸子中滿是無情:“喜歡?我恨他還來不及,你知不知道父輩爲了讓我成功接近扶辰,我遭受過什麼罪?對於你而言,你只是沒有了童年和自由而已,可是我失去的卻是我整個人生,日復一日的訓練,從走路的姿勢到說話的語氣,我都必須迎合扶辰,這讓我感覺,我的前半生都是爲了扶辰而活,而現在我只想爲我自己而活,我想要別人花費心思的來討好我,而不是我去討好別人。”
睡着牀上的扶辰,長長的睫羽動了動,但是很快卻恍若一場幻覺般,追尋不到任何的痕跡。
“姐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在蒼楚的印象中,大姐是一個知事明理且溫柔的女人,他也一直以爲,大姐是對扶辰有感情的,是真心想過要和扶辰在一起的,可是沒有想到,姐姐竟然會想要扶辰死,還想坐上族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