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簡直在胡言亂語,皇上莫要信了那個畜生,老臣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鑑。”衛丞相是隻老狐狸,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抓住的是皇上的心。
衛鳶尾笑着看向衛官姝:“姐姐的印象已經更爲深刻吧?”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衛官姝低垂下眼簾表現出一副嬌弱的模樣。
“皇上大可以去搜老臣的家中,老夫這麼多年來忠心爲主,絕無二心。”衛丞相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響頭。
咚咚咚的聲音在大殿裡響起,衛丞相的額頭都流出了血跡,到底是自己信任了多年的老臣,如今見衛丞相如此狼狽,皇上的心中生出幾分不忍,但也僅僅是不忍。
皇上沉聲說道:“好,朕就成全了你的忠心。”
衛官姝的臉上露出幾絲異樣,她看到衛鳶尾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她甚至感到今日爲衛鳶尾設的局如今已經翻轉,牢牢地將衛丞相套住。
此時雪越下越大,整個仙女山披上了一層冰雪,寒冷之氣侵襲,文武百官特別是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皆伸出手放在嘴上哈氣,只是皇上不下令,誰也不敢走,而寺廟過於狹小,只容得下皇親貴胄,她們這些人就只能被迫立在冰雪之中。
“主子不會有事吧?”銀笙有些不安的在雪地中走來走去。
“放心吧,既然那些人認爲主子是妖孽,妖孽當然不會有事,而且還會活千年呢。”阿青見銀笙面色焦灼便忍不住想要打趣她,活躍一下緊張的氣氛。
天色漸黑,一隊禁衛軍邁着整齊的腳步走了進來。
禁衛軍統領蒙誠將一塊絲帕地上去,皇上的臉瞬間便黑,他的雙眸猶如冰刃一般落在衛丞相的身上,讓衛丞相這把老骨頭忍不住打寒顫。
皇上將絲絹摔在衛丞相的臉上,聲音冰寒刺骨:“衛愛卿能否爲朕解釋一番?”
絲絹飄然落在地上,半身龍虎糾纏在一起,並且上面還印着一行奇怪的字符,跟傳說中的龍虎紋完全一致,只是這枚龍虎紋印似乎少了下半身。
龍虎紋玉佩只要一現身,必然會涌起軒然大波,因爲任誰都想要得到那筆富可敵國的財富。
“皇上,微臣是被人陷害的,還請皇上明察。”衛丞相的這句解釋無疑顯得蒼白無力。
“外祖父,不知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才讓你對我和邪王痛下殺手,您這樣挑撥邪王同皇上的關係到底是何居心?”轉眼間衛鳶尾已經哭得梨花帶雨,衛家對她無情,也休怪她對衛家無義。皇上不是最怕臣子有異心麼?那她就將皇上往他所恐懼的方面引導。
果然皇上的臉色驟然變冷,雲邪是東楚的一把尖刀,如果他跟雲邪的關係因爲衛鳶尾而惡化,保不齊雲邪愛美人心切,這把尖刀就會對向他,皇上越想越覺得驚懼。
“衛丞相,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禍心,朕真是看錯了你!”皇上猛然將眼前的梨花木桌子掀翻,桌子上的茶具皆化成碎片紛飛在衛丞相的腳下。
衛官姝嚇得大氣不敢喘,她知道祖父的大勢已經去了,她只是不明白,她明明計劃的天衣無縫,可謂是環環相扣,先是用龍虎紋玉佩來引誘皇上同衛家一起設下這個局,然後給衛鳶尾扣上妖女的帽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塊印着半空狼虎紋印記的絲帕會呈給皇上,這樣皇上會對衛家的話越發的深信不疑,皇上會藉口將衛鳶尾關在大牢之中,然後對她百般折磨嚴刑逼供,或許直到衛鳶尾死也不會說出龍虎紋玉佩的秘密,因爲她根本就沒有,但是皇上只會認爲是她太過固執,抵死不從。
計劃很完美,只是爲什麼轉眼間就被衛鳶尾翻轉了劇情?甚至衛鳶尾看似柔弱的指控咄咄逼人的將衛丞相甚至整個衛家置於死地。
大殿裡一片死寂,只有風穿過縫隙發出哨子般的響聲迴盪在大殿中。
衛官姝在皇上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冰寒,那是赤裸裸的殺意,電石火光只見,衛官姝做出了決定。
她猛然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皇上,臣女有罪。”
衛鳶尾微微勾起脣角,她淡然的看着衛官姝,就如衛官姝方纔立在一側欣賞着她的垂死掙扎一般,如果不出她所料,衛官姝會撇清她與衛丞相的關係。
果不其然,只見衛官姝顫抖的說道:“臣女要揭發衛丞相與文昌侯府多年來結黨營私,當時臣女嫁給文昌侯府就是被逼無奈,完全是被祖父當成了聯姻的工具,衛丞相就是藉着文昌侯府的手在朝廷中剷除異己,大肆收攬錢財,後來文昌侯府沒落後,衛丞相便轉身將文昌侯府拋棄,並且用文昌侯府曾經犯下的種種命案來要挾文昌侯府,迫使文昌侯府的人三緘其口。”
衛丞相臉上露出愕然而驚悚的表情,他以爲自己最疼愛的孫女會用龍虎紋玉佩救下自己,沒想到自己等來的卻是背叛,而且背叛的這樣徹底。
衛鳶尾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衛官姝,她審時度勢隨機應變的能力確實夠強,並且還能在衛丞相臨死之前榨光他最後的利用價值,她通過揭發衛府與文昌侯府的勾當來爲自己當年的出嫁找到一個不錯的藉口,瞬間就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而且還藉此將文昌侯府至於死地,這樣的話文昌侯府的人再也不會上門找她的麻煩了,果然夠狠,夠毒,夠陰!
“你這個賤人!狼心狗肺的東西!沒想到老夫縱橫官場這麼多年,玩了多年的心術竟然毀在你的手裡。”衛丞相掙扎着起身朝着衛官姝撲了過去。
他死死的扣住衛官姝的脖頸,衛官姝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試圖掙扎,但是卻不敵衛丞相的力量,眼看衛官姝就要翻白眼,皇上朝着侍衛使了個顏色。
侍衛上前將衛丞相如同拖死狗一般的拉開,狠狠地將他摔在了地上,伴隨着一聲悶哼便是骨頭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