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此之前,扶辰公子你能回答我一些問題嗎?”慕瑾依舊微笑以對,笑容纖塵不染,一雙漆黑的雙眸淡雅而又高貴,然笑容間卻有着不可忽視的氣勢。
“你說?不過留給你的時間不多。”扶辰伸手輕捋了捋垂在額前的青絲。
“是不是非要在祭祀的時候,才能將我們的心臟取出?”慕瑾微擡起頭問道。
“對,不然妖妖他們何必要花費那麼大的心思?”扶辰點頭同意:“你放心,只要你讓我們取出你的心臟,不管詛咒能不能夠解除,我都能保證你在乎的人,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意思是說,我跟你走,你還要抓走我親近的人?”慕瑾聽到這微微的皺起眉頭。
“你要是在這個過程中自殺,誰能阻止得了你?”扶辰反問道。
“好,你可以用我親近的人威脅我,但是風吟呢?風吟他無親無故,沒有任何牽掛,你們打算怎麼對他?”
“所以,我們讓風吟圓了一個他此生最大的夢啊,他現在坐上了皇位,等八九天之後,我以隱世家族未來族長繼承者的身份盛情的邀請他來到隱世家族來觀摩一場祭祀大典,就在那個時候殺了他,取下他的心臟。”扶辰如實的說出這些。
慕瑾聽後,挑了挑眉頭:“真是一個好辦法,你們對風吟洗腦洗的還真是十分的成功,無論我怎麼跟他說,他都不相信我。”
“你是他這世界上最恨,最討厭的人,無論你怎麼做,他都不會相信你,他只會相信他自己,他沉浸在這個夢中已經有幾十年了,你這個時候跳出來告訴他,這些夢都是假的,他怎麼可能會相信呢?”不是他們對風吟洗腦洗成功了,而是風吟自個兒沉浸在這個夢中,不可自拔。
而他們不過是幫着風吟實現那個夢而已。
他們站在風吟這邊,而風吟肯定會無條件的相信他們。
“所以風吟對你們的話言聽計從。”慕瑾的嘴角微微的翹起。
“不是對我們的話語言聽計從,而是他認爲我們都是他的棋子,認爲我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以爲他纔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風吟這點兒就是不好,太過自信和自負了。”慕瑾點點頭,表示認同扶辰的看法。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扶辰問道:“如果沒有的話,你就跟我回隱世家族吧,順便見一見你的岳父大人,還有你的一些小姨子們。”
慕瑾聽到岳父大人的時候,眼神變得暗淡起來:“你不會連衛鳶尾的父親都抓嗎?”
“當然,你親近的人,衛鳶尾親近的人,只要你敢反抗,這些人全都要跟着你下地獄。”扶辰冷狠的說着。
“對了,你們將蘇兒藏在哪兒了,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她,是不是藏到殤離那裡了?”扶辰忽而說道。
慕瑾站在原地,慢慢的握緊袖中的手,隨後坐下身,低垂下眸,淡淡的說道:“我彈完這首,就跟你走。”
“到了隱世家族,你想怎麼彈就怎麼彈,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話,在剩下的時間中,我會讓你和你的妻女好好團聚的。”扶辰伸手便將琴絃按壓住。
“曲子彈到一半哪有不繼續彈的道理?”慕瑾一雙寒眸看着扶辰。
扶辰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將手鬆開了。
低沉悠揚的音調便再次響起來。
躲在暗處的風吟聽完扶辰和慕瑾這些對話,眸中滿是震驚。
“主子現在在用琴音來掩護我們離開。”玄離忽明忽暗的眸光落到風吟的身上。
從一開始風吟就抱着懷疑的態度,直到扶辰公子親口說出那些話,一瞬間,風吟感覺天要塌下來一般,整個人都極盡崩潰。
幸好,在之前玄離點住了風吟的穴道,纔沒有讓風吟作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騙我,他們都在騙我,原來我纔是那個棋子。”風吟雙目圓瞪,重複着這一句話。
“快走吧,等到琴音停止了,我們想走就根本不可能。”玄離低聲的催促道。
這房頂上,牆壁上,甚至連樹上都埋伏了不少的高手,一旦讓他們發現一點兒動靜,他們誰都別想從這走出去。
“慕瑾爲什麼要這麼做?我那麼恨他,那麼想殺他,他爲什麼還要我走?”風吟第一個想法就是懷疑,他甚至還在想這是不是慕瑾使的軌跡。
而那個人根本不是真的扶辰公子。
“你以爲主子是爲了你?主子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祭祀典禮必須用你們兩個人的心臟,卻一個都不行,你不見了,他們就會將全部的精力放到你的身上,只要拖延一天的時間,他們這個祭祀典禮就無法完成。”玄離冷哼一聲,拉着風吟就要走。
可是風吟卻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所以,慕瑾還是想害我!”
“既然你這樣認爲,那你就走出去好了。”玄離直接鬆開風吟的手,惡狠狠的說道。
扶辰站在慕瑾身旁,起初這曲調悠揚,後來直上九曲雲霄,變得急促而又高昂起來,分外的蕩氣迴腸。
彷彿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個琴音之中,久久不可自拔。
秋風乍起,吹亂了慕瑾那一頭銀色的長髮,瑩潤如玉的手優雅而又敏捷的撥弄着手中的琴絃,忽而淡雅的眸中閃過一抹鋒利,忽而,琴音急轉而下,數十根銀色的長針從古琴下朝扶辰飛射而出。
扶辰陰狠的面容露出一絲詫異,隨後抽出腰間的一把玄鐵摺扇。
“鐺鐺鐺……”銀針碰撞玄鐵的聲音在夜空中分外的清脆。
一時間,埋伏在四周的殺手全都傾巢而出。
而與此同時,清茗水榭的殺手也在此時從暗處飛涌而出。
本沉寂的黑夜轉瞬變得混亂起來,一番血風腥雨就此展開。
“慕瑾,你不要你的妻女了嗎?”扶辰妖紅色的身影,在空中如展翅的蝴蝶迅速的翻轉着。
“不好意思,想抱住我妻女的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你。”慕瑾掀起寒冽的眸光,說話間,高昂的琴音再次席捲而來。
每彈一次,就會有無數根銀針從古琴中射出。
每一針都足以要人的性命。
在繁密銀針攻擊下,沒有任何人敢靠近慕瑾一分。
而那些想要上前抓住慕瑾的殺手,無不都死在古琴的銀針之下。
不多時,以慕瑾爲圓心十米開外的地方,倒下了不少殺手的屍體。
“我倒要看看你這把琴,還能射出多少銀針。”扶辰絕美的五官上滿是殺戮,攤開手上的玄鐵摺扇在空中揮舞着。
一步一步的朝慕瑾靠近。
慕瑾一掌排在石凳上,整個人便從石凳上飛躍而出,抱着古琴,五指拉動琴絃,一根一根銀針如雨般朝扶辰射去。
“噠”的一聲,扶辰手中的玄鐵摺扇脫手而出,在空中翻涌着,每一根扇骨都彈出尖利的刀口出來,將空中數十根銀針擊打在地。
扶辰伸出雙手,氣運丹田,渾厚的內力便在掌心慢慢聚攏開來,隨後匯聚在胸前,猛的將渾厚的內力朝慕瑾打去。
慕瑾微皺眉頭,將手中的古琴拋出,正對扶辰推出的渾厚內力。
那精美的古琴在與扶辰推出的渾厚內力撞擊下,立刻便變成了一地碎片。
那飛旋在天空的玄鐵摺扇,直朝慕瑾飛來,十二根鋒利的扇骨,劃破空氣,刺破夜色,在月光下泛出猙獰而又逼人的寒光。
慕瑾飛身朝後退去,冷豔看着越來越近的玄鐵摺扇,抽出隨身攜帶的軟劍,迎面便刺了過去。
兵器與兵器那發出的刺耳聲響,讓人聽得無不毛骨悚然。
扶辰手一伸,手指一縮,那玄鐵摺扇便又回到了扶辰手中。
腳尖點地,妖紅的身影便來到了慕瑾的跟前,兩人一劍、一扇,對峙着。
“你的人撐不了多久。”扶辰五指握緊了手中的玄鐵摺扇。
慕瑾卻是邪肆着眸光:“這些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纔對,我現在手握兵權,一塊兒兵符就可以調動一個營的兵力。”
慕瑾剛說完,江南院外便傳來整齊而又繁重的腳步聲,猶如萬千潮水將整個江南院齊齊包圍一般,那亮如白晝的火把更是要將整個江南院照亮。
“怎麼可能?”扶辰看到牆外那如火龍般的火把,以及那將江南院圍得水泄不通的士兵,扶辰這才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竟然將風吟勸動了?”
“正如你所說,風吟怎麼可能說動呢?我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我生在南嶽,長在南嶽,沒有任何人比我更瞭解南嶽。”慕瑾冷冷的對着扶辰說道。
“你不敢殺我,可是我卻是能殺了你。”說着慕瑾便手持軟劍,朝扶辰刺去。
扶辰立刻咬牙,握着玄鐵摺扇朝慕瑾攻擊而去。
在弄月和寒月的一聲令下,三千精兵已經將江南院團團圍住,隨後便全部衝入江南院中。
扶辰帶人的人固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下。
扶辰根本就沒有贏的把握。
慕瑾和扶辰兩人在屋頂,假山,長亭上打得不可開交,一時間難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