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應弦臉‘色’微微繃了繃,卻還是好風度道:“德妃娘娘還是這般伶牙俐齒,能說會道,怪不得能集六宮寵愛於一身。”
沐蘭笑着回敬道:“旻親王也不必‘豔’羨,清舞公主才貌雙全,溫柔嫺淑,你若好好珍惜,那纔是一段教人羨慕的佳話呢。”
“佳話?”東陵應弦諷笑了一聲,道:“再怎麼也及不上德妃娘娘的故事來得‘精’彩絕倫。”
一旁的司儀見氣氛越來越詭譎,急忙上前來提醒道:“王爺,時候差不多了,再不走,怕是要誤了吉時了。”
沐蘭輕笑一聲,道:“怪我,險些誤了大事,旻親王,請吧。”
東陵應弦一臉大度的道:“也不怪德妃娘娘,這大婚的禮儀你又沒經歷過,不懂也是自然的。”說着,得意的一笑,轉身朝他的馬走了過去。
這毒舌的壞小子!沐蘭握拳暗暗朝他的背影揮了揮,真希望清舞今晚好好修理修理他,給他過個難忘的‘洞’房‘花’燭夜,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隨着禮炮聲響,鼓樂齊鳴,儀仗隊正式啓行,一匹高頭大馬,一頂華麗的鑾轎,分別載着新郎新娘,在儀仗隊的簇擁下熱熱鬧鬧的朝着宮外的旻親王府駛去。
看着那漸行漸遠的人羣隊伍,沐蘭心裡一時百感‘交’集。是啊,她和東陵無絕甚至連個儀式都沒有過。曾經也幻想着自己將來穿婚紗走進結婚禮堂的樣子,可即便是簡單的拜天地,她這輩子大概也是沒機會體會的了。
不過,眼下更令她擔心的是剛纔東陵應弦的態度。聽他似乎話裡有話,甚至連帶着對她也似乎存着很深的成見。難道,是因爲榮紫璇的事,所以對她心懷不滿?清舞嫁過去,真的能得到幸福嗎?
按照皇家習俗,親王大婚後,次日王妃是要進宮向太后皇后請安的。雖然從旻親王府到寧壽宮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不過,一大清早沐蘭纔在寧壽宮小坐了一會,清舞便趕到了。
不再是以往長髮垂肩的嬌俏打扮,清舞着了一身淺藍‘色’宮裝,梳了個祥雲髻,鬢邊的珠‘花’和流蘇襯得清麗的容顏更顯白淨,整個妝容憑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面對着衆人打量的目光,清舞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曲身拂了拂,道:“清舞前來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
情敵終於嫁人了,最安心的當數孟依青。此刻看着清舞前來給自己請安,心情自是大好,道:“以後都是自家人了,起來吧,賜座。”
待她謝了恩落座後,孟依青才又衝身後站着的宮‘女’示意了一眼,宮‘女’立刻將一隻鋪了紅布的禮盤端到了清舞跟前。裡面放着的,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子。
“這是哀家的一點見面禮,祝願你和旻親王早添貴子。”
“多謝太后。”清舞忙又起來謝了禮,將那‘玉’鐲子收下。可是,以往明朗的笑顏卻並未掛在臉上,沐蘭眼尖的瞥到她眸中似乎藏着一種淡淡的落寞。
沐蘭隱約感覺到什麼,卻也不‘露’聲‘色’,吩咐青雪將自己備好的禮物呈上,道:“這串瑪瑙項鍊雖及不上太后這‘玉’鐲貴重,是我從夏涼帶來的,式樣別緻,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清舞牽了牽‘脣’角,道:“德妃娘娘還說這樣的客氣話,昨天你親自爲我送嫁,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孟依青在一旁看了玩笑道:“這瑪瑙鏈子德妃曾跟我炫耀過幾次,她自己都捨不得戴,你趕緊收起來,否則,她回頭要是心痛要要回來就不好了。”
“太后就愛說笑。”沐蘭嗔了孟依青一眼,自己卻也玩笑道:“清舞,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今天可就要虧了。‘女’人一輩子最好的斂財機會就是結婚和生孩子,昨天那些進帳都是入了你們旻王府的庫房,今天大家的這點心意可就是你的小‘私’房了。”
被她倆這麼一說,清舞眼中的愁緒這才褪去了,笑着應下,命隨身丫環一一收着。
“旻親王大婚,咱可是盼了許久了,王妃真是好福氣。”淑妃也‘插’話道:“本宮這兒也備了點薄禮,願王妃早日爲旻親王添個小世子。”
其它幾位份位較低的嬪妃貴人等也都將自己備的禮呈了上來,一時間,整個殿上都擺滿了珠寶首飾。待都見完了禮,祝福話說了一大堆之後,孟依青才遣退了衆人,將沐蘭和清舞留了下來。
“這剛剛大婚的人,怎麼心情反倒不如從前了,旻親王待你不好?”見也沒有外人,孟依青直接便問了出來。
沒有旁人在,清舞便也不作掩飾了,微微一嘆,道:“不是不好,是壓根就很討厭我。”
沐蘭想到應弦昨天的態度,忙問道:“他沒有欺負你吧?”
清舞搖了搖頭,眼神黯了下來,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有些難以啓齒。
沐蘭看在眼裡,眉心也皺了起來,“看你這情緒就不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孟依青也道:“大家都是‘女’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他對你怎樣,你就直說了吧,哀家和德妃也好給你拿主意。”
清舞聞言,臉上一紅,咬着‘脣’道:“昨晚,他連我的蓋頭都不曾掀起,只說叫我以後恪守做王妃的本份,然後……然後將我的陪嫁丫環果兒叫了去,宿在了偏殿。”
聽到這裡,沐蘭和孟依青頓時面面相覷,只覺一陣天雷轟頂。
“這旻親王腦袋是被‘門’夾了嗎?他幾時跟你結下樑子了,竟要這樣氣你?”雖然這樣的情節在沐蘭自己的小說裡也出現過,但對這種男人,她卻是打心眼裡的不屑,並有一種恨不能虐死對方的衝動。
清舞原本心裡也有一些羞憤,但聽沐蘭罵這一句,反倒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道:“其實,我倒也沒有多難過,果兒自小便伺候我,情分跟妹妹一樣,他要是能待她好,這也是她的福分。”
“你現在是想得開,只怕以後就有你的委屈受了。”孟依青雖然以前不待見她,這會卻也忍不住有些替她氣愾,道:“不要以爲你們以前情分好,如今你們可是情敵。應弦若真是想利用她來氣你,你想,她若還如以前一般待你,應弦能疼她多久?”
沐蘭也道:“我們不是要挑撥你們主僕之間的關係,但你們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你要多爲自己打算纔是。”說到這裡,她心中的疑慮似乎越來越明顯,忍不住又道:“以前他對你倒也從未怠慢過,言談之間也沒流‘露’過什麼不滿,是不是因爲聽到了些什麼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