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來做什麼?”清舞立刻挪了挪身子,不滿的回頭惱視他,恨不能一屁股將他甩下馬去。
她這是什麼眼神和語氣?搞得好像他是在佔她便宜似的,東陵應弦怒火中燒,一手狠狠攬住她的腰,一手抓着繮繩,道:“天亮着的時候你都看不見路,還指望你天黑了能找得着家嗎?本王可不想大半夜的再陪着你在這山裡玩躲貓貓,你最好是不要亂動,否則,別怪本王直接將你從山崖上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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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狠狠一蹬腳蹬,催馬前行。
清舞被他緊緊摟在懷裡,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就這麼挺直着背,彷彿呼吸都跟着凝固了,動也不敢動,一時竟也忘了計較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有多難聽。
山路本就不好走,又是在晚上,自然不敢打馬奔馳,只能任由着身下的馬半跑半走的往前行進。清舞已經摺騰了一天,心情上更是大起大落,隨着身下輕微的顛簸,漸漸開始有些昏昏欲睡。身後,東陵應弦也是一直緊繃着臉沒有說話,於是,她不知不覺便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她身子明顯軟了下來,東陵應弦不由得垂眸看了一眼,見她竟這樣也能睡着,眉心一皺,嘲諷道:“剛纔不是還一副生怕被本王吃了的樣子嗎?這會怎麼就睡得着了?”
然而,懷裡的人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腦袋直接歪在了他肩窩處。
“喂!你再睡本王可就鬆手了!”他在這山上累了幾個時辰,她倒是舒服愜意,兩眼一閉,說睡就睡。
清舞還是沒反應,東陵應弦臉頓時拉得老長老長,狠狠的垂眸瞪着她,最終,卻還是忍下了吼醒她的衝動,怒視前方,由得她去了。
早有沿路尋找的侍衛得了訊,奔相傳告,等東陵應弦回到山腳行宮時,孟依青和沐蘭早已都出來了,蘇落落也有些不安的站在兩人身後。
看到他們出現,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孟依青率先開口問道:“旻親王,人沒事吧?”
東陵應弦瞥了眼懷中的人,伸手揪着她的耳朵扯了扯,道:“拓跋清舞,起來了!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呢,丟不丟人?”
耳朵被人扯痛,清舞睡得再覺,這會也醒過神來了,迷朦的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便是東陵應弦那張帶着幾分邪氣的臉。吃驚之下,忙坐直了身子。再一看,眼前一排人正盯着她倆,各種神色都有,臉唰的就紅了,一時搞不清這是個什麼狀況。
東陵應弦把她弄醒之後,便直接順勢抱着她自馬背上躍了下來。
“看來是沒什麼大礙。”孟依青看到這一幕笑着,道:“回來了就好,應弦,這回可得把人照看好了。叫御醫也過去看看,她一個人在山裡待了這麼久,想必受了不少驚嚇。”
“太后放心吧,應弦知道該怎麼做。”東陵應弦應着,見清舞還在發愣,橫了她一眼,冷聲提醒道:“還不快謝謝太后的恩典?”
清舞這纔回了神,拂身道:“多謝太后恩典,讓您掛心了。”
孟依青笑着擺了擺手,道:“你呀,就是性子太老實,受了傷也不知道讓應弦等等你?他就是個脫了繮的性子,你不約束着點他,他哪知道要怎麼心疼人?”
“太后,我先帶她回別苑療傷去了。”東陵應弦倒是很精,見話頭不對,便急忙告退。
“去吧。”孟依青也不阻攔,目送着東陵應弦假意攙扶着清舞,往旁邊的別苑走去。
走到一半時,清舞突然停下腳下,往身後的黑夜裡張望了一眼,心裡想着,不知道汐楓是不是就藏在某處?但即便是,他也不是爲她而來,而這一切也與她沒有關係了。
自始至終,東陵應弦都沒顧得上跟蘇落落打招呼,這讓蘇落落眼裡有些黯然,緊緊的跟在了兩人身後。
“真是讓人頭疼的三角關係啊。”孟依青嘆了一聲,便也轉身往行宮裡走。
“看來,我今晚是註定要失眠了。”沐蘭也跟着嘆。
“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啊?”孟依青不解的瞥了一眼她,隨即才恍然大悟,自己把之前去找應弦的正事給忘了,忙解釋道:“你也看到了,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你的事只能明天再問了。也不急在這一個晚上,是吧?”
沐蘭也只好點了點頭,“那就早點睡吧,這樣天也能早點亮。”說着,哀嘆着回了自己的偏殿。
看到她這樣,孟依青只覺腦門一陣陣發緊,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可何時纔是個頭啊。
這一夜,沐蘭再度陷入了久違的夢魘。夢裡,她在一處偏僻的別苑再度見到了昔顏。而這一次,與她共處一室的,卻是另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身影——蕭翼!
但是,細看之下,這人與蕭翼還是有些不同。這人比蕭翼要年長一些,眉眼輪廓也更冷銳,一身雪色銀鎧,襯得身形很是精健高大。
此刻,他正將一個白玉罐子遞交給昔顏,道:“這是帝君找人快馬加鞭自南邊運過來的新鮮酸棗,命我給您送來。”
昔顏臉上漾着一絲淡淡的幸福,接過了玉罐,打開來,果然有一股棗香撲鼻。
酷似蕭翼的男子又道:“這酸棗在路上已經耽擱了些時日,幸虧有這寒玉罐子保着。不過,帝君叮囑了,讓姑娘趕着新鮮吃爲好。若是喜歡,再去回了他,讓人再多送些來。”
“每次都要麻煩你,多謝了,北溟將軍。”昔顏道了聲謝,便抑制不住那棗香的誘惑,挑了一顆放進嘴裡品嚐。
原來這男子叫北溟。北溟垂首在一旁站立着,似是在靜候着昔顏的評價。昔顏對那酸棗的味道似乎頗爲滿意,吃完了一顆,又挑了一顆,還未放至嘴邊,突然臉色一變,皺緊了眉頭。
北溟卻似乎對她的反應視而不見,垂着眉眼,動也不動。
“你……你給我下毒?”昔顏痛苦的捂着喉嚨,聲音都有些變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北溟,問道:“爲什麼?”
北溟這才擡眸看向她,面不改色的道:“很抱歉,昔顏姑娘,這是帝君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騙人……”昔顏奮力支撐起身子,想要去夠放在窗臺邊的九絃琴,才走了幾步,卻踉蹌着倒在了地上。
北溟踱到了她身邊,一字一句的道:“皇甫家族已經知道你懷孕的消息,號召了羣臣罷朝抗議,帝君爲了穩固朝政,不得不順了羣臣的意。帝君吩咐,不能讓你去得太痛苦,這個酸棗,我浸了雙倍的藥,應該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有事要出門,所以,早早的兩更了吧,下一更大概是九點過~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