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墨宇想了想,道:“如果,這也並不是太子的意思呢?”
沐蘭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是有人暗中授意他這麼做的?”
是了,既然西楚那邊可以使計讓有窮攻打夏涼,還把蕭翼捉來了有窮國,那麼,也一樣可以阻止她救走蕭翼。榮紫璇定是知道她逃離西楚要來有窮的,她精力設了這個局,又豈會讓自己救走蕭翼。
清舞也想到了這些疑點,不禁驚道:“那,這麼說來,太子豈不是私自與人勾結了嗎?”
拓跋墨宇沉聲道:“如果此事父王完全不知情的話,只怕就是這樣。”
本以爲一切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只是空歡喜一場。沐蘭猛的站起身來,道:“不行,我得去找太子。”
衆人被她這個決定驚到了,拓跋墨宇忙道:“你不要命了嗎?這事他既然瞞着父王,又豈會讓你知道?你若是真知道了,他還能饒了你?”
沐蘭決心已定,道:“你們放心吧,我自有我的辦法。”
拓跋墨宇雖然不太贊同她這麼冒險,最後還是替她打聽到了,拓跋凌雲在德膳樓定了桌晚膳。於是,沐蘭裝扮了一番,依舊以一身男裝扮相早早出現在了德膳樓。
因爲不知道拓跋凌雲什麼時候來,沐蘭便挑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子,一邊喝茶一邊留意樓下的動靜。
約摸小半個時辰後,拓跋凌雲騎着馬趕來了。與他同行的還有另一個年輕男子,看面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新歡”。
沐蘭算計着時間,在他們上樓的時候,提着一盅早已打包好的燕窩銀耳,假裝有事急匆匆的下樓,毫不意外的便與拓跋凌雲撞了個正着。
“哎喲。”沐蘭痛呼一聲,捂着自己腦門。忘了自己與他的身高差,這一撞,額頭磕到了他下巴,着實有些疼。不過,手中的燕窩銀耳也很成功的灑了拓跋凌雲一身,連帶他身邊的人也遭了殃。
“該死的,走路怎麼這麼不長眼?”拓跋凌雲還未發作,他身邊的朋友倒先動了肝火,一把便將沐蘭推了開來。
“對不起啊,剛纔有點走神,所以……”沐蘭一邊捂着額頭,一邊道歉,然後擡起頭去,看向拓跋凌雲,繼而故作驚訝的道:“咦,怎麼是你?”
拓跋凌雲下巴被磕了這麼一下,又淋了一身粘乎乎的燕窩,原本是很惱怒的,但在看清是沐蘭之後,眼裡一時閃過一絲驚喜,再一聽她說話,那股怒火還沒來得及燒起,就滅了下去,道:“原來是沐公子,想不到你還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沐蘭一副很頭疼的樣子皺眉看着他,指了指他身上那粘乎乎的一片,道:“你……不要緊吧?”
“弄成這樣,你說要不要緊?”這幾天裡,拓跋凌雲幾乎命人將京城翻遍了,卻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正有些着惱,想不到現在她卻自己出現了。雖然這個相遇的方式一點也不美好,但他竟然一點也不在意。
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燕窩湯,拓跋凌雲立刻一副痛苦的樣子皺起了眉,拿指拎起沾在身上的衣物,道:“皮都快被燙掉了,你說要不要緊?”
看他說得這麼誇張,沐蘭也皺眉道:“可是我這盅燕窩粥已經要了有一刻多鐘了。”
“喂,你這麼說,就是說我們爺訛你了?”他旁邊的同伴不幹了,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道:“這麼燙的燕窩灑在身上,別說皮有沒有被燙掉,單是這身衣服,也夠得你賠了。”
拓跋凌雲又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一副自己哪裡都傷着了的樣子,也不替她開脫,只等看她如何表態。
沐蘭賠笑的看向拓跋凌雲,道:“凌雲公子上次不是還說咱們是朋友嗎?我是無心之失,這衣服……我拿回去給你們洗乾淨,你們看如何?”
“爺府上有的是奴才,稀罕你來洗?”那公子哥兒火氣不小,一副要與沐蘭將帳算到底的模樣。沐蘭爲難的看向拓跋凌雲,眼神裡帶着些求情的意味。
“你說,衣服你來洗?”拓跋凌雲眼神裡充滿着一絲玩味,道:“那,難不成你是要我現在就把衣服脫下來交給你?”
沐蘭眨巴着眼,道:“那倒不必,我這就下樓去給你們買兩套乾淨的衣裳換上,如何?”
說着,便要往樓下走。
“慢着。”拓跋凌雲伸出一條手臂來,將她攔住,“你開溜的本事一流,讓你出了這德膳樓,我還上哪找你去?”
沐蘭以一副看小人的眼神瞅向他,沒好氣的道:“那,你們要是不介意裸奔被人觀賞的話,現在脫也行。”
拓跋凌雲脣角一揚,輕聲嘀咕道:“在這兒脫有什麼意思。”說着,邪邪的笑着迫近她,道:“我倒有個兩全齊美的好主意。”
沐蘭退後一步避開他,硬着頭皮問道:“什麼主意?”
拓跋凌雲看向她,一臉認真的道:“你隨我一道回府,我把衣服脫給你,你就着我府裡的井水幫我把衣服洗了,就算是結了。這樣,我既不用擔心你拿了我的衣服便一去不復返,也省了你洗完之後再送到我府上的麻煩。你說是不是?”
沐蘭胡疑的看着他,拓跋凌雲似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道:“怎麼,你不是真被我說中了,是……”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語氣裡暗喻着某種只有他倆才懂的意思。
沐蘭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指了指他旁邊那位,道:“那,他的怎麼辦?”
拓跋凌雲不以爲然的衝旁邊的公子哥兒道:“敏學,你家既然丫環婆子一大堆,不缺人洗衣服,那你就自己回去洗洗吧,這個人爺就先帶走了。”
說着,也不容沐蘭拒絕,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就走。
“哎,可是,咱們還沒吃飯呢。”公子哥不滿的在後面叫囂着,拓跋凌雲哪裡還理會他,早帶着沐蘭下了樓。
到了樓下,沐蘭便用力掙開了拓跋凌雲的鉗制,道:“我自己走,不會開溜。”
看她一臉戒備,拓跋凌雲也就不勉強,只吩咐夥計備輛馬車。夥計知道他的身份,立刻麻溜的去辦了。一眨眼的功夫,便使了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德膳樓前。
“沐公子,請吧。”拓跋凌雲很是紳士的替沐蘭撩開了車簾。沐蘭瞥了他一眼,“不甘不願”卻又無計可施的上了馬車。
拓跋凌雲見此,脣角彎起一抹得意,也跟着上了車。殊不知兩人一個裝正經,一個扮無奈,心裡卻各自揣着算計。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