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沐蘭幾乎不怎麼出門,原因無它,自然還是自己這張臉沒法見人。東陵無絕身上的傷雖然經太醫診斷都只是皮肉傷,不過,在羣臣的勸諫下,秋狩還是暫時擱下。
好在,待在行宮的日子沐蘭也不是無事可做,除了研究如何自己這身傷不留下一點疤痕之外,也沒忘記出宮之前東陵無絕交待她的使命。
正好在行宮也不似在宮裡那麼耳目衆多,更方便了她行事。加上之前出宮前就看了不少醫書,憑着靳寧這個身體對藥材的一些記憶,沒出幾天那瓶xxoo藥就大功告成了。
於是,這日午飯後,沐蘭便帶着藥前去了東陵無絕的寢宮。
自那天回來後,其實她和東陵無絕見面的時間很少,兩人各自要養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東陵無絕這一傷,前來獻殷勤的人自然就多了。好幾次都看到淑妃華妃往他寢宮跑,沐蘭自然也就不去湊熱鬧了。
可是,不得不說,她跟華妃還真是命裡相沖。到了寢宮,便見到吳庸守在門口。吳庸見是她來了,竟微微有些慌亂,笑道:“君上正在歇息,娘娘找君上有什麼事嗎?”
沐蘭沒想到自己來得這麼不巧,不過想着來都來了,橫豎將藥交給他便能了事,便道:“是有那麼點小事,勞凡吳公公替我通傳一聲吧。”
吳庸一時面有難色,道:“這個……君上他剛剛歇下。”
沐蘭挑眉,印象裡,東陵無絕是個很淺眠的人,剛歇下的話,那應該還沒睡着,“那,要不我自己悄悄進去一趟吧,他若醒着便好,若沒醒,我也不吵他。”
“可是……”吳庸竟急得頭上都冒汗了,最後,一咬牙,道:“可是,華妃娘娘也在裡面。”
“哦。”沐蘭恍然大悟,怪不得吳庸吞吞吐吐的。
其實,這幾日她不來找東陵無絕,就是怕遇到這種事。雖說事不關己,但想到那些畫面,心裡也會煩的。
尤其是,和東陵無絕有過這麼一次單獨相處之後。
看吳庸很難爲情的看着自己,沐蘭也覺得有些尷尬,想了半天,道:“那,就辛苦你了。”
這站崗的也不容易啊。
正準備要回去,突聽得裡面傳來東陵無絕的聲音,道:“是誰在外面?”
吳庸聞言,看了一眼沐蘭,忙應道:“回君上,是德妃娘娘。”
裡面的人似乎沉默了一會,才道:“讓她進來吧。”
沐蘭頗有些意外,吳庸已經替她開了門。
剛朝裡間走,便見華妃打裡邊出來,衣衫倒是穿得很整齊,不像是匆忙了事的樣子。
只是,不知爲何,打沐蘭身邊過時,卻是一副欲求未滿,極度怨恨的表情瞪了她一眼,才憤憤的離去。
“原來你還記得有朕這麼個人嗎?”剛走進裡間,就見東陵無絕正端坐於椅子裡,似乎剛剛正在看奏摺。
聽他這句話,沐蘭險些失笑,心裡忍不住想說,君上,您怎麼幽怨了?
不過想歸想,這話她終是不敢說出來,遂玩笑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不記得您?不過,臣妾相貌醜陋,哪敢隨便過來嚇您。”
東陵無絕這纔將視線轉到了她臉上,道:“過來,讓朕看看。”
沐蘭便也依言朝他走近了些,反正,再醜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也就無所謂了。
那雙迷人的眸子在她臉上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後,不禁問道:“你這用的什麼藥?竟然好得這麼快。”
聞言,沐蘭狡黠的笑了笑,道:“祖傳秘方,這些天我可研究了不少好藥,今天就是特意給您也捎幾瓶來用。”
說着,打衣袖裡將早已準備好的幾瓶藥水藥膏拿了出來,一一擺放在他桌上,“這些我都試過,可以幫助傷口癒合,堅持用的話,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本來,她是想找莫言再多要一些那種藥水的,可惜莫言聲稱只有那一瓶,又說不知道藥的配方,她便只好自己做了一些。
看着那一個個精緻的小瓶子,東陵無絕眼神微微一亮,“這些天你就是在忙着做這些?”
沐蘭點了點頭,還不忘討好的道:“君上是因我而受的傷,我想着也總得爲您做點什麼,盡下心意纔是。”
雖然做這些東西的初衷是爲了掩人耳目,他也不缺上好的傷藥,不過想到他身上那些傷痕,她也很花了些心思,所以,這馬屁她拍得也算是問心無愧。
東陵無絕對此顯然也並不是太上心,不過,脣角那抹笑意看起來倒是心情不錯。兩人本已離得很近,他這般似笑非笑的神情少了幾許肅冷,竟好看得有些晃眼。
“轉過身去。”沐蘭正拿眼偷瞄那誘人的脣線弧度,他冷不丁的命令着。
沐蘭只道他是要當場試一下她的藥,本想動手幫他的,但他都開了這個口,也就做罷了,依言背過了身去,心裡卻很是訝異,難道這人什麼時候變得知道害臊了?
剛這麼想着,一雙手突然自身後繞過了她的脖頸,緊接着,有什麼沁涼的東西滑入了領子裡。
沐蘭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探手去摸,卻原來是一塊玉佩。
那玉手感柔滑,色澤瑩潤,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不過年代似乎有些久了,背面的刻字已經磨得很淺,加上繩索系得短,她低頭看了好一會,卻連它究竟雕刻的是個什麼也沒能辯出來。
“以後就戴這個吧。”好聽的磁性嗓音在耳邊說着,“算是給你的補償。”
沐蘭心跳倏的有些加快,隨即想起那天爲了借宿她把自己的翡翠鏈子給了那孫梅。他所謂的補償就是指那件事吧?沒想到這種事他竟然也有留意,還一直記得?
雖然只是這麼個小物件,對他而言可能也就是隨手掂來,但不可否認,她還是有種被取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