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尖叫一聲:“胡說八道!我是西澤國的女皇,全天下的男人都會拜倒在我腳下,他們都爲我而瘋狂,我可憐什麼?可憐的人是你……”
她話沒說完,若水就打斷了她。
“所有男人都爲你而瘋狂?我看他們是迷戀你的容貌和身體吧,要是他們看到你一百零二歲的真實樣子,看到你一頭青絲變成了白髮,看到你嬌美的臉上爬滿了皺紋,看到你玲瓏有致的身體變得曲腰躬背,他們還會對你死心塌地,對你瘋狂的迷戀嗎?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那纔是真正愛你的,也值得你去愛的男人。女皇陛下,你的身邊有這樣的人嗎?”
女皇愣住了。
若水的話讓她無法反駁,好久好久,她才驕傲的一擡下巴,不屑的道:“你怎麼知道沒有!你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又知道些什麼,懂得些什麼!少在姥姥面前說這些大道理,告訴你,姥姥吃的過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這些話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她存心要自欺欺人,若水也不願意再和她浪費口舌,反正女皇已經被墨白廢去了功力,不會再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她索性往冰洞裡面走去,那裡有一個佈置得非常舒適的所在,應該是墨白事先安排人準備好的。
雖然是在雪峰的冰洞之中,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冰壁的四面都掛滿了厚厚的動物皮毛,生着一團暖融融的火。
若水走進這間冰室,只聽得身後腳步聲響,女皇也跟了過來。
冰室雖然不大,卻桌椅俱全,有用的東西一樣不缺,顯見佈置之人用了十分的心思。
若水輕輕蹙了下眉,這樣的細緻周到不像是墨白的風格,顯然這裡並不是墨白來佈置的,那麼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人影。
難道會是他,燕孤雲?
除了他之外,若水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可是,燕孤雲不是已經失去功力了嗎?他是如何爬上這陡峭的雪峰的?
若水不禁疑惑起來,還沒等她細心思索,就聽到女皇的聲音響了起來。
“呀,這面鏡子真好看,姥姥我還從來沒看過這麼漂亮的鏡子呢!”
剛剛走進來的女皇一眼看到了若水放在桌面上的古鏡,臉上又驚又喜,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
她馬上就被那光滑如水的鏡面吸引了,目不轉睛的盯着鏡子裡自己的容顏,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眼中全是驚喜和讚歎。
西澤國女子爲尊,但凡是女子沒有不愛美的,所以西澤國出產的鏡子也比其他三國更要精美清晰。
但畢竟是在她所處的時代,還遠遠達到這面古鏡的穿越者所在年代的科技水平,她雖然身爲西澤女皇,所用的鏡子當然是最好的,但比起這面古鏡來,還是遠遠不如,甚至是天差地遠。
鏡子中的女皇,細膩的肌膚如粉嫩的花瓣,長長的睫毛有如蝴蝶的羽翼,一頭烏絲如青黛染就,讓她越看越愛,越看越是對這面古鏡愛不釋手。
“若水姑娘,這面鏡子可以給我嗎?”她已經完全被鏡子裡自己的容貌迷住了,眼角也沒有掃向若水,對着鏡子露齒淺笑,鏡子裡的美豔女郎也微露貝齒,笑意盈盈。
“不行。”若水乾脆的拒絕道。
她似乎早就料到女皇會出現這一幕,果不期然,看到這面鏡子,女皇眼中的熱度幾乎要把鏡子灼化了。
她不禁微微搖頭,這女皇對自己容貌的迷戀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這面鏡子要是給了她,估計以後她會不吃不喝,天天照鏡子度日了。
女皇一愣,她沒料到若水會拒絕。
她生平還從來沒嚐到過被拒絕的滋味。
她終於把目光從鏡子裡自己的容顏上移開,看向若水,愕然道:“爲什麼?你把這面鏡子給了姥姥,姥姥絕對不會虧待了你,一定有比這面鏡子更好十倍的東西送給你,莫非你以爲姥姥我沉睡數十年,就變得一無所有了嗎?”
“我說過了,我對女皇陛下的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這面鏡子是我的東西,我不想把它送給女皇陛下,您聽懂了嗎?”
女皇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很快就變得若無其事,臉上再次浮起了笑容。
“若水姑娘是不是以爲姥姥會言而無信?這樣吧,姥姥把這面鳳牌放在你這兒,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姥姥一定能替你完成心願。一面鏡子換姥姥的一個承諾,小姑娘,你不會虧的!”她掩脣笑了起來,右手仍然緊緊抓住鏡柄,捨不得鬆開。
“女皇陛下,請把鏡子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我再說一次,我不想把它送給你,就算你拿整個西澤國來換,也不行!”若水清清楚楚的說道,伸出了右掌。
“爲什麼不行?不過就是一面鏡子而己,它對你而言有這麼重要?哦,我明白了,這鏡子是你的小情郎送給你的訂情信物,是不是?”女皇的眼珠子溜溜一轉,笑嘻嘻的道。
聽到“訂情信物”這四個字,若水的心裡彷彿有一根細細的線在猛的一扯,讓她心頭一痛。
她秀眉微蹙,微微側頭,眼中神色若有所思。
“哈哈,你說對了!這面鏡子就是我送給她的訂情信物!”
墨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他大步走進來,看到女皇手中緊緊攥着的古鏡,眸底一深,右掌在空中一探,女皇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襲來,再也握不住古鏡,眼睜睜的看着鏡子脫手飛出,落入墨白的掌中。
她愕色睜大了美眸,眼中的驚駭之色一閃即逝,轉眼間又恢復了言笑晏晏的樣子。
“兩個小氣的傢伙,姥姥不過是和你們開開玩笑,居然這麼當真。這面鏡子不過就是照得人影兒清楚了些,算得上什麼寶貝,也值得你們這麼緊張麼,嘻嘻,老實說,姥姥才捨不得拿這鳳牌換鏡子呢,你們兩個不識貨的傢伙,又怎麼知道姥姥這面鳳牌的寶貴之處?”
“把你的那些破爛寶貝通通收起來吧,我們不稀罕。”墨白扁了一下嘴巴,說出來的話和若水一模一樣。
女皇差點被氣吐了血。
她這面鳳牌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啊,如今竟然被兩個不識貨的小傢伙當成了破銅爛鐵。
“哼!有眼無珠。”女皇低聲嘟囔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視線落在墨白的左手上。
“雪雞!”她歡聲叫道,從墨白的手中搶過一隻雪雞,張口就咬在雞脖子上。
那雪雞還是活的,撲騰着翅膀發出咕咕咕的慘叫,拼命掙扎。
女皇充耳不聞,將嘴脣湊在咬破的傷口上,大口大口的吸血,好像喝得極爲香甜,雞血沿着她雪白的粉頰滴了下來,落在冰面上,綻開了朵朵桃花。
她喝了幾口熱騰騰的雞血之後,頗不滿足,張開櫻桃小口,竟然連毛帶皮的咬下一塊雞肉來,嚼了幾嚼就嚥了下去。
看到這般美人生吃活雞的情景,饒是墨白和若水都算是見多識廣,仍是感到毛骨悚然。
“妖怪,她就是個妖怪。”墨白喃喃道。
不過一會兒功夫,那隻不比家雞體形小多少的雪雞活生生的被女皇吃的毛幹爪淨,只留下幾根雞骨和散亂的雞毛,就連雞的內臟都被她生吃了個一乾二淨。
女皇的十隻纖纖玉指染滿了血跡,她竟猶未淨地舔淨了手指上的血,擡眸看向墨白和若水,沾着血跡的嘴角勾了勾,仰起臉來嫣然一笑。
“讓你們見笑了,不過姥姥實在是餓得狠了,整整三十年了,今天終於吃到了活物,唔,這雪雞的味道不錯,這雞血更是大補之物,你們瞧,姥姥是不是變得更美了?”
墨白和若水這才發現,她的容貌果然有了變化,原來略顯蒼白的臉色現在變得紅粉霏霏,嬌豔動人,比之前更增添了三分嬌豔,三分嫵媚。
女皇美眸流盼,伸袖擦去了脣角的血漬,順便挽了下秀髮,風致嫣然,笑道:“這雪雞生吃雖然是大補之物,可還是烤熟了後滋味更佳,小白公子,姥姥一看就知道你的手藝不差,姥姥特意留了一隻給你的心上人,怎麼你還不動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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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本來抓了兩隻雪雞回來,被女皇生吃了一隻,手中還剩一隻。
聞言他俊臉一沉,哼了一聲,走向一邊的火堆,準備將手中的雪雞拔毛剖腹,再放火上烤熟。
“什麼人!”忽然,他的身形一動,猛然回過身來,厲聲喝道。
只見一個黑色的高大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洞口,悄無聲息,就連墨白這樣高的功夫,都剛剛纔察覺到。
由此可見,來人武功之高,竟似是不在墨白之下。
墨白心中頓時一凜,拋下雪雞,本能的想護住若水,卻發現那黑衣人所站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攔在他和若水之間,將兩個人隔了開來。
“你是什麼人?”墨白再次喝道。
那高大黑衣人整個人揹着光,披着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連人帶臉都罩在了斗篷裡,看不清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