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左丞相其人
這兩天燕詔國最轟動的事情莫過於,朝中多了一個左丞相。
據說這個左丞相是弈王妃的孿生哥哥,一直浪跡江湖,最近才突然回來尋根問主。
人們剛開始對這個年紀輕輕便能一下成爲左丞相的人,心裡很是不平,覺得皇帝偏心,故意提拔燕王府的人。
只是這樣的議論在過了兩後發生變化,原來左丞相用了兩天的時間,便讓一直盤踞在京城外的災民,毫無怨言的離開,人們才覺得皇帝讓他做左丞相,也並非給了一個虛名。
雖然這個左丞相從沒有人見過真容,據說是因爲以前一場大火燒了面部,所以總是帶着一個銀色的面具。
但是人們都說,弈王妃是出了名的美人,她的孿生哥哥自然外表也不會差到哪去,於是京城裡沒有嫁出的名門望族便到燕王府攀親。
只可惜都被以左丞相繁忙,沒有時間談婚論嫁給擋出府去。
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這個左丞相的真容,但是帶着面具的他卻更加神秘也讓人關注。
尤其是在京城裡,到處都是流傳着關於左丞相傳奇色彩的版本,這也越發讓人對他好奇。
此時燕王府中,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是府裡有一處院子,仍然還點着燈。
只見房間內,一個寬大的書桌後,坐着一個帶着僅遮蓋了眼睛部位面具的男子,雖然擋着半張臉,但是依然能看到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靈動光芒。
他的五官細緻而精巧,帶着一絲陰柔之氣,但是他篤定的目光,卻讓他多出了一絲堅定和霸氣。
他只是隨便穿了件白色的袍子,便讓人覺得就清爽飄逸,這種超越了性別,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不能用更好的言詞來形容。
雖然此時已經過了子時,但是他依然精神矍鑠的坐在燈下,看着桌上的摺子,只有眼睛處露出的地方能看出一點他皺着眉頭。
丫鬟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挑了挑燈花,繼續站在邊上打盹,而因爲犯困,挑燈花的髮釵沒有涼了,便握在手中。
“啊~”突然的尖叫,讓打盹的丫頭驚醒,也讓全神貫注看着冊子的人,不由得擡起頭來。
“對不起王妃,剛纔被火燙了一下,驚到您了!”丫鬟一臉不好意思,爲自己的失職而道歉。
“靈兒,你剛纔叫我什麼?”白衣公子一邊看着面前的丫頭用嘴吹着手指,一邊皺着眉頭看着她問道。
“啊,對不起,剛纔有些發暈,所以說錯了,公子!”靈兒吐了吐舌頭,爲自己一時口誤,感到很不好意思。
但是也不能完全怪她啊,畢竟這樣的身份轉變也沒有幾天,她是很不習慣嗎!
“好了,既然犯困就趕緊去睡吧,我這裡沒有什麼事情!”白衣公子對着站姿地上的丫鬟,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對丫鬟靈兒說道。
“不行,王妃~不,公子最近如此繁忙,您都不休息,我這沒事的哪能去休息!”靈兒看着此時又埋頭看冊子的人,不由得嘟着嘴說道。
很多外人看不到他的辛苦,可是隻有做丫頭的她,這兩天看着以前悠閒的王妃如何變成一個有能力的左丞相。
白天他忙着上朝,熟悉朝中的事物,更雷厲風行的把災民的事情給處理好,爲她在朝中的立足交出一個滿意的答卷,也遏制了一些妄自猜測的聲音。
可是晚上她依然回到府裡,整晚翻閱書籍和皇帝交給她的一些相關資料,以便更加熟悉自己的領域。
只是她畢竟是一個女子,雖然此時的身邊已經變爲一個男子。
雖然作爲丫鬟的她並不明白這個突然的轉變,但是當蔣夢菲當時問她是否願意跟着她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只是靈兒並不知道,蔣夢菲此時做的努力,不僅是爲了把事情處理好,更是爲了能儘快處理了手邊的事情,好找個藉口離開這裡。
雖然她現在上朝堂的時候,會裡面穿一個棉襖,這樣就讓人誤以爲她的身材不那麼瘦小,穿着一個讓人定做的帶內增高的鞋子,讓她的個子看起來不是那麼低。
只是她怕時間長了,她的肚子就會被人看出眉目來。
所以她現在拼命做事情,爲了就是給自己爭取一個光明正大離開的理由。
只是這些暫時不能和靈兒說,畢竟這是隻有自己知道秘密。
看到靈兒堅持不睡,她搖了搖頭,依然坐在哪裡,看着手裡的冊子。
只是她不知道,在院子外面,她房間的對面的屋頂上,一個黑色披風將站在房頂上的人包裹的嚴實,月色落在他黑色的長袍上,柔順的髮絲掩蓋住他的側面,一雙深沉的眼眸帶着憂傷和心疼打量着她。
只可惜坐在裡面的人,深情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人影。
這天下了朝後,蔣夢菲本想離開,卻被皇上留下。
跟着皇帝到了御書房,蔣夢菲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皇帝的發話。
“今天朕留下下來,只是爲了讓你幫朕找出朕身邊的內奸,不知道愛卿可有什麼辦法?”
蔣夢菲聽到皇上的話,微微驚訝,擡起頭來看着皇帝,心裡想這檔差事不是讓林俊逸做的的嗎?
可是她又不能隨意問出,只是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兩廂都是一潭平靜的池水,不知眼眸背後想着什麼。
因爲身份的轉換,她這兩天見到皇帝的次數也多了,發現現在看到的皇帝也她以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她望向夏銘瑄,四十幾歲的年紀,因爲保持的好,所以依然帶着中年男子成熟和成功的魅力。
雖然他對她也算溫和,但是她覺得這個皇帝的表情都是招牌式的,笑,怒,不耐煩,每一種表情都像是輸入到電腦裡頭的程序,讓你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感情,只能憑感覺揣摩他是真怒還是假笑,隨時都透着一股深不可測。
蔣夢菲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原來答應皇帝的要求,只是爲了擺脫林俊逸對她的糾纏,但是此時覺得這步棋走的未必就對,以後想要在這個皇帝身邊插科打諢,估計很難。
無法揣測君心,便只能老實的回道:“臣沒有什麼好辦法!”
夏銘瑄看着低着頭的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然後故意冷冷的說道:“那你就在這裡慢慢想,直到想出辦法再出宮!”
直到想出辦法再出宮?
什麼意思?
難道她這輩子想不出辦法就不要出工了嗎?!
蔣夢菲聽到皇帝此話,不由得悄悄擡起一點頭來,看向站在身邊的皇帝。
可是卻發現,皇帝正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
看到皇帝也在看她,蔣夢菲嚇的趕緊收回目光,老實的低着頭,可是心裡卻大亂。
皇帝的意思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剛纔她覺得皇帝的眼光怪怪的呢?
隱約覺得留下沒有好事的蔣夢菲,只能硬着頭皮對皇帝說道:“那請皇上把所有的奴才交給臣來處置,您不能干涉!”
雖然說了這樣的話,可是蔣夢菲心裡仍然沒底,只是想着必須要離開這裡,不然不知道會有什麼禍事來臨。
“如此甚好。”夏銘瑄滿意地點點頭,叫來管事總管,召集了所有的在他身邊伺候的侍女和太監,他才離去。
陽光從高聳的圍牆照進來,翹起的飛檐投在庭院裡的影子很美麗。檐下有嘰喳的燕子,不然會顯得院子裡格外清靜。
蔣夢菲坐在一個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磕着西瓜瓜子,薄薄嘴皮靈巧一翻,吐出兩片整齊的瓜子皮。
恩,這皇宮的東西就是好,瓜子都比外面的好吃。
吃了幾顆瓜子後,蔣夢菲又拿起放在她面前的糕點,吃了起來,閉着眼睛想,因爲早朝所以沒有吃飽,現在正好可以補上。
而且這皇宮的糕點師傅就是棒,要是能把他挖出來,然後開個點心房應該生意也不錯吧。
蔣夢菲一邊吃着,一邊喝着,只顧着自己享受,除了心裡美外,表情卻是一臉平靜。
此時院子裡所有皇帝近身的侍女太監,都集中在院子裡。
除總管太監劉福坐了張凳外,其餘人都跪在院子中間。另外皇帝派了一些侍衛分在廓下兩端站得筆直。
所有人都暗暗猜想誰是內奸,蔣夢菲又會怎麼處置?
蔣夢菲其實並沒有問怎麼處置,也沒有想好怎麼處置,因爲她想,這些人都是從宮裡混出來的,該受的懲罰自然比自己清楚。
而且宮裡的刑法,雖然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前看電視看書什麼,也大概知道一些。
不外乎打板子、抽藤條、掌嘴、剁手、亂棍打死之類的。
可是她覺得那些很血腥,但是有時候對待敵人又不能心慈手軟,所以怎麼處理就成了一個問題。
因爲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辦法,蔣夢菲只是吃茶吃點心,然後偶爾從跪着的人臉上飄過,希望能從中找到什麼。
靜默中,蔣夢菲歪了頭望向陽光下的一角飛檐。
金黃色的牆中間是一道優美的圓弧,兩角細而尖的高高翹起,像一頂小辮翹起的帽子。
她眼尖的發現飛檐的瓦縫間長出了幾株不知名的小花。頂端開着不大的花朵,黃色和紅色混合着,極爲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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