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瀾幽幽醒來,鼻息間隱約有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她撐着身體坐起來,發覺身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受,垂眸一瞥,無意看到了枕邊的白色錦帕,她拾起一看,紅色絲線正好繡着一個“燕”字。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喃喃之際,她不覺就念出了這句詩。
回過神來,她輕輕一笑,將帕子放下,這淳于燕,只差敲鑼打鼓昭告天下是他救了她花驚瀾的小命!
此時梅二正風塵僕僕地從外趕回,推門而入,詫然看着已經下了牀的花驚瀾。
花驚瀾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讓他們兩人睡,我們出去說。”
出了門來,梅二鬆了口氣,“小姐臉色好多了。”
“梅二,把苗落香與花婉玉買通清泉寺主持的事傳出去,”花驚瀾頓了一下道:“還有,把我以往在花府的事也一併散播出去,只能添油加醋不能挑二揀三,你明白我的意思?”
梅二略一低頭,道:“梅二明白。”說完便匆匆去了。
花驚瀾擡頭看了眼明晃晃的日頭,脣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淳于,你輸了!”一個銀髮女子趁着對面的人喝茶的空檔,飛快地偷了棋子。
一身繚紅的男子慵懶的放下茶杯,鳳目帶笑,“九雪,你又不乖了。”
名叫九雪的女子雖然滿頭銀髮,但面容姣好,肌膚仿若吹彈可破,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她撅着嘴道:“我可不想被你說教。”
“不如說說你那婚事?”她眼珠一轉,好奇地道。
“我亦不想被你說教。”淳于燕笑道。
“你就當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九雪按捺不住道:“你怎麼就同意退婚了?”
“我被花驚瀾威脅了。”淳于燕眼睛都不帶眨地說道。
九雪癟嘴,“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好吧,”淳于燕放下玉杯,道:“如今被傳帝后之命是誰?”
“花婉玉。”
“實則是誰?”
“花驚瀾。”
“所以,只要她不嫁入王室,此時與我成親與否並不重要,”淳于燕道:“花婉玉之事早晚被拆穿,司徒珂善妒,花家與太子府將勢如井河。”
“無傷大雅卻永不相犯?”九雪饒有興味地嚼道:“那花家的丫頭豈不是白看了淳于家的笑話?”
兩訂兩毀已成定局,淳于與花兩家顏面掃地,恐怕會成燁城一大笑話。
淳于燕捏了一枚棋子在手中,眸光瀲灩,“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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