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那天我高燒的時候,你跑來我閨房裡,對我做了什麼?”這段時日下來,花容容也適應了皇貴妃的生活,跟上官晨之間的情誼也是日益漸進,所以她說話投足之間,也調皮不少。
上官晨臉上一紅,汗顏的笑道:“你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就不開了?明明就是因爲你。”花容容執着的說道,完全不給上官晨半個臺階下,站在一旁侍候的提花自然也聽得懂這其中深意,捂着嘴巴偷笑,卻不敢發出聲音。
她心中異常的甜美,這些天來,每一天的夜晚,聖上都是在娘娘這裡度過的,那皇后娘娘,也只是虛有其位,每天晚上都是獨守空房,便連大婚之日,都被聖上逃了洞房之日,想想這些,提花就覺得興奮不已。
這時候,劉公公的聲音自門外響起:“聖上,內閣大臣求見。”
“稍等!”上官晨說了句,隨即溫柔的看向花容容,“容容,我得見見這個內閣大臣,他對彭將軍的意見似乎不小,正好我能夠拉攏一下他,以後看能否削弱一下彭將軍的勢力!”
聽到彭將軍三個字,花容容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她還清楚地記得,上次在彭將軍的手中,自己被害的有多慘!
強自露出一個笑容,花容容說道:“你去吧,正好我能夠休息一會兒。”
“聽說宮裡來了一個新太醫,醫術高明無雙,提花,你去請他過來。”上官晨臨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過來,吩咐道。
提花作揖道:“奴婢這就去。”
剎那間,屋子裡面又剩下了花容容一個人,她靜靜的躺在牀上,眼睛裡面寫着濃情蜜意。
雖說這種與病魔相抗爭的生活也不甚適應,但對於她來說,只要能夠時常看到上官晨,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一件美不勝收的手帕,雖才繡了一半,但那鴛鴦就栩栩如生,幾乎能跳躍出來。
嘴角燦然一笑,花容容自言自語:“等繡好的那天,恰逢上官晨的誕辰,我想,他一定會異常的開心吧?”
正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小世界中,她的身邊忽然響起一個醇厚的聲音:“只羨鴛鴦不羨仙,這鴛鴦躍然而出,雖才完成一半,可在微臣看來,更多了一種殘缺之美!”
這是個非常陌生的聲音,但聽來卻有種舒心的感覺,似乎是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讓花容容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你就是聖上說的太醫?”花容容轉過視線,這纔看見,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名俊逸非常的臣子,看那裝束,與平時爲自己診治的太醫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名太醫,簡直太年輕了!
年輕的讓人無法相信,他竟能夠成爲一名太醫。
“正是微臣。”年輕太醫欠身作揖,臉上始終都掛着暖洋洋的笑容,像是初升的太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除去上官晨,花容容想不出有誰能夠帶給自己這種奇妙的感覺。
當然,這並不能代表自己對這太醫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只是因爲,這冰冷深宮裡面,人情世故都淒涼無比,花容容漸漸心寒,見到如此淳樸的年輕太醫,自然是好感多了一些。
“你叫什麼名字?”花容容好奇問道,心想在這冰冷後宮之中,多一個朋友也是好的,而且自己身體虛弱,有太醫常年出入於寢宮也是十分正常的,便不會引起彭媛媛的猜忌懷疑。
年輕太醫似乎沒想到才第一次見面,花容容就會詢問自己的名諱,有些受寵若驚,他恭敬的回答:“微臣名叫明輝。”
“真是人如其名。”花容容笑道,“看到你之後,就像是看到了很明亮的光輝一樣,暖洋洋的,挺舒服。”
明輝笑道:“娘娘謬讚了,微臣只是喜歡用笑容面對他人而已,在這後宮裡,面善心狠的人太多了,娘娘大概是不太適應,所以看到微臣,就生出這種感覺。”
“也許吧。”
聽到面善心狠四個字,花容容沒來由的又想起彭將軍,那也是個極度腹黑的人物啊!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明輝,能夠跟自己成爲很要好的知心朋友,便少了一絲提防,開口問道:“明輝,我很好奇,你對後宮裡的這些勾心鬥角怎麼看?”
“這個……”明輝頓了頓,很認真的說道,“若是人與人之間總要加上一層隔膜,肯定是要引發矛盾的,我希望,所有生活在後宮的人,都能放下那些猜忌,盡心盡力的侍候好聖上,這樣,天下才能太平,後宮才能平和,否則,後宮裡各種亂鬥,搞的人心惶惶,聖上定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來管理後宮秩序,那天下的秩序,便無人監管,定是要出亂子的。”
花容容怎麼都想不到,眼前這個小小的太醫,竟會有這樣獨到的見解,她愕然的看着明輝,許久,才失笑道:“看來我需要對你重新定義了。”
“娘娘此話何意?”明輝欠身,小心問道。
花容容微微皺眉,旋即笑道:“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你不必擔心我是在試探你什麼,我只想跟你交個朋友。”
“娘娘多慮了,微臣也十分想交娘娘這個朋友。”明輝說話間雖然還是畢恭畢敬,但花容容能感覺到,現在的明輝對自己的戒備,已經悄然卸去了。
她燦爛的笑道:“我說的重新定義,是我覺得,你有這等見解,不應該屈身做個太醫,你還有更加廣闊的未來,不是麼?”
“未來不在官位大小,微臣願爲皇室診治病症,聖上和娘娘若能安康一世,微臣也覺得未來可稱爲廣闊。”
花容容對這個言語謙遜、見解獨到的太醫越來越看好,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評價明輝:“我覺得,你不該只爲我們皇室的成員診治病症,而應該幫着聖上診治天下的病症命脈。”
明輝愕然,旋即跪了下來,由衷謝道:“微臣謝過娘娘知遇之恩!”
“不必,我說過了,我是想要跟你交個朋友,並不是要讓你知恩圖報,放心,今後我會在聖上面前舉薦你,我覺得,憑藉你的能力,定能輔佐好聖上!”
花容容的一番話,讓明輝心中一陣驚悸,不由之間,他眼前,仿若又浮現出那一個畫面。
“皇后娘娘,不知您召微臣入宮,所爲何事?”明輝恭敬的跪在彭媛媛面前,臉上寫滿了謙遜。
彭媛媛對眼前這個長相俊逸的醫師也頗有好感,只是,她要總攬後宮權勢,對這些虛有其表的奶油小生也僅僅停留在好感的份上,她居高臨下的望着明輝,輕聲說:“本宮要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娘娘請講,在微臣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微臣定當萬死不辭!”明輝恭敬的作一揖,不敢對這個行事狠戾的皇后有絲毫不敬。
“力所能及?”彭媛媛咀嚼了一下這個字眼,忽然嗤的一聲笑了,不屑道,“你想明白,你家中父母,都在本宮手上,若你給本宮的承諾,只是一句力所能及,本宮想,這個任務,你也不必去做了。”
明輝身體一抖,連忙改口:“娘娘恕罪,微臣定當傾盡所有,完成這項任務!”
“嗯,這就好。”
彭媛媛笑了起來,只是那一抹笑容,卻讓明輝感覺到陣陣的陰冷。
“明輝?”
正陷在萬千思緒當中,明輝突然聽見花容容喚着自己,頓時從回憶中拉了出來,笑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發什麼呆呢?就算我舉薦你,你現在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啊,我害病着呢!”花容容微微嗔怒道。
明輝失笑道:“微臣這就爲娘娘把脈治病。”
語畢,他便將自己的行醫箱放在桌上,從中拿出一塊手帕,放於花容容腕下,看到那塊手帕,花容容眼前一亮,好奇道:“你這上面也繡的鴛鴦?”
“呃……是的,娘娘。”明輝啞然失笑,“這是家母繡的鴛鴦,是想讓微臣早日找到個好姑娘,帶回去給她看看,只是……到了現在,微臣還是孑然一人。”
花容容也有些暗暗的失落,忽然,她想起侍候自己的提花,眼珠一轉,笑道:“若你不嫌棄,我這兒倒是有不少好姐妹,到時候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這……多謝娘娘了。”明輝立即站了起來,這就要對花容容行禮。
“不必了,說過了,咱們是朋友,這些繁文縟節,在私下裡,就還是算了,明白嗎?”花容容也沒想太多,下意識就抓住了明輝的手臂,一本正經的道。
明輝無措的看着那隻白皙柔嫩的手,心中驀然又冒出了皇后娘娘交代給自己的任務,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恥。
“你怎麼了?”花容容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不免有些緊張。
“沒事,老毛病,貧血。”明輝訕笑道,暗暗咬牙,爲了父母的安全,這任務再無恥,自己也得硬着頭皮上了。
只是,要對不起這個剛剛交到的朋友了!
正爲花容容把脈的時候,明輝突然岔開話題:“娘娘,在宮中微臣聽說娘娘纔是聖上的結髮夫妻,爲何到最後,成了皇后的人卻是……”
“唉。”花容容重重的嘆口氣,唏噓道,“還不是因爲彭將軍手握兵權,沒有他的幫忙,聖上無法成就大業,一旦聖上登位,自然要鞏固他彭家的權政,自然也就由彭家的女兒進入後宮,成爲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