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陽光從窗戶灑進屋內,聽着屋外的蟲鳴鳥叫,譚洛慢慢睜開了眼,聞到了飄進來的濃濃的,蒸餅的香味,深吸了一口氣。
“王妃,王爺一早便叫人準備了您愛吃的甜粥和蒸餅。”
丫鬟小桃將吃食端進來,笑着和譚洛說話。
“王爺呢?”
“王爺吩咐完廚房準備早膳,就出門了。”
“嗯。”譚洛和小慄用過早膳後,帶齊了銀兩、乾糧、水壺、衣服、紙傘、衣物之後,便上了馬車。
“李叔,去西城門。”小慄吩咐道。
前幾日,老王、香玉和譚洛、小慄約好了在西城門集合,一起離開京城去盛澤。
到了西城門,只見老王和香玉已經在西城門邊上等着了。
“老王,你這是要帶多少東西啊?”譚洛看着畫坊門口停了五輛馬車,驚訝地問道,“你就不怕這麼大張旗鼓的,被土匪山賊給盯上?”
“放心吧,阿洛,我僱了鏢師,而且這些東西都是用粗布袋子裝的,看起來不值錢的。”老王說道。
“這五輛馬車,其中有兩輛是給你、小慄、香玉和我坐的,剩下了三輛裡面有兩輛是裝東西和彩禮的,有一輛是備用的,萬一到了南方下雨馬車有破損,也有換的不是。”老王嘿嘿地笑着,一邊指着馬車。
“你還留有後手呢?”譚洛讚歎道。
幾人一邊走,一邊談論着,“你說,到了盛澤,我該怎麼提親呢?”老王疑惑地問道。
“你要先請當地的媒人去金家說親,金家的人同意後,根據盛澤的風俗習慣,帶着彩禮,一般是一些首飾啊、銀兩之類的,上門提親。”
“金家,就是香玉的父親喜歡把玩葫蘆,你也可以送一些上過油的、曬乾的把玩的葫蘆送給他。”譚洛補充道,這都是她當年在集市幫工時聽到的。
“嗯,我都置辦好了。”老王說道,“給七大姑八大姨的,給小姑子的,給小輩們的,我都準備好了。”
“嗯,那就好辦了。”譚洛點頭。
“老王,阿洛,上馬車吧!”香玉掀起馬車的簾子喊道,“前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好。”譚洛應道,“老王,你和香玉坐一輛,我和小慄坐一輛。”
……
十日後,幾人到了盛澤,老王請了媒婆,根據當地的習俗,帶着彩禮上門提親。他給金伯父和金伯母帶了些稀奇玩意兒:景泰藍、南山竹、湖羊毛玉器、內畫壺、、安宮牛黃丸、虎骨酒、上等的旱菸。
給香玉的叔叔、嬸嬸帶了些京城的特產:葡萄酒、白鳳丸、京繡、桃補花、涮羊肉、北京酸菜、石上老兔毛做的筆,徽州的墨,宣城的紙,端州的硯。
給家中的小輩們帶了些吃食:密雲金絲小棗、平谷大桃。
和香玉的父母寒暄一番後,譚洛和小慄去安置行禮,老王和香玉在前廳說話。
香玉穿着五色絲線繡着的藍色長衫,坐在家中,“我娘和我說了,他們同意了。”香玉眼神閃爍,有些嬌羞的看着老王。
“好,酒席的事情我都計劃好了,就按照你家這邊的風俗來。”
“這是給你的。”老王將木盒子打開給香玉看。
只見裡面有:一雙碧玉耳環、一對翡翠掛墜、一副紅寶石金鐲子、六朵白珍珠珠花,兩隻藍寶石戒指和一些金元寶和銀錠。
香玉看着這些首飾,,驚訝地問,“這些少說也值六七百兩銀子,再加上金元寶和銀錠,大概也有個八百兩銀子了,太多了!”
“這我不能要。”
“玉兒,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而且,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分你我,夫婦本就是一體的。”老王勸道。
“之前爲了給老母治病,起早貪黑地幾乎沒怎麼睡過覺,已這在想各種法子掙錢,這不老母的病漸漸恢復了,我也攢下了一些錢。”
“有些首飾是之前我給大戶人家跑馬車,人家賞的,都是新的,我就好生留着了。”老王憨憨地笑了兩聲。
“玉兒,你看這個耳環,你戴起來看看,定是極美的。”
譚洛在門外聽着,偷笑這,不一會兒,譚洛看着走出來的香玉,一雙碧玉耳環戴在她厚厚地耳垂上,襯得臉蛋兒越發的白皙,手上帶着的金鐲子和寶石戒指,顯得人十分貴氣。原本清秀的、似是小家碧玉的鄉鎮姑娘,在首飾的襯托下,到有幾份雍容華貴的味道。
“這幾天挑個好日子,就把喜事給辦了。”
“從東湖的橋上擺宴席,穿過巷子,擺到家門口。”
“酒席就讓交給漫香樓的張老闆操辦。”
二日後,一大早,譚洛和香玉便起身準備衣裳和紅妝。
小慄幫香玉穿上了對襟收腰紅色長裙,套上緞面玉蘭飛碟鴛鴦繡花紅袍,外披紅色紗衣。將原本有些圓潤的香玉的身材凸顯了出來。
“真漂亮。”幾人讚不絕口,香玉的父母似是淚溼了眼睛。
穿戴好後,香玉便出了屋,踩着小梯子上了馬車,小慄喊道“起轎!”譚洛感到馬車晃了一下,隨即便平穩了,馬車前由數十名吹鼓手開路,數十里的紅妝,沿路的樹上繫着數不清的紅綢帶,掛着大紅燈籠,路旁撒着鮮花花瓣,沿路一陣敲鑼打鼓,人羣擁擠在路旁,絡繹不絕,好不熱鬧,七嘴八舌地談論着這聲勢浩大的婚禮。
本來香玉和老王都是暫時住在香玉父母的小院子裡,但是,爲了感受一下結婚的氣氛,就讓車伕擡着轎子在周圍轉了一圈,隨後又回到了原地。
這酒席果真像老王說的,擺滿了整條巷子,十分的體面,數十張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蘑菰嫩羊排、鮮百合蘆筍、紅鴨、風魚、蟄皮、彩蛋、香菌、芹菜、炙骨、油雞等時興的菜品。
吃過喜酒後,譚洛便留下字條說自己和小慄先回去了,不和那些叔叔大爺大嬸們一起鬧洞房了,讓老王和香玉好好在盛澤享受新婚之喜。
譚洛看着一排整齊的房子,燈火通明,房檐上掛着大紅燈籠,窗戶上貼着大紅喜字,走進細看,只見屋內燃着紅燭,十分地喜慶。
“阿洛,人家一會兒就入洞房了,你在這兒看不好吧。”小慄在一旁提醒道,陸羽在一旁偷笑。
“嗯,也是,那咱們走吧。”譚洛笑着,說着,和小慄上了馬車,幾人往回京的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