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譚洛和小慄去畫坊打算將銀子取出來,存在日升錢莊。剛進畫坊,就看到老王那一張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臉。
“怎麼了老王,怎麼愁眉苦臉的?”譚洛好奇地問老王, 老王跟譚洛講了上午發生的事情:
巳時左右,一位年輕公子和一位矮胖子進店看畫。
“這幅畫多少錢?”一襲綠袍的年輕公子問道,
“公子好眼光,這幅萬馬奔騰市價70兩白銀,也就是7兩黃金,新開張前三天,給您60兩白銀。”老王掰着手指頭,笑着說道。
“嗯,這幅畫我蠻喜歡的,行,派人把這幅畫送到……”
“劉公子,我們先去城西那家君和畫坊的畫作看看再做決定吧,您眼光獨到,身份高貴,那裡的畫可能更適合掛在您的廳堂裡。” 綠袍年輕公子身旁的跟班笑嘻嘻地說道,那跟班中等個子,圓鼓鼓的,頭上毛髮稀疏。
“也好。”說罷,二人走出了雲畫坊。
老王恨恨地看着那個跟班,“狗雜種,壞了本大爺的生意,小趙,那個跟班和那位綠袍年輕公子的相貌和衣着記住了吧,去查查什麼來頭!“說完,甩手離開。
“王哥,查到了,綠袍年輕公子是劉家的二公子,劉家是京城最大的紙漿生產廠,這您知道,譚洛們用來記賬的紙張,書生們畫畫、寫文章的大部門紙張都是他們主要銷售的。”
老王點點頭,“那個小個兒呢?”
“那是城西衙門的捕快,至於爲什麼和劉家二公子在一起以及怎麼聯繫上的還不知道。不過,小的看見那個小個兒走在後面,趁劉家二公子沒注意的時候,和身邊的侍衛悄聲說了幾句,然後那侍衛去了君和畫坊。”
聽完老王的敘述,譚洛明白了,原來是來挖牆角的。“原來君和畫坊在僱人跟我們搶客戶啊。”譚洛冷笑幾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劉家是靠賣紙和賣紙和相關的東西發家的,劉家大公子負責賣紙,尋找買家,劉家二公子負責向客戶展示不同材料製成的紙張的成色和質量。老王,你將不同材質紙張的畫作挑出來,將用宣紙、麻紙、蠶繭紙、羅紋紙、棉紙畫的畫作派人送到劉家去。”
“好的,我去挑。”老王點點頭。
“小薛,在劉家宅子前盯着,二公子回來的時候,把畫送過去,告訴他那幅《萬馬奔騰》雲畫坊的掌櫃送他了,其餘的請他欣賞。”
“送,送了?東家,這畫兒值不少錢啊!” 老王驚訝地看着譚洛。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相信我,這畫兒送的值,別擔心,萬馬奔騰的畫算是我買的,獎勵你的錢不會少的。”
晚上老王送信說,劉家二公子收下了萬馬奔騰,並感謝畫坊的關懷,至於送去的其他畫作,劉家全部買下了,宣紙畫的《春意盎然》100兩白銀、麻紙畫的《蟬鳴》80兩白銀、蠶繭紙畫的《二十四孝系列圖》200兩白銀、羅紋紙畫的《夸父追日》60兩白銀、棉紙畫畫的《嶺南荔枝》150兩白銀。信中說日後會密切關注劉家,並與劉家保持聯繫,使其成爲我們的穩定客戶。
開張3日後,譚洛正在石舫想着如何用畫坊賺到的錢賺更多的錢。石舫就是譚洛和老王的秘密聯絡點,位於城東銅鑼巷深處的一間石屋。正想着,看到小薛進來了,送來了老王的消息,說是那個攪黃店裡生意的男子最近又出現了,還攪黃了其他畫坊的生意,客官都被帶到了君和畫坊,請示譚洛該怎麼辦。
譚洛回覆說派人教訓他一頓,別人讓看出來是譚洛們做的,同時,給其他幾家畫坊的掌櫃送信,就說雲畫坊的東家邀請他們,本月初九巳時在滿江紅酒樓一聚。
初九巳時譚洛帶着老王和小慄到了滿江紅酒樓,見城東的飛龍畫坊、城郊的如意畫坊、城南的盛京畫坊、祈福畫坊、祥瑞畫坊的掌櫃都已經坐在了包廂裡。
“感謝各位掌櫃賞臉,想必大家最近都遭遇了類似的事情,生意被客官身邊的朋友給攪黃了,而客官呢,被帶去了君和畫坊。”
“是啊,太氣人了!” 飛龍畫坊的掌櫃拍着桌子怒氣衝衝地說着
“一次也就算了,我這兒都被搶去好幾次了!” 祥瑞畫坊的掌櫃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心中的怒火。
“我有一個主意,大家看看是否可行,君和畫坊的畫呢想必大家也是有所瞭解的,貴的畫作比如50兩銀子以上的畫作很少,畫作的價格呢大多低於10兩銀子,大家也知道,這部分客官呢對畫作的價格變動是十分敏感的。所以,我提議,我們將價格在10兩銀子以下的畫作統一降價,價格降低2兩銀子,直到君和畫坊的主顧都被我們搶走,來我們的畫坊買畫爲止,然後我們在統一恢復價格。”說完後,譚洛吃了一口酒樓的栗子糕。
“嗯,是個辦法。”
“但是,要是君和畫坊也跟着降價呢?” 如意畫坊的掌櫃抿一口桂花酒,輕聲問道。
“嗯,也是,這樣的話大家都賺不到錢。”
“我還有個辦法,”譚洛放下手中的糕點,繼續說道“買畫之人多數是愛畫、喜歡、欣賞或是自行創作畫的人,我們可以聯合成立一個學習班,類似畫作私塾教人畫畫,只要是買了店鋪的畫作的客官,都可以憑購買憑證,免費進入學習班學習畫作。”
“嗯,這是個好辦法!” 盛京畫坊的掌櫃點點頭,高興地看着譚洛。
“學習的地點我可以找,並且免費提供,不過請先生的錢,需要我們一起承擔,我們可以成立一個商會,今天聚在酒樓的就是創始成員,怎麼樣?”
“好,好,可以可以。”
“給君和畫坊一個教訓!”
“好,老王,把契約拿給各位掌櫃。”譚洛見老王把事先準備好的契約分發給各位掌櫃後,繼續說道,“各位籤一下這份契約,按下手印,並留下一個身上的信物,我們的商會就算是成立了,以後有困難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賺錢!”
掌櫃們紛紛點頭,在契約上簽字。飛龍畫坊的掌櫃留下了身上的玉佩、如意畫坊的掌櫃留下了頭上戴的金色髮釵、盛京畫坊的掌櫃留下了大拇指上帶着的翡翠扳指、祈福畫坊的掌櫃留下了手中把玩的葫蘆、祥瑞畫坊的掌櫃留下了耳上的一副耳環。
老王將各位掌櫃的信物和契約分別保存,一番閒聊後便離開了。
畫坊的生意漸漸步入正軌,還有10幾日就是譚洛和順王大婚的日子。浴佛節也快到了,祖母要帶上譚洛一同前去興業寺禮佛祈福,譚洛也想請殿內的僧侶看看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