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弧捂着一隻眼睛,得意地哈哈大笑:“調戲良家少女不是很有趣嗎?”
鳳琉瑛臉更黑了:“我不是良家少女,我是良家少男!“
“良家少男?”刺弧一手捂眼,一手捧腹,爆笑,“你吖的明明就是非良家惡少好不好!不過看你長得還不錯,非禮你這樣的惡少還是蠻爽的,可惜沒能一把扯了你的衣服!”
“你——”鳳琉瑛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吖的變態!哪有女人這麼無恥的!”
不過,總覺得她這樣囂張大笑的模樣很酷,有種又霸氣又萌的味道……
“好了好了!”刺弧憋住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沒事了,那就走吧。 ”
鳳琉瑛想到剛纔被她嚇成那樣,心裡還有些鬱悶:“你們真的躲在這裡。”
刺弧甩了甩頭:“差不多,你能找到這裡,算是你的本事。不過,你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
這小子從下午開始就在這一帶到處轉悠,到處說自己叫“伊帕兒”,想找十幾天前搬到這一帶的親人,他一身女裝打扮,容貌氣質相當出衆,又那麼高調,很快就傳開了,他們躲在這一帶,危機四伏,自然很關注周邊的風吹草動,於是,她便親自出馬看個究竟。
將近傍晚時,她終於發現了他,一眼就認出他是鳳琉瑛,但她並沒有聲張,而是暗中跟着他,看其中是不是有鬼,畢竟,鳳琉瑛毫髮無傷地獨自出現在這裡,實在不合常理,她只能懷疑其中有圈套。
一直跟在現在,她並沒有發現陷阱的跡象,才決定帶他離開。
剛纔的事,只不過是她玩心大起,想嚇嚇他而已。
話說,玩這麼小子真的很有趣,看他吃癟的樣子,太爽了,哈哈!
鳳琉瑛對她的爆笑很不滿:“我自有辦法,不告訴你。”
刺弧磨牙:“哦,覺得自己行了,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鳳琉瑛哼哼:“我從來沒把你放在眼裡過!”
刺弧去踢他:“小子欠揍——”
兩人吵吵鬧鬧,越走越遠,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裡。
繞來繞去地走了十幾分鍾後,刺弧推開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到了。”
進了小門是個院子,院子還挺寬闊的,屋裡透着燈光,照進院子,紫律棠坐在屋裡的窗邊看書,紫律和在院子裡扎馬步,零零玖在打坐,看到鳳琉瑛進來,紫律棠只是淡淡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看書。
紫律和則不冷不熱地迸出一句:“你還活着啊,命還真大。”
鳳琉瑛衝他瞪眼睛:“是啊,我生來命好,就是大難不死,怎麼啦,你妒忌啊?”
“呸,誰妒忌你?我是覺得老天沒眼,怎麼沒把你這禍害給收了,!”紫律和年紀較小,多多少少有點孩子心性。
“哈,我是禍害?沒錯,我就是禍害!你沒聽過紅顏禍水嗎,像我這樣的美少年,天生就來要禍害人世的,哪裡像你這小破孩,長得又黑又醜,脾氣又臭又硬,沒有人愛,心理扭曲……”
“你說我長得醜?”紫律和一臉受辱,雙眼噴火,馬步也不紮了,跳過來,伸手一指,“你這娘娘腔!長得跟個大姑娘似的,不男不女的樣子,喜歡你的女人沒品味沒眼光,你瞎得意個什麼勁……”
“我不男不女?長得像大姑娘?”鳳琉瑛很討厭別人這麼說他,也伸手一指,指向刺弧,“不男不女的是這傢伙纔對吧?你怎麼不說她長得像男人?一個女人生得這麼強壯兇猛做什麼……”
刺弧正在用井水洗進了沙子的眼睛呢,聽到這話,立刻火了,將手中的水盆往他潑去,罵道:“我長得像男人?明明是你太過膚淺,不懂得欣賞,還敢亂說……”
零零玖看他們吵起來了,趕緊過來勸架:“各位主子別吵了,夜深人靜,吵醒了鄰居不好耶……”
“閉嘴,別來搗亂……”
“姓鳳的,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既然你這次沒死成,我就送你一程……”
“吖的一個小破孩竟然敢看不起大人?看我怎麼教訓你……”
幾個人吵得不可開交。
突然,紫律棠丟開手中的書冊,閃電般地從窗口裡跳出來,大叫一聲:“小心!”的同時,猛然抱着紫律和滾到一邊。
其他人立刻知道出事了,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一條人影已經閃到,凌厲的劍光一閃,劈在紫律和剛纔站着的地上,發出一道刺耳、令人脊背發毛的“叮哧——”聲。
見刺了個空,來人一氣呵成地又追了上去,速度快得嚇人。
其他人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齊呼:“獨孤七夜——”
突然殺出來的人竟然是獨孤七夜!
刺弧沉下臉來,對鳳琉瑛和零零玖道:“你們兩人趕緊進屋,離遠點!”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很難評出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但即使獨孤七夜不是真的天下第一,也絕對是這個時代最強的高手之一,何況他手中還有一把頂級名劍,憑鳳琉瑛和零零玖的身手,根本無法入場。
鳳琉瑛和零零玖聽了,也知道情況危險,趕緊跑回屋裡。
那邊,紫律棠放開兒子,抽出寶刀,已經與獨孤七夜戰在一起。
他的寶刀雖然比不上煉紫劍,但也是皇室名刀,差不了多少,可以一搏。
“父親——”紫律和看到父親和獨孤七夜打到一起,急了起來,大叫着就想上去幫忙。
刺弧衝過去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屋裡拖,低聲道:“快走開,別給你老子添亂!”
“可是父親現在兇險……”他看得出來,獨孤七夜是帶着殺氣的,這一戰對父親來說着實危險。
刺弧笑笑:“不是還有我嘛?”
紫律和看看她,抿了抿脣:“我知道了,你放開我,去幫我爹爹吧。”
刺弧一鬆手,他就大步往屋裡行去,拿起武器觀戰,不再多言,好看的小說:。
真是懂事的孩子。刺弧笑笑,眼裡閃過刀鋒般的寒氣,神情凝肅卻帶着興奮:可以與獨孤七夜一戰,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早就想跟獨孤七夜過過招了。
叮——當——刀與劍相觸,迸射出隱隱的火花,聽着看着,令人心驚肉跳。
名劍與寶刀,削鐵如泥,如若碰到肉身,必定割肉剜骨,紫律棠與獨孤七夜都深諳此理,半分不敢大意,既要打中對方,又要極力避開對方的刀鋒劍刃,兩人打得異常專注。
刺弧在一邊看着,竟然找不到可以介入的機會,因爲兩個人的周邊,全都被揮得密不透風的刀光劍影給包圍了,連風都透不進去的圈子,她豈又能殺得進去?
但是,慢慢的,她看出來了,紫律棠落了下風。
並不是紫律棠的功夫就比獨孤七夜差了,而是,獨孤七夜那把劍太厲害了!
紫律棠的刀,每觸到煉紫劍一次,似乎就變得脆弱一分,這樣打下去,他這把刀恐怕會壞掉!
沒有人可以赤手空拳對付持劍的獨孤七夜,就像沒有人可以赤手空拳對付槍彈一樣,她也不能!
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她知道紫律棠那把刀的水準。
那把刀是律國皇室的傳家之寶,刀刃比現代的裁紙刀還薄還鋒利,刀身厚重,異常堅固,弧度也設計得極爲合理,堪稱絕世好刀,天下難尋第二,但這樣一把刀,在煉紫劍面前,卻明顯的遜色了。
在她冷厲而閃動的目光中,只聽得一聲悶哼,紫律棠手中的寶刀,竟然脫手而出,飛落在地上,發出令衆人心驚的聲音。
憑紫律棠的身手,打了才四五分鐘,刀就脫手了?刺弧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堅持不住了。
紫律棠刀一脫手,獨孤七夜就揮着劍刺上去,速度快到刺弧看得到卻來不及出手。
但紫律棠畢竟是紫律棠!
寶刀脫手時,他並未受到影響,而是似乎算準了獨孤七夜的下一步行動,提前了大概零點幾秒的空隙往旁邊閃開,煉紫劍,與他的脖子只有幾寸的距離,從他的肩上擦過。
一片驚呼,連刺弧也驚得心臟差點跳出來,這麼驚險的狀況,紫律棠都能閃得過,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高手!
突然,一陣吟吟的龍吟虎嘯之聲,破空傳來,震得衆人耳鳴錚錚,氣血隱隱翻涌,心頭皆是大震,這是什麼聲音?若有若無的,卻直透人心,似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取得優勢的獨孤七夜,卻沒有再追下去,而是站住了,豎起手中的劍,盯着劍刃,緩緩道:“原來你纔是紫家的人!我終於找到紫家的人了!”
衆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來不及去想,因爲,所有人都被他手中那把劍的異變給吸引住了。
就着屋裡透出的燈光,可見雪亮的劍刃上染着鮮血——紫律棠的血,但那血,卻沒有沿着劍身流下或滴下,而是慢慢滲進劍刃裡,而劍刃,正在慢慢地變紅,不僅發出隱隱的血紅光澤,而且還發出隱隱的龍吟之聲。
龍吟是怎麼樣的聲音?沒人聽過,但這劍發出來的聲音,就讓人覺得是龍吟了,彷彿從雲中傳來的、帶着憤怒與霸氣、氣勢驚人而又含蓄飄渺的魔聲,令聽者心神動盪,魂魄都要被吸走了的感覺。